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
他似乎很急,每一句話都應得簡單利落,收起了玩笑和散漫,快步繞過車頭,寧崽本能跟過去,卻被他按了下頭,阻在了車外。
「麻煩帶寧崽回去。」他看向林以檸,神罕有的凝重。
林以檸不解,呆呆地點了下頭,「好。」
話音剛落,車子已經駛出,飛快地往別墅的方向開去。
路邊,寧崽喪喪的垂著腦袋,顯然是因為主人的突然離開而不高興。林以檸頓了頓,俯下,又鼓起勇氣了寧崽的頭。
「你……好呀。」
大狗狗極通人,沖著林以檸委屈地嗚嗚了兩聲。
「他不在,我陪你玩兒,好不好?」
眉眼彎著笑,瞳仁烏亮,寧崽察覺到善意,搖了兩下尾。
片刻,一輛黑的車子又從別墅的方向駛來,速度和方才一樣的快,車窗降著,一掠而過的瞬間,能瞥見男人冷峻的側臉。
他好像遇到了很急的事。
林以檸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追隨著車子,清秀的眉頭皺起。直到黑的車轉過路口,完全消失在視線里。
寧崽嗚嗚了兩聲,卷著的舌頭,的手背。
有點。
林以檸了手,低下眼。
澄亮眼底氤氳出溫,因為梁琴那通電話打來的不愉和郁似乎得到了緩解。
蹲下,角彎起,「告訴你個,我也檸崽哦。」
寧崽歪了歪頭,又將絨絨的腦袋湊到林以檸頸邊,蹭了又蹭。
*
這些年,在梁琴嚴苛的管教下,林以檸早就養了早睡早起的規律作息。可今晚,卻無端地心神不寧,臨近十二點,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林以檸被振聲嚇了一跳,看到屏幕上顯示著「陸晶晶」三個字。
按下接聽鍵,陸晶晶火急火燎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檸崽,你沒事吧?」
林以檸眨眨眼,有點懵。
聽筒里,陸晶晶也怔了一瞬。
「草,被嚇傻了,這麼晚了,你怎麼可能出門。我剛剛看到網上說京市西府區仁安路發生了一場重大通事故,我就想到你不是就住在那附近麼,嚇死我了。我……」
「重大通事故?」
「嗯,都上熱搜了,去了好多警察和醫生。」
林以檸抿,神不由嚴肅起來,約猜到了晏析匆匆離開的原因。晏老太太和說過,晏析這學期在京大附屬醫院實習。
「我先不和你說了,回頭再聊。」
「誒?」
林以檸掛斷電話,點開微博。
#京市西府區重大通事故#
#仁安路1死7傷#
幾十秒的視頻里,因為天黑,畫質有些模糊,警戒帶已經拉起,警燈和救護車燈閃爍在黑夜里,人生嘈雜。
畫面抖了一下,有記者的話外音:「請問您……」
「抱歉,不接采訪。」
男人的聲線低冷,帶著與生俱來的迫。白的襯衫上已經沾滿了跡,修長手指著繃帶和酒棉,手背青筋繃起,每一個作都干凈利落,有條不紊。
評論區大都是祈禱平安的留言,偶爾也會冒出一兩個迷發言。
【雖然但是,這個醫生小哥哥好帥】
【這種時候看醫生帥不帥,是不是有什麼大病[憤怒]】
【這是京大校草吧,之前在聯合國論壇上發過言,超級優秀】
……
視頻林以檸看了一遍就關掉了。
林橋是醫生,自己也是醫學生,每每看到這些傷亡數字,就會覺得揪心。
模糊的畫面里,晏析的每一個急救措施都利落到位,可林以檸能覺到那雙沉穩的手下,蓄著的急迫和無力。
希自己的作能再快一點。
希傷亡的數據能再小一點。
第004章
這一晚,林以檸睡得很不踏實,一層一層的夢境繁復地涌上來,錯綜跳躍,畫面斷斷續續,卻都是念高中時的舊事。
蘇市的冬天又又冷,但秦析的出現,卻讓整個清池中學陷前所未有的躁。
林以檸大多時候都是待在教室里學習,關于秦析的各種八卦也都是從陸晶晶那里聽來的。
比如,高三半月一次的小測驗,秦析又考了多麼牛的分數;
比如,上周五的市籃球聯賽,這人最后一節才上場,力挽狂瀾將清池中學送進了半決賽;
再比如,今天又有誰誰誰和他告白了,連校花余臻都沒能免俗……
林以檸時常在想,怎麼會有人可以把每一件事都做得那麼好,似乎什麼在他眼里都不足為道,一切都游刃有余。
第二次真正意義上遇見秦析,是在十二月末的一個周五。因為新年匯演彩排,學校提前給非畢業年級放學。
林以檸原本想留下溫習功課,卻在陸晶晶的磨泡下,被拉去了一家電玩城。
這還是林以檸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甫一走進,就被里面令人眼花繚的場景震住了。
的音樂,絢爛的柱,年輕的男孩孩三五一群,笑鬧著。
幾個小混混樣的男生一陣哄笑,染著頭發叼著煙,林以檸下意識地躲開了那條路,蜷起的掌心里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有點害怕,這是從來沒有接過的環境,還有梁琴口中的「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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