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見人如見鬼

北海郡城那一家小酒肆中，掌柜的和夥計是沒聽到外來老者和黑衫男子的對話，正忙著將鋪面木板加起來。

畢竟看著天上烏雲地上大風的，免不了一場大風雨，需要將原本兩面敞開的鋪面合上一面。

當老者走過來的時候，掌柜的終於看到了，趕忙過來勸阻。

「客，客今日不方便，您看這裏七八糟的.」

掌柜的算是看出來了，在酒肆中吃酒的這位黑衫客人可不好惹，不過的老者臉上帶笑，只是點點頭。

「不礙事，我就是來找他的！」

「啊？」

掌柜的看向那邊坐著的黑衫客人，亞幽沒有回應掌柜的眼神，只是將酒碗一放，還是那句話。

「上酒！」

「龍君，承蒙你看得起淳某，還如實告知，你極上岸，今次卻頻頻影響氣候，如今北海郡中更有氣數變化，你究竟想做什麼？難道你要影響人道氣數麼？」

老者掃了一眼酒桌，上面有一個空酒罈，而桌子旁邊還有許多已經空了的罈子。

「我不過是來此飲酒，可沒想過嚇唬誰，這小生意做得可是劃算，我給的東西，買下這一間酒肆都綽綽有餘！」

說完，亞幽直接將碗中酒一飲而盡，隨後就這麼坐著，似乎是等著老者再次倒酒。

說到這，亞幽又冷笑一聲。

一連三碗之後，老者停下了。

還是此刻老者拿起酒罈為亞幽先行倒酒，再給自己也滿上一碗。

「哎哎哎，這就去拿，這就去拿！」

「哼，我不過是置龍族部之事，至於是什麼，難道還需要告知天庭麼？」

掌柜的點點應諾，示意那邊的夥計趕去取酒，再看看新來的老者，也不敢多問什麼，甚至沒問他要什麼酒，要不要菜，而是匆匆走向櫃枱。

老者搖了搖頭，就在亞幽對面坐下，後者微微一笑，倒是直接給他甩過去一隻空碗。

「兩位客，請慢用，請慢用！」

「至於人道氣數，其中利害關係不用你說我也知曉，更沒有什麼興趣去左右，真要說起來，若是此起波瀾，我反倒是在平息風浪！」

老者微微皺眉，但還是提起酒罈再為亞幽倒了一碗，對方再飲他就再倒。

剛剛店店外短暫對話，這北海龍君顯然是在裝糊塗。

「尊下又何苦嚇唬他們呢，不過是做個小生意的凡人罷了！」

「既然來了，便陪我喝一點，天庭之中我看得上的人不多，你靈殊天君算一個！」

就這麼坐下一句話的工夫，那邊的夥計已經又搬來一小壇酒，匆匆到了桌前放下，又把空罈子搬開，等開了酒罈的封泥這才邊說邊退開。

「那倒是多謝龍君高看我一眼了。」

亞幽瞥了櫃枱那邊一眼。

老者看向店鋪的櫃枱和那邊的夥計，笑了笑再面對亞幽，後者只是在看著他，並未倒酒。

這種話，或許這北海龍君說的不算假，卻也絕對有所保留，至靈殊天君不會全信。

「是麼，不過說歸說聽歸聽，見也歸見，這風雨還是不要再啟了！」

亞幽冷眼看向坐在對面的老者，淡淡道。

「話我不想說第二次，信與不信隨你，既然都說這麼多了，我便提醒一句，靈殊天君，你忘了當年伱因何事而落迴，如今才歸位多久啊？」

一聽這話，老者面詫異。

「龍族與天界有約在先，但過去的早已過去！」

「也有還沒過去的！」

話到這份上了，靈殊天君已經沒法說下去了，正如他自己所言，龍族與天界有約在先，這北海龍君點題到這裏，便也無法再談。

縱然之後龍族可能有所逾越，但也得是逾越之後再說了。

老者站起來，微微拱手準備告辭，不過對面的亞幽卻手指敲了敲桌面。

「咚咚~」

「自己倒的酒，不喝就走？」

老者也不多話，拿起酒碗一飲而盡，隨後一句話不多說就走出酒肆。

在他出門之後沒多久，天空上的厚重的烏雲似乎是消散了一些，至沒有那種厚重的抑了，部分雲層出天，甚至原本暗下來的街巷也明亮了一些。

微微皺眉之下，老者回頭看向岸邊酒肆，剛剛坐在那的北海龍君已經消失了，不由搖頭嘆息一聲。

隨後老者似乎意識到什麼，再向那邊街頭，果然，剛剛那個白髮老翁也在看著酒肆。

就好像是留意到被注視，白髮老翁又看向了老者這邊。

此刻以靈殊天君所位置看去，那白髮老翁可算得上是仙風道骨鶴髮，即便此刻也是面平靜臉紅潤，那若有所思的神應該也是看清了酒肆之中原本的客人來頭不小。

只不過凡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那是北海之中的龍君。

見到那白髮老翁似乎是朝著這邊走來，靈殊天君不由出笑容，此人怕是以為我也是一名士呢。

搖了搖頭走一側的巷子，靈殊天君化為神飛起，影消失在了原地。

那老者化為神飛走的那一刻，虞翁的腳步就已經停下來。

灰勉探出頭來抬頭看著天空。

「先生，人家不想和咱們聊呢！」

「嘿，看來我這小老頭是無緣面見大神啊，早知道剛剛就該說幾句，你說人間中許多靈明之士，一生中是不是像這樣錯過一些機緣而不自知？」

「那應該是有吧.」

灰勉用爪子撓頭想著，除了先生說書時講到的事，自己和先生這多年，可得是遇上多人多事啊，真正有緣法抓住機緣的又有幾個呢？

「對了先生，您聽清楚他們在聊什麼了麼？」

虞翁不由看看灰勉。

「修為到了那種地步，老夫若不湊近了聽，怎可輕易知曉，不過就算沒聽清，看看他們的臉，我大概也猜得出講了什麼！」

「啊？我才不信呢，您說說看？」

先生再神通廣大，也不至於能算到別人每一句話說了什麼，那可是北海龍君，而能和他面對面談話，那老房東的神位肯定也不低！

虞翁須思量，帶著一笑容道。

「天神定問，龍君所為何事？後者必然不說，隨後點破些許，二者諱莫如深，不歡而散」

「先生，您這也算啊？說了等於沒說！」

虞翁看看那邊正在詫異中看店鋪外的酒肆掌柜和夥計，笑著回應灰勉。

「可他們也就是說這麼多了！」

「那他們諱莫如深的是什麼？」

灰勉又這麼問一句，虞翁咧了咧。

「我要是這都知道，就該把薛元那幡旗要過來自己去擺攤了！」

不過話雖這麼說，但虞翁猜測亞慈的事，或許天庭也明白，或許關係還複雜。

——

海玉縣中，關新瑞回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天半了，比去的時候還要更快一些。

主要是關新瑞去北海郡城的時候遇上過大雨，有時候難免需要避一避，而回去的時候天際雖然時不時雲佈，卻一滴雨都沒有下，以至於路途比較順暢。

一回到縣衙，關新瑞就察覺到不對勁了，隨後就是派人擊鼓。

「咚咚.咚.咚.咚.」

縣衙邸，後院屋中，劉氏卻已經臥病在床，聽到鼓聲的一刻從夢中驚醒。

在床邊陪著的巧兒也一下站了起來，跑到門邊側耳傾聽，然後帶著喜看向室。

「夫人，縣衙鼓聲，一定是老爺回來了！」

巧兒之所以這麼肯定，便是因為縣衙的公鼓著肅穆，多數時候便是縣令召集衙門人手所用。

百姓若是來一出擊鼓鳴冤，沒個大事可是免不了皮之苦的，呈遞訴文更合適一些，一年到頭也見不著幾次有誰「擊鼓鳴冤」的。

劉氏在床上皺起眉頭，現在的心中難安，對於這個夫君，既想見又不想見，倒是巧兒臉上難掩喜。

隨著縣衙鼓聲作響，衙門上下各管事之人和相應衙役也紛紛向著衙門大堂匯聚，隨後就是離開數日的縣令詢問今日衙門的況。

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可是把關新瑞嚇一跳。

縣衙竟然鬧鬼了，靜還著實不小，以至於城裏百姓都熱議一陣子，只不過這兩天熱度已經消退了不。

得知此事之後，關新瑞立刻去邸後院，不一會到了房門之外，才到門前就遇見了巧兒。

巧兒一見到關新瑞臉上出一喜，立刻上前行禮。

「老爺您回來了！」

「夫人如何了？」

「大夫說夫人是了驚嚇害了心病，需要調養！」

關新瑞在縣衙大堂問話的時候已經得知劉氏病了，此刻問過巧兒之後，點點頭進屋中，巧兒也在後面跟了進來。

「夫人，你好些了麼，為夫忙於公務竟然疏忽了夫人，實在是不該，唉.」

關新瑞帶著痛惜的聲音邊說邊走過來，劉氏此刻只覺得莫名頭皮發麻，轉頭看向他靠近，眼神中竟然出一驚恐。

如今的劉氏有些難以面對這位夫君，這位曾經朝夕相的飽學之士，人皮之下是怎樣的面目？

「夫，夫君，妾，妾並無大礙.」

關新瑞坐到了床邊，手替劉氏將臉頰上的頭髮撥開，但他指尖到對方面部的時候，劉氏卻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

看到劉氏臉十分難看，關新瑞臉上出更加關切的表。

「唉，還說沒大礙，都是為夫不好.這讓我如何向岳父岳母大人代啊！」

平日裏那些關切話語都十分正常，可今日，也不知是心中所思先為主，還是真就心思敏捷另有發現。

劉氏只覺得這個朝夕相的夫君，那關切多有些用力過猛，甚至不想與之同一室，心中生出淡淡恐懼，彷彿鬼怪要來的那個夜晚。

「夫君.妾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夫君便忙公務去吧」

關新瑞臉上出幾分詫異，短暫出若有所思的神，隨後才於關切之中點頭回應。

「也好，為夫也確實有許多事要理，就先不打攪夫人休息了.」

這會劉氏才對著關新瑞出一個笑容，隨後關新瑞站起來走向門外，但回頭看向巧兒示意一個眼神。

不一會，巧兒就從屋中出來，而關新瑞站在門外稍遠的廊道上並未真正離開。

「老爺，您我？」

看著忐忑接近的巧兒，關新瑞臉上出一個微笑。

「隨我來書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