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擁有人類生命特征的R型變異褪去了喪的髒汙外皮之後，的確是季明塵，無論是容貌形，還是態廓，甚至是連頭發，都與季明塵一模一樣……

除了蒼白了些，整個人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在穿上白襯衫後，更像是從未死去一般。

病床邊，林澤仁替他扣上了最後一粒襯衫紐扣，然後將手回白大褂兜裏：“兄弟，你這是真沒死啊……”

烈火灼燒不滅，病毒侵不死，他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解釋說這男人牛近神，還是該解釋說他當真是“凰”脈，所以可以涅槃重生……

他盯著男人容依舊的臉，看了足足十分鍾，一度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

溫瑤被梅婭莎通知過來，林澤仁識趣地站到了一旁，並解釋道：“他殘留的R型喪病毒清除幹淨了，各項生命征也恢複了正常，還請領主放心。”

“他真的……回來了？”像是不敢相信，又看著林澤仁確認了一遍。

林澤仁恭敬低頭：“是的，如領主所願，明長他回來了。”

溫瑤恍如做夢地走到病床旁邊，每走一步都像是腳踏在棉花上，一點真實都沒有。

將手放在季明塵悉的臉上，指尖過他的眉骨、桃花眼、再到，待描摹完那悉的臉頰廓，確認這一幕實實在在真實後，看向林澤仁：“那他為什麽還沒醒，要怎麽樣才可以醒過來？”

林澤仁若有所思：“為什麽我不知道，至於怎麽樣可以醒，你可以試著吻他一下……”

溫瑤表茫然：“？”

林澤仁抬手推了推眼鏡，表一本正經：“要是一次沒醒，你還可以多吻幾次。”

至於科學依據嘛……既然這是個話世界，那還要什麽科學依據呢？

林澤仁擺擺手告退後，溫瑤目再次落回床上。

安靜如斯的病房，男人平躺在床上，上穿著纖塵不染的白襯衫，臉頰到頸部的皮白得好似凝玉，窗外的初晨過窗簾隙照進來，灑落了些在他的眉骨與眼睫上……

俊容暗影分明，束錯落間猶似夢中幻影。

好不真實，還是好不真實……

像是怕這栩栩如生的幻影破碎，溫瑤將男人的手反轉了過來，將自己的手掌上他溫熱的掌心，並與之十指握。

也不在意林醫生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就這樣坐在床邊彎腰下去，從男人的眉骨輕吻到鼻梁，又從鼻梁輕吻到。

本來隻是親吻他，可沒多久，落在他膛上的手抓皺了他的襯衫，源源不斷的眼淚也滴答在了男人的眼睫上，順著他潔的皮流淌進枕頭，倒像是他流下的淚。

生怕那滴眼淚驚擾到他，溫瑤又連忙用袖子拭去，含著淚水彎眉而笑：

“季明塵，歡迎回家。”

……

季明塵白天並沒有醒來，溫瑤坐在他床邊等了一晚上，直到太西下，夜幕降臨，枕著他的手臂睡著了，那原本沒有靜的男人才抖著長睫，皺著眉睜開了那雙漆深的桃花眼。

醒來時他的神是很恍惚的，頭疼裂，腦袋裏仿佛有什麽電鑽在鑽，可他卻什麽也想不起來。

似乎是睡了很長的一覺，夢裏浮掠影的模糊畫麵中，隻有枯黃的草地，蒼茫的雪山，和那時而湧現的滔天火焰……

分明什麽都沒有，心髒卻是一又一的疼，充斥著毫無緣由的悲戚、絕與憾。

總之，空落落的……

他忍著這諸多的疼痛和緒，緩緩撐坐了起來，上的白棉被下，旁邊的燭火被驚擾得輕晃了一下。

而手邊漂亮了眼睫，騰地一下坐起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季明塵手的作一頓。

眼前的穿著棉白的連，黑的長發垂散，皮白皙似玉，在這微微燭火輕晃的月夜下，貌如斯，乍看倒是有幾分驚心魄……

溫瑤眼眸溢滿驚喜和淚水，本想撲過去抱住他的脖頸，卻率先聽見男人問：“你……是誰？”

他的嗓音一如往常清潤磁，大概是太久沒有開口說話了，這會多了層淡淡的沙啞。

溫瑤用手背去眼淚，雖然竭力忍，但還是難抵心中悲痛：“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是你的伴……”

如雨落的淚滴一點一點順著手腕流淌而下，哽咽的嗓音有不住的悲傷。

可眼前的男人隻是茫然而疑地著，半晌，從床頭拿了紙巾遞給。

他無論眼神還是神，都有些陌生：“伴？”

溫瑤拿紙巾了眼淚，不知道平息了多久，才努力控製住了緒，含著淚水點點頭：“對，伴……”

然後眼地問他：“你真的一點不記得了嗎？那你、如果不記得我的話，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

病床上的男人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斂著眉心搖頭：“頭疼。”

“什麽都不記得了。”

溫瑤雖然很難過，但著這樣一無所知，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的季明塵，也是無措。

向來是個話的人，這會卻溫耐心地指了指他上的白襯衫：“你季明塵，你喜歡穿白的襯衫……”

大到他的姓名，份，生平事跡，小到他喜歡的東西，常說的話，全都語無倫次地告訴他。

一個小時後，把自己能說的都說了，眼前的男人卻也隻是眉眼平靜地看著，雖然有配合地思考，但也仍舊茫然。

漸漸的，溫瑤淚水是止住了，心也涼了大半截。

這個人，雖然與季明塵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形，卻又不完全是他……

他不會對笑，不會喊寶貝，更不會擁懷，安的緒讓不哭。

這樣的陌生，讓縱有滿腔喜悅和熱，也漸漸生了退意，最後隻能著眼尾站起：“那我走了，你先好好休息。”

“就……不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