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眼中倏然亮起,「是晏析爺的球桿,在樓下的放映室里,謝謝以檸小姐!」
「您別和我客氣,快去醫院看看吧。」
放映室在地下一樓,自從來晏家,林以檸主要的活區域就是臥室和琴房,地下一層還從未去過。
放映室的門沒有關,推門進來,里面藍的燈帶亮著,眼便是偌大的一塊墻屏,茶幾上散落著紙牌和游戲手柄,灰沙發的背后放著一張臺球桌。
靠墻的一面落地玻璃柜里擺著幾十頂各異的頭盔,幾乎占了半面墻,看得出主人是個托車賽事的好者。
還有一些其他奇奇怪怪的小東西,林以檸沒見過。
走到角落,找到李嫂說的黑匣子,抱在懷里,走出放映室的時候還隨手關掉了燈帶。
從晏家到別墅區的口,還有大約兩公里的路。林以檸出來的時候,恰好一輛出租車經過,連忙招手。
「小姑娘,去哪?」司機問。
林以檸將扁長的黑盒立在腳邊,「ROLA。」
司機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林以檸抿抿,低下眼睫。
ROLA是京市有名的高端會所,有錢人的銷金窟,剛剛在網上查過,第一次去這種地方,還是有點張的。
二十分鐘后,車子在ROLA門口停下。
一幢四四方方的八層建筑矗立在青江河畔,外墻是一層芒果的燈,線溫卻亮眼。
林以檸深吸了口氣,往門口走去。
「您好,請出示一下您的會員碼或者邀請函。」
林以檸著門口微笑親切的侍者,第一次知道,來會所還要這些東西。
侍者也似乎看出了的尷尬,溫和的解釋道:「抱歉,我們這里是會員制,只有會員和獲得會員邀請的客人才能進。」
原來是這樣。
林以檸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撥通了李嫂的電話,沒有晏析的聯系方式。
「沒關系,您把電話報給我,我自己打給他就好。」
聽筒里,李嫂報了一串號碼,「以檸小姐,實在是太麻煩您了。」
「沒關系,您好好照顧家里人,我會把東西送到的。」掛斷電話,林以檸憑著記憶撥了出去,好半天對面才接通。
「喂?」一個俏的聲。
林以檸怔住,難道記錯號碼了?
又看了眼屏幕,將心中記下的號碼默了一遍,沒有錯。
「喂,你哪位?」聽筒里,生又問了一遍。
林以檸抿抿,聲音溫吐字清晰,「我找晏析。」
「晏析啊?」生的聲音拉長,不自覺的帶著意,「你是誰呀?」
「我是他……」一時間,林以檸居然找不到一個符合自己份的詞,頓了下,「鄰居。」
住在他隔壁的房間,勉強應該算是他的鄰居吧。
「鄰居?」孩笑了下,「他現在有事,你等會兒再打吧。」
對方作勢就要掛斷,林以檸急急開口,「麻煩你轉告他,我來給他送球桿。」
聽筒里陷莫名的沉默,片刻,孩像是在笑,「行,你等會兒吧。」
電話被掛斷,林以檸便只能乖乖等在外面。
二月的天氣,又是深夜,林以檸在會所門口站了一小會兒,抱著桿箱的手就開始發僵。有些不住,在原地跺了跺腳,又換著手哈熱氣。
終于,侍者和另外一名工作人員耳語,然后朝走過來。
「這位……同學,這邊請。」
高端會所不同于普通夜店,裝潢奢華,也極在意客人的私。林以檸一路跟著侍者上了頂樓,暖壁燈映著淺灰的長絨地毯,走廊上幾乎沒什麼人,隔音非常好。
片刻,兩人在一包間門口停下。
「您好,就是這里。」侍者恭敬道。
林以檸點點頭,「謝謝。」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林以檸在站門口站了足足三十秒,才終于鼓起勇氣去敲門。
手剛上深紅的門板,門便從里面被拉開,一個梳著莫西干頭的男人站在面前,像一堵墻,又高又壯。莫西干的袖擼起,出半個花臂,看著就不太像好人。
林以檸抱懷里的桿箱。
莫西干顯然也有點懵,門口乍然出現個小姑娘,白一團,漂亮的不像話。
「臥槽,哪來的小仙?」
他聲音很大,吸引了門口一眾人的視線。
林以檸雙并直地站在門口,視線從莫西干和門框間的窄進去。包廂里燈帶落錯,暖黃和紫棠疊,酒混著香水和煙草味,一室的聲曖昧。
大理石桌上散著一疊紙牌,昏暗的燈映出酒瓶的琉璃,煙盒下著一沓紅鈔。
晏析坐在紅沙發的正中間,穿著黑的襯衫和長,襯衫的袖口挽上去一小截,出勁瘦的小臂。
紅與黑的極致對比,他似乎總是難以被忽視,在群人的焦點,眾星捧月一樣的存在。
和那晚在仁安路參與救急的男人判若兩人。卻依稀讓林以檸找到了當初在清池中學時,那個張揚年耀眼的模樣。
有人端著酒杯過來,晏析擺手,偏頭和側的男人說話,另一邊坐著個穿紅子的生,凹凸有致的形,微卷的長發落在后,艷又明。
直覺告訴林以檸,這個生就是剛剛接電話的那一個。而且,不是那晚撞見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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