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辰回到瀾庭院,見戚灼神盎然,角掛著溫和的笑容當即道:“今日是誰來了,公主怎得如此高興,往日裏都沒這麽對過我,倒是讓我有些吃味。”
戚灼看著他這拈酸吃醋的樣子有一些好笑,輕聲打趣道:“是我表妹,今日過府與我敘舊,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宋瑾辰提著一個不大的食盒放在膳桌上,戚灼有些好奇宋瑾辰今日帶的是何,掀開蓋子見裏麵放著一個瓷花碗,碗有幾個飽滿圓潤的餛飩,上麵飄著幾滴香油和辣椒,香氣撲鼻。
“今日走在路上看趙記的餛飩攤還沒收,就想著帶回來給公主嚐一嚐,這趙記的餛飩可是一絕,嚐過之人皆是念念不忘。”
戚灼拿起勺子嚐了一個,的確齒生香,讓人覺得名不虛傳。
宋瑾辰見戚灼喜歡,又道:“餛飩帶回來不如剛出鍋時好吃,公主若是喜歡,改日我帶公主去攤子上吃可好?”
戚灼想了想那副場景,當即拒絕道。
若是出現在路邊的小攤上,母後必然會急召回宮,說些“路邊攤子不幹淨”“有失禮儀”之類的。
宋瑾辰明白戚灼的考慮,提議道:“公主喬裝一番即可,旁人又沒見過公主的麵容,不會有人認出來。”
戚灼從沒會過這種事,有些稀奇,自然應下了。
晚上就寢時,宋瑾辰躺在床上看書,戚灼坐在梳妝臺上塗抹玉容膏。
宋瑾辰無事可做,見側戚灼睡的地方有些雜,便手鋪好,鋪著鋪著便覺得最裏有些硌人,朝下翻了翻竟翻出本書來。
上麵畫著的小人栩栩如生,宋瑾辰覺得眼,突然想起婚前祖母邊的嬤嬤就遞給了他一本這樣的書畫,心中頓時明了。
見戚灼還坐在梳妝臺前,宋瑾辰悄悄翻開書,配合著底下的文字細細觀著。
待戚灼塗抹完走到床前,就見宋瑾辰聚會神地盯著書冊,十分好學的樣子。
有些奇怪,過頭去看一眼,頓時麵通紅。
“宋瑾辰!你怎麽看這東西,從哪找出來的——”
宋瑾辰笑得意味不明,出一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裏側,戚灼暗道不好。
今日得很,不想再看見此,本想放在床裏頭的多寶閣裏,宋瑾辰恰好回來,便隨手一塞想著晚上再放,誰知這一塞就忘在腦後,眼下被宋瑾辰逮個正著。
“這又是哪個長輩塞進來的,公主怎得這麽小氣,連看都不讓我看嗎?”
戚灼惱怒,朗聲道:“看看看!世子拿著書去書房看吧,今天晚上就別回來了!”
宋瑾辰自是不答應,聞言扔了書冊抱住戚灼,挑起耳邊的發,湊上去啄了一口。
“公主喜歡孩子,臣自當竭盡全力。”
他湊到戚灼耳邊小聲道:“試試?”
說罷就抱著戚灼翻滾向裏側,守著的丫鬟連忙吹了燈關門退了出去。
戚灼氣不過錘了幾把宋瑾辰,這沒臉沒皮的人還湊上來討打,兩人的極近,從未驗過的花樣讓戚灼紅了臉,把頭死死埋進枕頭裏不肯出來。
……
第二天戚灼清醒時邊又是沒有蹤影,隻是枕頭旁邊卻放著一支桃花。
戚灼正納悶十月裏何來的桃花,細細瞧著才看出端倪,這支桃花是用線纏出來的,是江南那邊時興的假花,多用來製作首飾。
青荀幾人見戚灼拿著花叢帳中走出來皆是忍著笑意,忙找個汝窯花瓶放在八仙桌上,戚灼把桃花扔進去,卻掉在了旁邊的桌子上,幾人都笑出了聲,戚灼氣急敗壞地走到八仙桌旁,將桃花懟進去又吩咐道:
“等世子回來告訴他,這幾日讓他降降火,住在書房即可。”
宋瑾辰回府時被擋在門外十分可憐,隻得自己一個人去住書房。
戚灼隻讓他住了兩日清醒清醒,便讓宋瑾辰回來,隻是這人依舊死不改,隻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讓戚灼再次踢去書房。
宋瑾辰就這麽來來回回和戚灼拉扯了半月,終於將戚灼對他的底線又放寬了些,重新住回正院。
巧的是其中有一日被蘇氏前來請戚灼去芙蓉堂的婢聽見了,當天就傳遍了整個衛國公府,且傳言越來越離譜,傳到老太君馮氏蘇婕耳朵裏,就是永寧公主縱任,竟得世子夜夜住在書房。
蘇婕聞言有些憤懣,自己求之不得的人,別人卻棄若敝履;那般高高在上的謫仙人,竟被戚灼如此對待,偏偏衛國公府上下無一人敢訓斥公主。
本朝公主地位高,時人皆言駙馬難為,卻為了權勢不得不擁上去。
小桃見自家姑娘如此生氣,另辟蹊徑道:“姑娘不妨往好想想,公主如此對待世子,不就更顯出了姑娘的好?”
蘇婕像是想到了以後的日子,沒忍住笑了出來,譏諷道:“就永寧公主那個驕傲的子,哪裏會哄男人?隻要世子要了我,他們二人的關係必定更加惡劣。”
男人,蘇婕自認要比戚灼懂得多,不論是用什麽手段勾搭到手的,隻要聊表自己欽慕的心思,男人是不會在意手段的,反而會因為有人不擇餘力地靠近他而自豪。
“隻一晚,世子一定會護住我。”
蘇婕瞧著自己新做的衫,月白青蔥雲水天漾百迭,淡綠繡紅梅的長褙子,小家碧玉的樣子與公主截然相反,自然能勾住世子的目。
“東西可都備好了?”
小桃回稟道:“一切都備好了,前幾日奴婢去老太君的仁壽堂找嬤嬤專門要了一永寧公主婢的衫,香爐與酒都準備妥當。”
蘇婕聞言很是滿意,又習慣地不滿戚灼的做派,嘟囔道:“賤人就是矯,都加進國公府了邊的丫鬟還如此不同,當別人不知道是公主嗎!非要都顯得與別人不同來,待我進了瀾庭院,邊的丫鬟自然要和府一致,老太君見了說不定還心生滿意呢!”
已經有些按耐不住暢想起來以後的日子,迫不及待地等著壽宴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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