第662章老房東

在四周遮擋了黑布的客廳之中對龍鱗鑒賞了許久，信王這才命人撤去遮蔽。

此刻信王手中抓著兩片龍鱗，喜悅激之溢於言表，一邊的關新瑞只是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好東西，好寶貝，關大人真要把此寶獻上？」

關新瑞心中有些不舍，臉上卻並未表現出分毫，平靜地拱手行禮。

「下那日聽聞龍鱗之事，便已經心繫我朝社稷，此豈能是小民能有，更不可是尋常宦所有，國之聖當歸聖人！」

信王聞言，算是今天第一次認真打量關新瑞，並且是上上下下看了很久，本以為這海玉縣令應該會對他多加諂。

他也不相信對方會聽不出他的言外之音，卻依舊選擇說想著把龍鱗獻給天子，這是劉彥沖教的還是他自己所想？

「唉，確實是好寶貝，雖然本王也著實喜歡，但你說得對，國之聖當歸聖人。」

信王這麼說一句，關新瑞抬起頭認真地說道。

「聖自尋聖主，龍鱗自尋真龍，鱗出於北海郡，亦是天命！」

亞幽三個大碗在桌上排開一列，碗中倒滿了酒，在他的眼中，三隻酒碗的酒水微微晃猶如波濤，更有一條扭曲的龍影在其中掙扎。

而小酒肆唯一的一個夥計做事顯得小心了起來，時不時會張地一眼那邊的顧客。

亞幽也笑了起來，龍鱗與人道龍氣接的一刻，他的推算已經有所收穫。

小酒肆地方不大，裏面一共也就是四張桌子，在亞幽來了之後，原本在這裏喝酒一桌人就有種如坐針氈的覺，很快也就結賬離去了。

「只管上酒，上你們這最好的酒，若是能我喝醉，那明珠就是你的了！」

信王臉上出燦爛笑容。

亞幽笑了笑，搖了搖頭。

掌柜瞪大了眼睛看著明珠，這明顯是個好東西啊，手取過來小心把玩一下之後看向來者。

此時的亞幽走在城中，經過一家小酒肆的時候也正是信王和關新瑞激的時刻。

夥計本還想著伺候一下亞幽喝酒，但僅僅是靠近他就讓夥計心生畏懼，只能放下酒罈，留一句「客慢用」就趕忙溜走。

那邊的掌柜暫時無心其他，把明珠放在手心一直把玩著，越看越覺得值錢，越看也越覺得喜歡。

掌柜的連連示意一邊的夥計，手中則是攥著那枚明珠，臉上喜不自勝。

「好好好，這就上酒，這就上酒！可要什麼小菜？」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客，您要點什麼？此可不好找零啊」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天命，好一個天命，哈哈哈哈哈.」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不過，如此甚好！

北海龍君嗅著酒香走向街邊的小酒肆，幾步之間已經到了近，在櫃枱掌柜詫異中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亞幽手中已經出現一粒指甲蓋大小的明珠，將之擺在櫃枱上。

「不用了。」

不要小菜更好，醉得更快！

沒有讓這位黑衫的客人久等，小酒肆里一簾之隔就是一個小庫，直接從裏面搬出一小壇酒。

亞幽已經坐到了小酒肆部的空桌上。

關新瑞臉上也浮現一喜，卻並沒有表現得太誇張，不過心中的激卻無言以表。

——

北海郡城之上，一陣雲霧將一黑衫的北海龍君送到城中，那兩片龍鱗到了城中信王手上他也自有應。

前為頭中為軀后尾！

「亞慈啊亞慈，天不助你啊，不過為父倒是可以助你，呵呵呵呵呵」

冷笑之中，亞幽一碗接著一碗，將酒盡數喝下，輕輕一拍酒罈就發出「當~」的一聲。

「上酒！」

「啊來了來了！」

夥計一個激靈，趕忙又去取酒，平日裏在接近中午時生意會漸漸好起來的酒肆，今日自打這位客人來了就一個額外的顧客都不曾出現了。

「上酒！」「上酒！」「上酒！」.

酒罈一個個都空了，酒肆之中的掌柜和夥計看向男子的眼神也從驚愕漸漸化為驚駭。

空著的酒罈已經十幾個了，而且對方喝酒屬於那種滴水不的，卻也不見對方肚子被撐破，這已經足夠嚇人了！

而天際之上，似乎是以酒肆為中心的位置，又有烏雲匯聚，抑的覺不只是在酒肆中，更是約蔓延到了全城。

「嗚嗚呼嗚呼」

城中的風也大了起來，一切都預示著天氣的巨變，北海郡城中的行人紛紛加快了步伐，街道上很快就人流稀疏起來。

「客，客，這天要變了，我看今日便」

亞幽只是看了那邊的掌柜一眼就駭得他下意識閉。

「上酒！」

「是，是是.」

城中街道上，一個白髮老翁行走之中駐足於街頭。

此刻周圍的行人都已經快步離去，歸家的歸家，躲有些店鋪中的也大有人在，似乎街頭只有老翁一人站立。

老翁看向天空，烏雲佈之下卻並非以那酒肆為中心，而是約以信王府為中心。

再看向其餘各方，就烏雲的氣息以北方匯聚為多，那抑其實不只是北海龍君刻意散發，更是因為這烏雲本的氣息怪異。

也是此刻，信王府中已經被小心放盒中藏好的兩片龍鱗，其上散發的龍氣也變得更加濃郁，雨雖然未下，卻彷彿龍鱗在吸收城中天變所帶來的氣息.

虞翁微微皺起眉頭，若非此前才到北海縣那會，他就在李老三家與那第四片龍鱗有所通，這會只怕是連他也不好說能否察覺到這種氣數的變。

再看向那酒肆所在的方位，虞翁神也愈發嚴肅，這北海龍君或許傲慢或許張狂，但心思之中不乏縝。

「先生.天落神，有神來也！」

灰勉的聲音從虞翁後邊的領傳來，他沒有抬頭沒有尋找，就能到一道晦的神落在不遠。

虞翁的視線才投向那邊，就見到一名短須的年長之人負手從那邊巷子裏走了出來，看起來似乎是直接奔著這邊走來。

「沖著我們來的？」

灰勉低聲疑一句，而虞翁自暗暗傳音回答。

「應該不是，不過這人，嘿，竟然在此遇上了.」

「嗯？」

灰勉一聲，探出一點視線去，短暫看清來者就已經明白了先生話中之意了。

來人穿灰直裾，和善的面容十分平靜，雖然看著年歲不小，步伐卻十分迅捷。

虞翁看看來者，再看看那邊的酒肆，來人八就是沖著那邊去的！

這會街頭本就已經人了，更何況虞翁還在看他，對那酒肆也有所關注，便更為顯眼，老者走到近對著虞翁微微點頭。

「老法師還是快些離去吧，此事非你可顧，非你所想，人力有窮不可妄求！」

說完這句話，負手老者從虞翁邊肩而過，向著那邊的酒肆而去，老者不用回頭也能覺到後方的白髮老翁皺眉思考的神。

虞康一變應士道人幡旗之念而化，氣息上抵近平常卻略有不同，於人道紅塵修行之巔。

此方神人降臨，確實是很容易一眼就以為虞翁乃是一位人間道行極深的士。

走向酒肆的老者此刻的注意力已經大多集中到了那邊的黑衫男子上，不過還是分心想了一下剛剛遇上的白髮老翁。

人間修之法師能修行到這般地步，更無什麼孽債戾氣纏繞，實屬不易，若是衝撞真龍而招災禍，導致修行功虧一簣就可惜了！

念頭至此，老者已經到了酒肆之外，裏面的黑衫男子也已經向了他這邊，而他臉上出笑容，拱手向著酒肆中行了一禮。

「尊下倒是好興緻，來此此飲酒，卻是否想過這陣子北海沿岸因為尊下而了氣數？」

「靈殊天君此言差矣，天上只有烏雲並未下雨，怎麼算是了氣數呢？」

「轟隆隆」雷聲在此刻響起，已經變得有些昏暗的街道也被照亮，也照亮了老者的形。

在北海龍君眼中，老者背後有數層虹。

而在遠街頭的白髮老翁眼中，那邊酒肆之外神龍氣似乎有所撞，即便並不是實質鋒，也足見來者修為之高。

畢竟面對的可是北海龍君！

「先生，我沒覺錯吧，他不就是.」

灰勉沒繼續說下去，而虞翁臉上也出笑容。

「不錯，當年茗州城裏租給咱們房子的老房東嘛！」

——

而此刻的關新瑞卻已經坐上了回海玉縣的馬車。

在大邱朝廷的系中，關新瑞為獻寶之類的事離開轄境的做法本就不合規，自然也不適合久留。

馬車離開北海郡城的時候，關新瑞過側簾看向空中，不只是看到烏雲滾滾，甚至好似見到以郡城為中心，上方烏雲有種緩緩旋轉的覺。

而且看到這一切，關新瑞心中還約有種敬畏。

「轟隆隆」

雷霆在烏雲之中閃爍，也讓關新瑞心中微微一，彷彿這雷霆也應著某種緒。

但心中的那個想法也莫名更加強烈了，這信王問鼎社稷的可能不小！

「老爺，看天似乎是要下雨，我們何不在城裏待上一天，明日再走呢？」

「你懂什麼，老爺回縣衙還有諸多公務要理呢！」

關新瑞沒有理會下人的爭執，放下簾子坐回車中，龍鱗送出去了自然十分不舍，但野心的遐想卻也止不住的發散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