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過往種種,趙清寧的音容笑貌浮現在眼前。
聲說會護著他,以及囂張跋扈地說要打死他的模樣,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陸景寒心難以平複,越想他就越覺得,現在的阿寧,跟從前的趙清寧本就不是一個人。
而白日裏陳晉寶說的話,也給他提供了一些思緒。
陸景寒清楚的記得,一開始趙清寧對沈祁玉遠沒有如今的親近。
是什麽時候開始,待沈祁玉親昵至此了呢?
是在頌園,沈祁玉背出李白的詩的時候,的目就沒離開過他。
起初他以為喜歡沈祁玉,可是按阿寧的子,不是那麽草率的人,而且在頌園的事之前,在書院很提到沈祁玉。
喜歡一個人,怎麽可能不提起他?
唯一的可能就是,跟沈祁玉,薑知意三個人都來自同一個地方。
因為是同鄉,所以才親近。
將腦海中的思緒整理清楚,陸景寒更加睡不著,他起走到殿外,腰間環佩叮當作響。
他抬頭著天邊明月,目深遠。
阿寧對他好,以及一直教他做個明君,那次惡犬事件後,的眼神驚懼,害怕他拿刀,還將它收走了,是因為早知道了,在這一方話本世界裏自己的結局吧?
活剮……
陸景寒苦笑的同時,又覺得慶幸。
慶幸自己早就學會了偽裝,藏住了兇惡的那一麵。
但惡劣植於心,無法輕易去除。
他無法忍趙清寧對沈祁玉的親近。
特別是他們兩個還來自於同一個地方,他就好像是個局外人。
他可以不在意阿寧的份,不在意對他的好是否帶了別的目的。
但沈祁玉必須死。
眼下公主府防備甚嚴,他是不了手。
但若是沈祁玉了場,隨時會被外派,屆時,他就送他歸西!
思及此,他回到高座之上,喚出了暗衛。
“告訴禮部的人,不管他們想什麽辦法,沈祁玉必須是狀元。”
科考結束,狀元會是最快獲得職的人。
到時候他再想辦法讓沈祁玉外派死在路上,再嫁禍給陸啟衡他們。
屆時,朝堂上就該了。
科舉看似公平,實際上都有世家大族在背後推波助瀾,安自己的人考取功名進場。
這就是為什麽寒門一派,一直以來都沒有多人考中的原因。
因為名額都已經被世家大族的子弟給占了。
但如今有他的籌謀,寒門在朝堂上多了話語權。
本次春闈主考的的禮部員,就出寒門。
接到陸景寒的吩咐時,主考立馬反應過來,沈祁玉亦是出低微,看來九殿下打算安他進朝堂,壯大自己的勢力。
這種事,他當然要替殿下辦妥。
距離會試放榜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沈祁玉考完後並沒有多清閑,對自己的答卷還是很有信心,相信自己可以進到殿試環節。
正因如此,才更加張,每天都在看書。
相比之下,趙清寧就非常鹹魚了。
在書院裏直接躺平,之前上課睡覺還,現在發現夫子的注意力都放在皇子公主們上後,睡得明目張膽。
最近,總算是找到了一件可以讓忙起來的事了。
陸景寒的生辰快到了。
往年,他份卑賤,從來沒有過生辰宴。
而如今他做了皇子,自然與往常不同,承德帝還特意提起過此事,是以務府的人辦事格外積極,都在想著怎麽給九殿下過生辰。
趙清寧思來想去,都沒找到合適的法子。
送服配飾,小九又不缺。
做長壽麵又手殘,除了會泡方便麵之外就是個廚房白癡。
悄聲問陳晉寶:“小九生辰,你打算送他什麽?”
陳晉寶茫然:“啊?需要送嗎?”
他真沒送過別人禮。
當然也沒收到過別人送的禮。
“當然了。”趙清寧看著他,“我們好歹是朋友,他生辰你不送點東西,不像話吧?”
陳晉寶撓撓頭:“我送他銀子好了。”
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
雖說他這款並不算巨款,但好歹是心意。
趙清寧哽住:“直接送錢?你太俗了吧?”
“他如今是皇子,什麽好東西沒見過,送錢是最直接的。”陳晉寶理直氣壯,又問:“老大,你要送什麽?”
趙清寧苦著臉。
肯定不能送錢的,太俗,而且小九也不缺錢。
“我就是想不出來,才問你的。”
陳晉寶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悠:“我有個好辦法……”
他附耳過去,趙清寧聽完後,皺了皺眉:“這能行嗎?”
“當然了,信我。”
陳晉寶一拍脯,他爹過生辰,他娘經常送這個。
趙清寧有些猶豫,但想來想去還真沒別的好辦法,最後咬牙同意了。
日子過得飛快,沒多久,就到了陸景寒的生辰。
當天,啟辰殿裏的學子都準備了的禮品,送到了他麵前。
看著這些禮,陸景寒心不在焉地收下。
他的餘時不時掃過趙清寧,卻發現沒有任何靜。
莫非是忘了?
又或者說今日心不好?
及至傍晚,他都沒等來的生辰禮。
陸景寒有些失,哪怕是一句話,他也會很開心的。
他心下頹然,剛準備回去,卻被陳晉寶住了:“小九,我有個好東西要給你,跟我來。”
陸景寒煩躁不已,冷著臉:“不去。”
他下意識甩開他就要回宮,卻聽到他說道:“不去你會後悔的,老大可是準備好了好久!”
聞言,陸景寒利落地回頭:“走吧。”
陳晉寶早就習慣了他的雙標作為,把人領上馬車,不知過了多久,車才停了下來。
下車時,陳晉寶還特意蒙住了他的眼睛。
陸景寒乖巧的任由他束縛自己,一步步往前走。
直到他停了下來,陳晉寶爽朗道:“好了,摘掉吧。”
陸景寒摘掉巾,才重見明。
他四下去,才發現自己在天香樓的閣樓上。
忽地,他麵前的薄紗圍帳被人掀起。
圓臺之上,燭亮起,影織。
有子翩然臺,墨發紅,飄逸如同輕盈的雪花,足下輕快,步步生蓮,發髻上的花輕輕,仿佛他的心一般。
起舞弄清影,細碎的舞步帶起輕風,手腕間的鈴鐺輕輕作響。忽地,變了姿態,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劍一般,翩若驚鴻,勢若遊龍,似雪上盛放的紅蓮,又如山間青鬆……
一舞即停。
陸景寒心中悸,直勾勾地著那人。
趙清寧摘下麵紗,笑嘻嘻地看著他:“小九,祝你生辰快樂。”
說著,在他麵前轉了個圈:“我跳的好看嗎?”
他說不出話來。
腦海中,還是翩然起舞的模樣。
仿佛月灑落霧靄之間,清風掠於花洲之上,長街明燈如晝。
那雙眼中的清朗笑意,讓他的心思無所遁形。
此一生,都是他的月。
他想摘下這月亮,藏於心中,再不讓別人看到。
良久,燭影下清俊的年才出個笑:“好看。”
趙清寧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會不喜歡我跳的舞呢,畢竟剛學完沒多久。”
他搖了搖頭:“你不論如何我都喜歡。”
毫沒聽出他話裏的深意,隻覺得小九實在是太給麵子了。
陸景寒剛想說些什麽,陳晉寶就搶先了,他豎起大拇指:“老大,你跳的太好看了,我第一次發現你還能這麽好看!”
陸景寒剛勾起的笑迅速消失。
他怎麽忘了把陳晉寶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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