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敢說像,那幾乎是有九的把握了。
商時序張的很大,不敢相信“嬰真的沒死!”
晏溫麵凝重“他意何為?”
長街也不清楚“屬下攔他卻攔不住”
“待我追了過去,隻看見三娘子的侍衛對他恭敬有加。屬下聽見他問‘主子在何’”
“主子?”晏溫垂眸沉思。
商時序第一個不相信了“嬰這樣的人怎麽甘心認別人當主子”
他若是一個能輕易低頭的人,當初又怎麽會魚死網破。
說完他看向晏溫,語氣嚴肅“晏二,這慈到底是什麽人?“
晏溫轉頭看向商時序,眼神卻是沒有焦距的。什麽人?是啊,什麽樣的子,才會拖著將死之軀,把自己當作籌碼在這世間最暗詭譎的地方周旋。
回神後,晏溫起離開,隻留下屋的倆人。影一閃,出現在慈院外的樹上。
嬰背著劍匣坐在慈窗外的欄桿上,青羽說睡下了,不好,嬰不想打擾。
覺到有人來了,嬰也沒有理會。他早就過了一招較高下,以武論英雄的年紀。
隻要來者沒有惡意,他便隻當他不存在。更何況外麵的青羽沒有阻攔,隻能說明此人是慈的朋友。
兩人一個在樹上,一個在窗下,互不打擾。
半夜,慈從夢中驚醒,一聲“哥哥”驚了屋外的人。
晏溫剛要,隻聽見悠揚的塤聲從窗下傳來。
尋聲去,晏溫看見原本靠在欄桿上假寐的嬰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懷裏掏出一個塤,慢慢的吹著。
古韻悠揚,心靈,晏溫知道這首曲子,是邊疆將士常唱的思親曲。
沒過一會,屋的燭火被重新點燃,隨著亮漸盛,子單薄瘦弱的影映在窗戶上。
手裏端著一支蠟燭,走到窗邊把蠟燭放在桌臺上,卻沒有推開窗戶,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聽著外麵的人吹塤。
慈聽著外麵的曲調,一牆之隔,眼淚無聲的從眼角落,一滴接著一滴的滴落在手背上。
這是哥哥曾經常吹的曲子,篝火狐鳴,笑意歡呼,一家人在篝火旁喝酒跳舞仿佛還在昨日,邊疆生活雖苦,但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可能是因為拍賣會日期將近,心裏不安,慈今夜夢到了哥哥,夢裏他說,他要走了。
怎麽跑都追不上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不見。
窗外,嬰吹著曲子,視線落在黑夜裏。這是曾經家二郎教自己的曲子,他那時說“聽說嬰先生要當我家般般的背劍人,我有一首曲子慣聽,我教給你。”
其實那個年教自己這首曲子的真正目的不是像他所說的那樣。那時自己的傷勢剛剛恢複,心結未解,甚至一心求死,整個人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淮之隻是想讓這個大他十多歲的人振起來。
他送自己一個塤,一本曲譜,給自己沒有生機的生活帶來了一些樂趣。
嬰覺得和家一起待在邊疆的那段時,是他人生中最自由和快樂的日子。他總是想,若這世間之人皆如家郎娘一般坦真誠,那便是真真正正的鳥至,河出圖,天下太平。
楚國皇室得此忠臣良將,百姓之幸也;楚皇無德,謀害家,世人不幸也。
一曲結束,沉默了一會,慈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角帶笑,聲音還帶著些哭意,言語溫和“你怎麽來了?”
窗外,嬰嘶啞的嗓音響起,在黑夜裏顯得森恐怖“青離老頭子說你來桐城了,我不放心。”
慈搖搖頭“這麽多人守著我,有什麽不放心的”
“你若不想待在桐城就回去吧。”慈知道,桐城對嬰而言並不是值得回憶的地方。
嬰不聽,語氣固執“除了自己,我誰也不信,得把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
慈無奈的笑了笑“怎麽跟個老頑一樣?”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固執。
嬰沒有回答的玩笑,隻是沉默一會後取下後的劍匣豎在窗前“丫頭,我把破山帶來了。”
慈麵上的笑意一僵,漸漸退去,久久的沉默。
窗外,嬰見還是如此抗拒,最後忍不住歎了口氣。
隨後,嘶啞的聲音割破窗戶穿慈的耳:“你曾經和我說破山劍是有靈的,當時我隻覺得你個小丫頭片子在胡謅,但是現在我覺得你說的對,因為它告訴我它想與你在一,所以我帶它來了,慈……你隻需要拿著它,其餘的給我,隻要有我在……你就不用拔劍。”
停頓了一會,嬰又說“背劍人存在的意義不僅僅是背劍,而是和劍一起守護執劍者。”
“更何況,我也算你半個師父了,又怎麽會讓旁人欺負了你。”
半個師父,是啊,自己的輕功不就是和他學的嗎?
沉默良久,慈靜靜的說了一句:“好。”
聽答應,嬰滿意的笑了笑“行了,你休息吧。”
然後站起準備離開,他走到院子裏的樹下,頭也不抬的對著上麵的晏溫說“小子,打算在這過夜嗎?”
晏溫站在樹上低頭看著隻有孩高的嬰,下一秒嬰腳尖輕輕點地,迅速向遠移去,隻留下一句“跟上”
晏溫腳步一提,快速跟了上去。
一段距離後,嬰停了下來,沒一會晏溫也跟上來。
嬰挑眉“小子,手不錯。”
倒是還勉強配得上慈那丫頭。
晏溫抱拳問侯“前輩”
嬰視線上移,心裏吐槽:長這麽高幹嘛,真討厭!
嬰後退幾步,一臉不滿的看著晏溫“半夜三更跑到人家小姑娘屋外,合適嗎?再有下次,我揍你!”
隨後形一閃,消失不見。隻留下一臉黑線的山陵侯。
就這?自己怎麽惹著他了,臉變的這麽快?
晏溫回到自己的院子,商時序還眼的等著他,滿臉好奇“晏二,真的是嬰嗎?”
本不給晏溫息的機會,他劈裏啪啦道“是不是真的像江湖中所說的來如風,去如電,眨眼間取人命?”
晏溫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徑直回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