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裴沉默了幾秒鐘,面無表地說了四個字:
“一無是。”
第22章
當赤道留住雪花(3)
薛裴最后還是捎了一箱芹淮果帶了上來,在頂樓公寓的冰箱里放了一天后,他決定讓周時拿給朱依依。
周時來到他家看到那一箱東西,聯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嘖嘖了兩聲:“怎麼,還真的鬧別扭了啊?不至于吧。”
薛裴沒說話,戴著耳機在電腦前打游戲,這是國外最近很流行的一款末日生存類游戲,剛拿了GMT年度最佳游戲獎,制作方有意向和銜時合作,原本是個很好的合作機會,但對方提出的條件有些苛刻,所以他還在考慮。
“不就是不小心摔傷了男朋友嗎,朱依依不至于這麼腦吧。”周時確實有些費解,甚至可以說是不著頭腦,“是不是李晝后來又添油加醋說了什麼,看著老實一人,怎麼心眼那麼小,那你也賣慘去,那天我還看到李晝肘擊了你幾下呢。”
那天在球場上,李晝有好幾次犯規,周時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只不過想著這又不是什麼正式的比賽,沒必要較真。
“不會還真是李晝說了什麼吧?”周時覺得自己八卦中又帶著點看熱鬧的心態,“要不改天見到朱依依,我旁敲側擊地提一提。”
薛裴眼睛都沒從電腦前離開,像是本不在意:“沒必要。”
“真沒想到事會鬧這樣,朱依依也太偏心了,”周時躺在沙發上看薛裴打游戲,一邊記錄游戲數據,一邊翹著說道,“說實話,這事兒我真還意外的。”
“意外什麼?”
“我以前還真懷疑過朱依依是不是喜歡你呢,不然怎麼會對你那麼好,周末來回四個小時往我們學校跑,國慶七天假期哪都不去,你要去圖書館學習,就跟著你一起,你讓考證,就聽你的話去考證,你說什麼,都愿意去嘗試。
還有你去國外比賽比你還張,一天發五條消息問我你考得怎麼樣,你一生病急得跟什麼似的,忙里忙外,就你打籃球摔傷那次,凌晨三點還在給我發摔傷有哪些忌口的,我靠,你說這不是,狗都不信!”
薛裴鼠標都忘了點,游戲里背著□□的人下一秒就被擊倒在地,屏幕上播報“您已被擊殺”的提醒。
他和朱依依是怎麼走到現在這一步的呢,薛裴想。
薛裴一向自詡聰明,可在這個問題上,他竟沒有毫頭緒。
昨天夜里,他復盤了所有的一切,但最終都找不到任何癥結,也許他只是需要時間去適應,適應朱依依的生活里出現了另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的份是的男朋友。
從高二那年他發現朱依依喜歡自己開始,薛裴曾有一段時間陷迷茫、慌、不知所措。
是雙向的,他知道自己對朱依依并非男之,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希能盡快開始一段,不要在他上浪費時間,可真到了這一天,原來是這樣的覺,失落、困、煩悶、焦躁……和他預想中的不一樣。
他并非要朱依依一輩子圍著他轉,他只是無法接被忽視、被隔離在的世界外。
當那麼果斷地說出“以后不再聯系”的時候,薛裴忽然覺得原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二十年對來說竟一文不值。
周時聳聳肩,“不過現在看來,我當初確實看走眼了。畢竟為了李晝都要和你絕了,這還只是個皮外傷,李晝要是傷得再重一點,不得跟你拼命。現在不僅是不喜歡你,可能還恨上你了,沒想到啊,薛裴,原來你的魅力也是有死角的。”
像薛裴這樣的,竟然也有人看不上啊,周時現在的心可以用詫異來形容。
游戲尚未結束,薛裴就把電腦關了,走到臺點了煙,冬天的風滲骨頭的寒,可奇怪的是,他并不覺得冷。
煙燃盡,火星漸漸熄滅,周時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后,視線向遠的高樓。
“不過你最近還真有點反常,像變了個人似的。”
就拿上次在籃球場的事來說,李晝不過是想在朋友面前表現一下,這也無可厚非,但薛裴那天不知犯什麼沖,非要較那個勁,打得那麼狠,讓別人無發揮,在朋友面前掉臉。
而這件事最吊詭之就在于,薛裴從來不是那種出風頭的人,相反,他和薛裴認識這麼多年,薛裴對旁人一向謙和有禮,溫文爾雅,沉穩冷靜,與人相沒一是不得妥帖的。可偏偏那天,他像撕掉了以前那些虛假的偽裝,那暴戾的樣子連他都有些陌生。
想著,周時踢了一腳那箱芹淮果,說:“那既然你都和朱依依鬧翻了,那這箱東西干脆就不送過去了唄,吃力不討好。”
薛裴正好站在風口,他的聲音在風中變得遙遠,深沉,還帶著些不易察覺的緒。
“送過去吧,吃這個。”
“人都跟你老死不相往來了,你還管吃什麼。”
薛裴面無表地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看得周時心里發,連連點頭:“行行行,我去送。”
當天下午,周時就把這箱果子給朱依依送了過去。
來的路上他都覺得有點稽,想想他好歹也是個游戲公司的CTO,現在淪落到給人當送快遞的,還順帶充當了傳話筒和金牌調解員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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