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吧！”

眼神執拗，語氣也格外倔強，“剩下的十九大板，我替挨。”

婆子哪敢手，握著手里的刑，看裴琮之的反應。

他被這副不管天高地厚的樣子氣得夠嗆，下頜繃著，臉凝重，如淬了一層薄霜。

婆子更不敢了，氣氛一度凝滯。

兩廂僵持下，裴琮之咬著牙，冷笑出聲，“好！那就打！”

話音剛落，白和一眾丫鬟慌忙跪下，哀聲求，“大公子，打不得呀！姑娘子弱，可不得這樣的刑。”

“自己爭著要過，你們還非要攔著作甚麼？”

他面冷冷，吩咐行刑的婆子，“還等什麼，打！”

裴琮之都吩咐了，那婆子也只能咬牙閉著眼睛打下去。

沈清棠萬分執拗，倔強揚著頭只等著這一子落下，半點不懼。清冷的月落在面上，眼睫輕，平靜淡然。

是打定主意不向他求饒，寧死不屈。

好在最后是人攔下。

“干什麼？！”

月門外，有人厲喝一聲，是聞訊趕過來的裴老夫人，扶著張嬤嬤的手匆匆進來。

一眼便瞧見了跪在地上的沈清棠，那行就在子上方懸著，險些就要落下。

“膽大妄為的奴才！敢打主家，不要命了嗎？”

那婆子被吼的一哆嗦，哪里還敢繼續，趕收起行躲在一旁。

裴老夫人心疼將沈清棠攬進懷，仔仔細細上下打量，“可憐的孩子，可有哪里這群混賬到？告訴祖母，祖母替你出氣。”

眉眼寂寂搖頭，眼里悄然落下淚來。

“祖母，我沒事。”

裴老夫人這才落下心來，又看裴琮之，氣憤不已的拿手指他，“你鬧得這樣大的陣仗是要做什麼？是你的妹妹，你難不還想把打死不？”

裴琮之起過來，眉眼淡淡，“祖母怎麼過來了？不是代了下去，不讓過去驚擾祖母嗎？”

相較于他的平靜坦然，裴老夫人格外怒氣騰騰，“我若是不過來，你妹妹就要你打死了！都是一家里的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值得你這樣槍的上？”

沈清棠前些日子微的侍疾不是白侍的，縱是鐵石心腸也該化了，何況裴老夫人本就待心有愧疚。

裴琮之刻意放出去的消息一傳，也顧不上自己子不好，趕慢趕地趕了過來。

拉著沈清棠的手，將護在自己后，“我不管今日是什麼事，總歸人還是好好在這里。既然沒鬧出事來，那此事便罷了，誰也不許再提。”

聽說了沈清棠跑出城的事，丫鬟只說是兩兄妹間吵鬧了別扭，一時氣不過這才跑了出去。

裴老夫人不疑有他。

屏退了所有的丫鬟婆子，又將兩人拉進屋子里說話。

“此事是沈丫頭不對，著實是太膽大妄為了些。你這一個姑娘家，就這麼跑了出去

，若是出了什麼事可如何是好？”

裴老夫人坐在上座，惱著先責備了沈清棠幾句，又來皺眉呵斥裴琮之，“不過你這事做的也太不穩妥了！還是戶部里的大人，怎能對著自家里的眷刑？丫鬟們瞧見，姑娘家的禮義廉恥都不要了嗎？往后傳出去，還怎麼做人？你這當哥哥的，人家又如何做想？”

“何況也不是什麼大事。既然人沒出事，小懲大誡，罵幾句也就罷了，就值得上你用刑？丫鬟打了還不行，還要打姑娘，是想把你妹妹打死不？”

“既然如此，你當年何必帶進府里，不如就讓死在外頭算了！”

裴琮之只管聽著，“祖母教訓的是，是孫兒思慮不周。”

沈清棠也聽著，埋首盯著自己邊上的芙蓉花樣，眼底紅了一圈，抿著不說話。

裴老夫人到底心疼，又拉上前，拍了拍的手，“你兩個姐姐，一個嫁去了東宮，一個嫁去忠勤伯府。就只剩了你一個知冷知熱的跟在我邊。我拿你只當我的親孫。往后可不能如此任，你平時是最乖順聽話的，怎麼能與哥哥吵兩句就跑出去？”

“這好在是你琮之哥哥找了回來，不然這大晚上的，你一個姑娘家，若是出了事可祖母怎麼辦？”

沈清棠吸了吸鼻子，哽咽回，“對不起，祖母，是清棠任。往后再不會了。”

“這才對嘛！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恩怨解不開的。”

裴老夫人也將裴琮之的手拉過來，將他們牽在一，“好了，都是自家兄弟姊妹。這事過了便過了，可不許再惱了。”

兩人俱點點頭，裴老夫人做了這一番和事佬，神頭眼見的跟不上，扶著張嬤嬤的手回聽禪院去，留他們兄妹在一說話。

鬧這個樣子，還有什麼好說的。

裴老夫人一走，沈清棠便甩開了手，摔簾徑直去了里間。坐在鏡臺前拆頭上的珠釵首飾，臉生又冷漠。

裴琮之跟在后面進來，臉同樣生冷，“妹妹如今膽子真是大了，是不是我今日不趕過去，就真的打算要和他遠走高飛了？”

“是啊！”

沈清棠扔了手里的珠釵，破罐子破摔的回頭看他，“我就是要跟他遠走高飛。若是哥哥不將我抓回來，我如今已經和他上了去陵川的船，雙宿雙棲了。”

坦的眼里盡是無所畏懼。

如今親事已毀，人也他抓了回來，再沒有什麼可失去的，索跟他爭鋒相對的對抗。

的不甘心，的委屈裴琮之都看在眼里，氣極反笑，“雙宿雙棲？”

“妹妹拿什麼和他雙宿雙棲？”

他冷漠又狠心，看過來的眼里也冰冷冷的，語氣卻輕挑風流，“他知道妹妹和我的那些事嗎？他知道我們在安寺是如何顛鸞倒，翻云覆雨嗎？”

“裴琮之！”

又又惱，眼眶通紅，咬牙瞪著他，“是你趁虛而，我并不知……”

他嗤笑，“第一次妹妹不知，那第二次呢？第二次可是你自己親自的裳，難不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