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崽崽來啦2
在小荔枝三歲的時候, 厲橙和蕭以恆帶著他,舉家遷回了華城。
他們夫夫倆十八歲時考首都的大學,離開時還是青蔥年, 轉眼十三年過去, 再回故鄉時已經家立業, 居然都有崽崽了。
厲橙實現了他的諾言,退役後回到基層學校,當了一名「普通」的育老師。
至於他選擇的學校,就是他和蕭以恆的母校――華城一中。
吳旭教練因為年紀大, 也不太好,於是年初的時候就退休了。臨走前, 他向學校推薦厲橙來當華城一中的遊泳教練。華城一中的校長哪可能不同意, 厲橙可是世界冠軍啊, 手握二十多枚金牌,能讓這麼一位舉世矚目的冠軍當自己學校的遊泳隊教練, 真是做夢都要笑醒了。
要不然說命運神奇呢, 厲橙當初讀書時, 每天最煩的就是上課下課,他打死也想不到十三年後他居然會回校任教。
但是非常頭疼的是,他的學生全都和當初的他一樣,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 一個個油舌, 幹啥啥不行, 懶第一名。遊個三公裡,就哭爹喊娘, 嚷嚷的彷彿厲橙在罰他們。
厲橙天天都要生一肚子氣,每天都要給自己洗腦:
我已經是個年人了, 我要文明;他們是我的學生,不是我的小弟,我再生氣也不能揍他們一頓……
可惜收效甚微,每天訓練結束後,他都會氣鼓鼓地下班。
他向蕭以恆抱怨:「現在的學生都是怎麼回事,一點尊師重道的想法都沒有!讓他們遊三公裡,他們居然還和我耍賴!我年輕的時候,可比他們――」
蕭以恆接話:「――可比他們混蛋多了。」
厲橙:「……」
這番對話引起了在正在吃零食的小荔枝的注意,他現在正是鸚鵡學舌的年齡,家長說什麼,他都要學。他拍著小胖手,嘰嘰咕咕地說:「混蛋,混蛋,爸爸壞壞!」
厲橙裡子麵子全都丟盡,氣得沒收了兒子的零食,然後當著兒子的麵,把所有零食都倒進了自己的裡。
他一邊咯哧咯哧大嚼兒磨牙棒,一邊連名帶姓地兒子的大名:「蕭厲知,你這個星期……不,這個月的零食都沒有了!」
小荔枝一聽,眼眶裡瞬間蓄了兩泡熱淚,委屈地哇一聲哭了。他一邊哭一邊從沙發上跳下來,跌跌撞撞地奔向蕭以恆,四肢並用地抱住他的大,讓大爸爸幫他討回公道。
蕭以恆看著這場家庭混戰,無奈道:「……橙橙,我收回說你小時候混蛋的評語。」
厲橙得意洋洋地抬起了下。
蕭以恆:「明明你現在也混蛋的。」
厲橙:「……」
……
週末的時候,一家三口出門逛街。
他們夫夫倆畢竟有些名氣,和素人不同。厲橙不怕自己被路人圍觀,但是怕孩子被人拍到,所以每次帶崽崽出門時,都要給他全副武裝,戴上小墨鏡、小帽子,遮的嚴嚴實實。
小荔枝是男孩子,服的花樣沒有孩子那麼多。但厲橙又有一顆包的心,總想好好打扮崽崽,所以隻能從墨鏡下手。
小荔枝的墨鏡有二十多副,大西瓜的、小心的、米老鼠的、還有那種室室外能變的,花樣繁複,可以連續一個月不重樣。
今天崽崽給自己選了太花的小墨鏡,黑的鏡片外有一圈亮黃花瓣,崽崽戴上之後別提多好看了。
厲橙在網上收集了一些育兒經驗帖,說三歲的小朋友應該開始接繪本,聽家長讀故事了。今天一家三口出門,就是要帶崽崽去書城挑選他自己喜歡的繪本。
書城在最繁華的商業街上,恰逢休息日,遊人如織,街邊賣零食的攤位大排長龍,三步一個轟炸大魷魚,五步一個雪花綿綿冰。
迎麵走過來一群小生,每個人手裡都捧著一杯茶。
厲橙饞得移不開眼睛,而他懷裡的小荔枝也饞得移不開眼睛。
蕭以恆見他們父子倆眼睛都看直了,主掏出錢包:「想喝什麼?你們找個涼快的地方等著,我去排隊。」
厲橙立刻舉手:「我要喝新出的芝芝凍凍百利甜。」
百利甜是一種帶著油和巧克力香氣的威士忌,這家茶店創新的在茶中融了一些酒,讓口更,味道更加醇厚。茶頂部還覆蓋有一層厚厚的芝士蓋,是想想,厲橙就要流口水了。
哪想到小荔枝居然也跟著舉手:「窩,窩也要喝!」
厲橙:「小朋友不能喝。」
小荔枝撅起,像是小鴨子一樣。
厲橙出兩手指夾住他的,故意逗他:「你知道什麼『芝芝』嗎?芝芝就是你,你就是芝芝,那家茶店就是要抓你這樣的小朋友過去,把你做茶!」
小荔枝:「……」
小荔枝:「…………」
小荔枝:「哇哇哇哇哇哇哇――」
厲橙:「……不是吧阿sir,我是逗你玩的!」
蕭以恆趕忙從他懷裡接過孩子,小荔枝委屈地開雙臂抱住大爸爸的脖子,把頭埋在父親的頸窩裡。他一邊哭,一邊打著嗝,小小的一團,眼淚一滴一滴打在蕭以恆的肩膀上。
真是奇怪,明明蕭以恆和厲橙都是從不流淚的格,偏偏養了個小淚罐,遇到一點小事就必定打雷下雨,真是讓人頭疼極了。
蕭以恆一邊輕孩子的後背給他順氣,一邊無奈地看了厲橙一眼:「你逗他做什麼?崽崽本來就膽小。」
厲橙:「生孩子若不是為了玩,那是為了什麼?」
話雖這麼說,厲橙還是乖乖去買了巧克力、冰激淩、和一隻嘟嘟的佩奇氣球,這才把這顆金荔枝哄到破涕為笑。
哎,養孩子真是麻煩。
這個小傢夥哭起來嘛天崩地裂,笑起來嘛又燦爛,真是個磨人的崽崽。
……
一家三口終於到了書城,他們直奔頂樓的兒區,那裡有適合各年齡段小朋友讀的繪本。書架之間準備了很多的坐墊,很多家長都帶著小朋友試讀繪本,聲並茂地給他們講著繪本上的故事。
買繪本,肯定是要買孩子自己喜歡的。
三歲小朋友不會識字,繪本都以富的彩和趣的故事取勝。厲橙挑了一些網上推薦的兒繪本,拿給小荔枝試讀。
但奇怪的是,小荔枝對繪本本不興趣,盯著書頁隻看了幾秒鐘,就把視線轉移到了別。
厲橙撓撓頭:「難道是我沒有講故事的天賦?」他換了一本書教到蕭以恆手上,示意他給孩子讀書。
結果,蕭以恆也遭遇了鐵盧。
厲橙一連換了好幾本書,小荔枝都隻是興趣寥寥地翻了幾頁,很快就扔到了一邊。
蕭以恆也覺得奇怪,他問崽崽:「荔枝,你不喜歡聽故事嗎?」
小荔枝搖頭:「喜歡呀。」
「那你為什麼不聽爸爸讀書呢?」
這個問題可真是難倒了小朋友,小荔枝眨了眨眼睛,表有些犯愁:「嗯……嗯……因為……」
「因為什麼?」
「醜。」
厲橙一愣:「醜?」他反應過來,「你是覺得這書上畫的很醜嗎?」
繪本是給小朋友看的,肯定會有一定的誇張,也五彩斑斕的。厲橙覺得好看的呀,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小荔枝會覺得醜。
小荔枝的回答出乎意料:「爸爸的畫是世界上最最好看的啦。」一邊說著,他一邊拉住了蕭以恆的大手。
夫夫倆這才明白。
不知是不是因為厲橙孕期時很喜歡待在蕭以恆的畫室裡,所以小荔枝自從會走路以後,就特別喜歡往蕭以恆的畫室鑽。他不吵不鬧,就在蕭以恆邊一坐,認真地看大爸爸畫畫。
他從小在料的香氣中長大,兩歲的生日禮是一整套蠟筆,他就拿著蠟筆在白紙上抹,有時候淘氣,還會在牆麵上畫畫。
他的畫都沒什麼章法,更像是學齡前的小朋友在用探索世界。
在厲橙和蕭以恆還沒發覺的時候,他已經對繪畫、對醜有了初步的認知。在他的小小世界裡,蕭以恆的畫便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畫,任何繪本都無法超過他。
小荔枝著蕭以恆的視線,充滿了孩子氣的純真與崇拜。兩位爸爸心中一片。
蕭以恆投藝多年,聽過無數的讚譽。他的畫備追捧,價值水漲船高,甚至國外的收藏家都競相收藏。無數人誇他是「天才」,稱讚他「靈氣人」,對他的作品一擲千金。
可是那些吹捧,都抵不上小荔枝的一句話。
――小荔枝說:「爸爸的畫最好看啦。」
爸爸的小荔枝也最可啦。
蕭以恆一手抱起崽崽,一手牽起厲橙,轉走向了書城出口。
「誒???」厲橙被搞暈了,「怎麼突然走了???不給崽崽挑繪本了嗎?」
「不挑了。」蕭以恆角微翹,「既然他都說爸爸畫的最好看,那就讓爸爸給他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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