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了裴雪妍的淚痕，也知道自家殿下昨天對有多絕。

想來嘉貴妃就是知道了這事，才會沉了臉。

陸景寒當沒聽見。

他當然能猜到是裴雪妍在嘉貴妃麵前說了什麽，但那又如何？

嘉貴妃又不是他生母，眼下他背靠裴家，不代表他一輩子要靠他們。

若是一輩子被世家鉗製，他爭位又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在冷宮當個太監。

不過裴雪妍的事提醒了他，是時候該將話語權全部招攬到自己手中了。

春三月，風和日麗。

趙清寧真正做到了“春困”，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一轉眼，就迎來了四月了，也迎來了春闈會試放榜的日子。

這天，趙清寧跟沈祁玉早早出了門，去貢院等著看榜單。

日上三竿，們周邊的舉子越來越多，眾人翹首以盼，都想知道自己考的如何。

察覺到邊人有些急促的呼吸，趙清寧安：“你一定行的，不用慌，就算這次不行，你年紀還小，以後也還有機會的。”

沈祁玉深呼一口氣：“我不張。”

上這麽說，但怎麽可能會不張？

不是，來看榜的人都是如此，畢竟這是關乎他們未來的大事。

終於，貢院放出了會試的榜單。

趙清寧瞪大眼睛去找沈祁玉的名字，終於看到了：“你……你是第一！！祁玉表哥，你是第一！你是第一！”

沈祁玉心中一震。

抬眸看去，那張簡單的紙榜上，的名字端端正正的寫著，排在第一位。

周遭人聽了趙清寧的話，投來羨慕的眼神。

放榜的人還特意到麵前說道：“恭喜沈會元，年英才，前途無量啊。”

沈祁玉怔然，眼中潤。

真的做到了！

贏過所有人，考了會元。

趙清寧麻利地掏出裝了銀子的荷包，塞到放榜人手中：“多謝，多謝。”

拉著沈祁玉回府，貢院報喜的人很快也來了公主府，不出半天的時間，京中人人都知道沈家出了個會元，還是長公主的侄子。

永嘉接到消息的時候也愣住了。

一開始提要求的時候，真沒指沈祁玉能考中會元。

沒想到，給了一個驚喜。

永嘉心花怒放，當即給報喜的人賞了金瓜子，那人都笑得合不攏了，之後，又給府中上下奴仆都發了賞銀，公主府一連幾天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就連趙清寧在書院都把這事掛在邊上，由衷替沈祁玉高興。

但凡有一個人不知道沈祁玉中了會元，那都是的失職。

這天又在書院裏同陳晉寶談及此事，卻不想薛雲初嘲諷道：“趙清寧，你表哥中了會元，又不是你中了，你至於天天說嘛？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那個炫耀的勁兒！”

實在是沒忍住，看著那些人圍著趙清寧阿諛奉承，薛雲初就覺得煩悶。

尤其是這兩天蕭澤淵本不搭理，讓的火氣無發泄。

眼看著陸景寒不在，才敢如此嘲諷。

趙清寧隻覺得莫名其妙，當即回懟：“我就願意說，有本事你也說啊。哦，我忘了，薛氏一族這次也有不人參加會試吧？可是沒有一個人上榜呢，真是可憐了你，想說都找不出一個人選來。”

看薛雲初氣的跳腳，趙清寧撇撇。

會元就是很牛好嗎？！

參加科考之人多如過江之鯽，沈祁玉能考第一可見付出了多大的心力，憑什麽不能說。

恨不得拉個橫幅在京都到走，把“會元沈祁玉”幾個字寫在上麵，讓別人看看老鄉有多厲害。

薛雲初咬牙切齒：“一個出貧困的寒門子弟能考中會元，還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手段呢。”

“你再說一遍？！”

趙清寧頓時怒了，薛雲初冷哼：“誰不知道沈祁玉是公主府的人，興許就有考……”

話都還沒說完呢，一掌就落在了臉上。

“你敢打我！”

薛雲初捂著臉，怒目圓睜。

“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啊？”趙清寧本來對無，見如此惡意揣測沈祁玉，心中十分生氣。

是最清楚沈祁玉的水平的，之前夫子布置的課業不想寫，纏著沈祁玉代筆，最後那篇文章在啟辰殿裏得了第一。

老鄉天天熬夜苦讀到淩晨，是靠自己真本事考了會元，決不允許任何人潑髒水。

“再讓我聽到你說這話，小心我撕了你。”趙清寧冷冷看著，“跟蕭澤淵訂親之後他不搭理你不夠你心的是吧，還有功夫給別人造謠！”

這句話當真是十分紮心。

薛雲初氣的紅眼，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不敢再造次，悻悻然離開。

陳晉寶給豎大拇指：“老大，不愧是你，霸氣。”

他還真是許久沒見老大發脾氣了。

趙清寧哼了一聲，坐回原位。

“不過老大，你這麽護著沈祁玉，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啊？”陳晉寶如此說道，“最近我在書院都聽說過你倆的流言蜚語呢。”

趙清寧皺眉：“我倆的流言蜚語？”

“對啊，他們說沈祁玉如今中了會元，想來殿試定能中狀元，說不定到時候，長公主會把你嫁給他呢。”

春闈結束以後，京中很多人家都會去榜下捉婿，尤其是狀元郎，還要打馬遊街，十足的威風氣派。

這曆代以來的狀元郎，基本遊完街也就定了親了。

而且永嘉自己當年看上的也是狀元，所以許多人猜測，會不會讓自己兒嫁給沈祁玉，來個親上加親。

趙清寧擺了擺手，剛想說這事本就不可能發生，陳晉寶就又開口了：“不過我覺得長公主那麽疼你，應該不會把你嫁給他，畢竟沈祁玉窮的很，跟京中世家大族比起來，狀元郎算不了什麽。”

他隨意道：“不過要是沈祁玉被陛下看中賜婚，那可就翻了。”

趙清寧一怔：“賜婚？”

“對啊，自古以來狀元郎尚公主的多了去了，你爹不就是？宮中也有適齡的公主，說不定啊沈祁玉殿試完就要當駙馬爺囉。”

趙清寧眉頭一皺。

陳晉寶說的話不無道理，但關鍵就在於沈祁玉是兒，本沒法當駙馬。

若是到時候份暴，怕是會死無葬之地。

思及此，趙清寧就坐不住了。

等到下學回府後，第一時間去了北苑，將自己的擔憂告訴沈祁玉。

“這事我也思慮過，”沈祁玉看著，“若真中了狀元，陛下要為我賜婚，我就說在老家已經定親了，到時候再找個貧苦子配合著演戲，應該就可以了吧？”

趙清寧垂眸不語。

良久，才抬頭看向沈祁玉，語氣有些鄭重：“你覺得……”

沈祁玉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嗯？”

“我們親，如何？”

“噗！”

將茶水盡數噴出，目瞪口呆看著趙清寧：“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