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我們……」
「走,我們去買幣,我今天一定要抓到那只新年款的哆啦A夢!」
「……」
陸晶晶買了一大盒游戲幣,像個賭徒一樣站在娃娃機前,殺紅了眼。電玩城的空調開得很高,林以檸掉外套,里面是清池中學藍白的校服。
半晌,陸晶晶將游戲幣往林以檸手里一塞,「檸檸檸崽,你幫我抓,我去上個廁所!」
說完,轉就往洗手間的方向跑,看起來很急。
林以檸低頭看著手里一盒的幣,有點呆。
事實證明,抓娃娃是個技活,第六次失敗后,林以檸想要放棄。
后有人拍了一下。
「晶……」林以檸轉頭,就看到一個染著黃頭發的男生正站在后。
男生手里著煙,瞇瞇地看著,「妹妹,一個人出來玩兒啊。」
林以檸愣在原地,煙味嗆過來,皺了皺眉,因為害怕,心跳得特別快。
「要不要一起?」
林以檸低眼,避開他粘膩的視線,錯往旁邊走去。
「別走啊——」
袖驀地被扯住,林以檸想不出來,焦急地往洗手間的方向看過去,本沒有陸晶晶的影子。
「你……松手。」
小混混笑了下,「不松。」
「松手。」
低而冽的兩個字,帶著明顯威。
林以檸倏地抬眼過去,秦析正站在兩步之外的地方,薄薄的角抿出鋒銳的弧度。
小混混怔住,下意識地就松開了林以檸的袖子。
林以檸抱懷里的外套和游戲幣,本能求助地看著秦析。
眸子清亮烏黑,水涌上,像只可憐兮兮的。
小混混顯然不敢和秦析對峙,低罵了聲,悻悻走開。
林以檸被嚇傻了,呆呆站在原地,直到面前罩下一道修長的影子,鼻息間有清冽的薄荷味,沖散了之前難聞的煙味。
抬眼,上秦析湛湛的黑眸。
喧鬧的電玩城似有一瞬的寂靜,繼而一道調笑的男聲響起:「嘖,咱析哥的人緣就是——喲,清池的小學妹啊。」
男生手臂搭在秦析的肩上,上上下下打量著林以檸上的校服,「小學妹,勇啊,這要是被老孫抓著,嘖——一準喜提國旗下的講話。」
清池中學最近在嚴抓校風校紀,教導孫主任已經抓了好幾個典型,在每周一的升旗儀式上做檢討。
林以檸被他這話嚇得小臉一白,便見秦析瞥了眼邊的男生,「閑的?」
男生輕嘖一聲,看著林以檸,皺了皺眉。
「小學妹,我怎麼瞧著你有點眼呢……你是齊衍邊的那個小跟班兒吧。」
乍然聽到悉的名字,林以檸眸中浮起亮,「你認識阿衍哥哥?」
「認識,之前一起打過球。哦,我周年。」
周年是個自來,三言兩語,就忽悠著林以檸和他們同行,說是一個漂亮小姑娘不安全,容易被人搭訕,既然是齊衍的妹妹,那就也是他周年的妹妹,必須罩著。
說完,周年還看了眼秦析,「是吧,析哥?」
秦析扯了扯,抬眼看向林以檸,黑眸湛湛。
「一起麼?」他問。
鬼使神差地,林以檸點了下頭。
等陸晶晶再找過來,林以檸已經坐在電玩城后面的臺球館里。
工業風的臺球館很大,人卻不多,黑的鋼板走廊沿著深紅磚墻圍了一個「口」字。林以檸坐在一旁的沙發里,懷里抱著外套,還有大半盒的游戲幣。
那天,陸晶晶喋喋不休,興自己居然能和校草這麼近距離的接。而林以檸就那麼乖乖地坐著,烏亮的眸子像是看著所有人,但其實只在一個人上。
秦析穿著黑的棒球服,里面一件白T恤,他握著球桿俯,脊背低一張弓。
臺球桌的頂燈將年的皮映得愈發冷白,修長手指抵著藍絨桌布,林以檸能看清他手背上繃起的靜脈。
以及——他薄白手腕側,紋著的黑拉丁文。
Hinc itur ad astra
細細的一行,不過兩指寬。
*
兩天之后,關于安仁路特大通事故的報道漸漸消失在公眾視線里,傷亡數據沒有增加,最終定格在了1死7傷。
不幸,卻也萬幸。
而自那晚之后,林以檸也一直沒有在家見到過晏析。
周末晚上九點,晏老太太參加一場慈善晚宴還沒有回來,家里只有阿姨和林以檸兩個人。
「好的,晏析爺,我這就送過來。」李嫂剛剛掛斷電話,手機又響了起來,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李嫂的面忽的張起來,「什麼?嚴不嚴重?那你趕送醫院啊,我……我馬上就過來。」
林以檸坐在沙發里,見李嫂神匆匆,從去酒窖的方向折了回來,焦急地站在原地打電話。
電話沒人接,正要上樓,視線和林以檸的撞上。
「李嫂,您是有什麼急事嗎?」
「家里老人摔倒了,我得趕去醫院看看,劉師父的電話又打不通,晏析爺還在等著。」
劉師父是晏家的司機,林以檸猜,李嫂是想讓劉叔幫忙給晏析送東西。
「李嫂,是什麼東西?或者,我可以幫忙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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