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雪天生長得就是無害的類型,十幾歲的年紀,還沒有長開,一整個人白白的,眼裏頭澄澈無比。
江主母子嗣單薄,到現在為止,也就江輕颺這麽一個兒子,也沒有過兒。看到萬雪的樣子,心下一:“是小颺帶你進來的嗎?”
萬雪想了想,點頭:“嗯。”
總歸來說,在這裏和江輕颺是綁定了的。
江主母一聽,先是皺了眉,派的婢去找江輕颺:“把小颺給我找過來。”
說話的聲音微微嚴肅,但是仍然能聽出一種本帶有的和:“問問他院子裏的姑娘是怎麽回事?”
說罷,又叮囑道:“靜小點,別讓別人知道了,把人家姑娘的名聲搞壞了就不好了。”
“是,夫人。”婢行了個禮,轉朝著江輕颺一開始離開的方向去了。
江夫人這才招招手,有些親昵地拉過萬雪:“真是個討人疼的孩子,你家住哪兒?”
萬雪想了想,開口道:“這片沒有我的家,我是因為江輕颺才來這裏的。”
等到江輕颺回來的時候,江夫人就讓他直接跪下了。
江輕颺還是個很寵的小爺的,從小也沒被罰過,這還是第一次被罰跪。
“阿娘……”江輕颺看到萬雪被江夫人攬在懷裏,立馬反應過來什麽,有點兒無奈道:“我沒有……”
“小颺,阿娘從小就告訴你,做人要有責任心,要敢做敢當,要堂堂正正,要頂天立地。”
江輕颺點頭:“我知道。”
江夫人又繼續開口,聽了一段時間後,江輕颺突然就明白了。
他無奈地轉頭看向這個天降的小丫頭。
“阿娘,我真的沒有,不是我帶回來的。”江輕颺解釋道:“就是突然從院牆那掉下來,我怕被小杏子看見了,所以才讓藏在我的後院裏。”
小杏子就是他的侍衛。
江夫人知道他這個兒子不會撒謊,但是這姑娘看著也不是撒謊的人,頓了頓,聲道:“小雪想怎麽辦?要我到府那兒給你報一下,找家人嗎?”
“不用了。”萬雪出一個笑容,有點兒乖又有點兒甜:“我可以在這兒住一段時間嗎?我就在這待一段時間就走。”
“嗯……”萬雪怕不同意,又繼續道:“我可以給錢的。”
江家也不是什麽小門小戶,給人一間客房住還是能給得起的,而且江夫人格外地喜歡萬雪,便把萬雪留下來了。
不過江夫人還惦記著萬雪父母的事,派人去查了查,還真就沒查到,萬雪就這樣被養在了江輕颺家。
魘中的時間流速和外界是不一樣的,萬雪一直跟在江輕颺邊,想要找到他被困在這裏的原因,但是始終沒有找到。
當然,也在這兒搞到不好吃的。
其實不能多吃,因為的並不是很好,但是一個吃貨的本能是無法抑製的,雖然是在魘中,食該有的味道還是會有的,萬雪就各種吃來吃去。
後來有一次吃出病來了,江輕颺才生了氣。這也就是後來出了魘境,江輕颺還一直把控著的吃食的原因。
習慣了。
怕吃壞肚子。
這麽待著,街坊鄰居都知道江家養了個小養媳,江輕颺一開始還解釋,後來解釋無效,便也放棄了。
從萬雪的角度來看,年的江輕颺雖然已經有了年後的影子,但很多地方都是不一樣的。
比如說每次和對視的時候,這個人都會耳尖泛紅,慌地別開視線,結結地兇。
有的時候萬雪會不小心把江輕颺的事搞砸,江輕颺雖說是兇,可是那兇的覺就像紙老虎一樣,一就碎。
還有一次,萬雪喝了江夫人釀的酒,結果酒量不好,暈乎乎地迷路,直接睡到江輕颺的榻上去了。
當時的江輕颺念完書從書房回來,掀開被子整個人直接炸了,看著萬雪臉都變紅了,年郎的馬尾被高高甩起:“你怎麽在這?”
小時候的江輕颺比他長大後有靈氣多了,萬雪迷迷糊糊地從榻子上爬起來,看著他,自言自語道:“為什麽還沒到呢……”
如果說沒有來,那麽江輕颺被困在這裏有可原,可是已經來了,那麽時間線就在到的那一刻被推展開,該發生的事應該要發生了才是啊。
小姑娘聲音的,還帶著酒香的氣息,最後沒了力氣,就這麽倒進了他的懷裏。
年被姑娘這麽一撲,整個人都僵住了,半晌沒發出聲音。
等到第二天萬雪醒來的時候,江輕颺就坐在旁邊的凳子上,他其實每一天都起的很早,不像萬雪喜歡睡懶覺,不過起床後就這麽幹坐著,倒是第一次見。
“你……”萬雪還在迷糊狀態下:“你怎麽在這兒?”
“這是我的屋子……”江輕颺甚至都不敢和萬雪對視了,垂下眸子低聲咕噥。
跟被惡霸欺負的小娘子似的。
萬雪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居然在人家的榻子上睡了一晚上。
萬雪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幹脆和他道了歉:“抱歉。”
態度很好很認真,江輕颺卻仍然不敢看,隻是輕聲嗯了一聲,聲音小的萬雪幾乎聽不見。
什麽況?
萬雪是喝斷片了,沒啥印象。
不過從江輕颺屋子中走出來的時候被小杏子看到了,於是接二連三的整個江家和我整個街坊都知道了。
江夫人聽了這事兒以後先是訓了江輕颺一頓,然後徹底把萬雪當養媳來養了。
可能是因為江夫人對萬雪太好了,萬雪就經常會想,現實裏江夫人還活著嗎?
從來就沒有聽過江輕颺提他的父母。
其實萬雪已經在江輕颺的魘裏待了很久了,可始終都沒有看到什麽異常的事。
萬雪很多事都不能明說,江輕颺已經陷得很深了,如果故意提醒,那麽這個人很有可能會被神魂驚擾,最後喪失心智。
等了很久,終於在那一天,親眼見證了江輕颺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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