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萬歲，自萬壽節幾天前京中的熱鬧就與年節無異，各地任職的員紛紛京，城門日日車水馬龍，來往車隊絡繹不絕，盛放著各地搜來的奇珍異寶，以求在萬壽節盛宴上博得皇上一笑，爭取留下一個特殊的印象，以早日調回京城。

不止地方員，周圍小國部落也都紛紛遣人進京上供，往日裏清閑的鴻臚寺總算忙碌起來，各級員陪著那些各國來使在京中遊玩。

戚灼如今已有五個月的孕，肚子大了不，再也沒有未有孕時那樣的纖細腰。

可就算這樣，宋瑾辰依舊覺得眼前的妻子讓人移不開眼。

朱釵環繞的發冠牢牢戴在淩雲髻上，又有一掛珠釵垂在額間，更添一份雍容華貴，紅潤白皙的麵龐神采奕奕，毫沒有一孕育婦人的鬱氣和疲憊，耳上綴著圓潤飽滿的東珠，前佩戴一赤金點翠瓔珞圈，一大紅的寬袖曳地宮裝，腰係一枚象征份的紋玉佩。

人人都會注意到戚灼的明豔風姿，傾慕於的端莊典雅，高貴出塵。

戚灼不知別人孕育時作何想，但從不會因為臃腫的材垂淚抑鬱，依舊如往常一般淡然。

“走吧。”

二人收拾妥當後，沒有跟著國公府其他人一起宮，宋瑾辰作為永寧公主的駙馬，也算是半個皇家人，都要先行至奉先殿祭祖參拜帝後。

戚灼二人到時，皇室眾人已經到了大半，連那往日裏因為瘸足不出戶的皇叔都老實跪在墊子上。

有小太監將二人引到太子旁，戚灼瞧著自己比旁人厚了幾倍的墊子悄聲道：“這是你派人做的？”

戚乾搖搖頭，解釋道：“我還沒找人安排呢，就已經這樣了，估計不是父皇就是母後，皇姐不必推辭，祭祖，重要的是心意，你有孕在，也是我戚家子嗣，各位先祖必然不會在意。”

於是戚灼不再推，被宋瑾辰扶著慢慢跪下。

並未跪多久，建寧帝與徐皇後很快就到了奉先殿，念完祭詞，又恭恭敬敬地上了香，建寧帝便吩咐移駕紫辰殿。

金玉簾箔，笙歌鼎沸。紫辰殿占地極為龐大，是大靖曆來舉辦大型宴會、接見外國來使的地方。

帝王誕辰普天同賀，自然有無數的員家眷進宮祝壽，殿坐著的都是皇親國戚、世家大族、朝廷大員以及外來使臣，至於那些稍遜一籌的員世家隻能坐在外殿，剩下那些不流的世家和小隻能坐在天之下，連殿什麽狀況都看不清楚，隻能由數位小太監來來往往地轉告。

戚灼對萬壽節的宴會沒什麽期待，從皇室員到外國使臣再到各個員獻禮就要獻大半天，隻有瞧見什麽新奇的賀禮才會有了興趣地看一看，其他時候隻能和乾兒小聲聊天。

除了這次萬壽節邊的人換了宋瑾辰，其他的東西基本和上次一模一樣。

和太子拉開了獻禮的序幕，剩下的人按照份一個個的上前。

比起旁人，讓戚灼更有興趣的是那些外來使臣送得賀禮，畢竟兩國風土人氣候特產都不一樣，總會讓看到什麽新奇的玩意。

“突厥使臣覲見——”

終於到了外來使臣，戚灼聞聲抬起眼眸瞧向殿中異常魁梧，有著滿臉胡腮的男人。

“臣突厥使臣薩薩塔參見皇帝陛下，願皇帝陛下萬壽無疆——”

“使臣不必多禮——”

突厥人來自北方，不了中原人的迂回嘮叨，直言直語道：“我突厥王為表敬意，特送上我天山數位聖，還請陛下笑納。”

說完，隻見薩薩塔拍拍手，五位穿金，著肚臍帶著麵紗的子緩步殿。

這幾位子材高挑，鼻梁拔，眼眶深邃，與中原子大不相同，手腕和腳腕還帶著幾個鈴鐺，行走之間發出清脆的響聲，格外惹人注目。

戚灼對這一場麵有些驚訝，自記事起，還從未見過這些番邦異族進獻子。

“之前這些小國都知道中原重視脈，因此從不吃力不討好地送姑娘過來，這次是怎麽了？”

宋瑾辰側耳聽著戚灼的聲響，觀察著突厥幾位使臣的麵心中有些不好的預。

戚灼正看著，突然有一隻十分悉手過來牽著，雖然不知道宋瑾辰此舉的原因，卻並未回手，而是讓他安心握著。

坐在上首的建寧帝聞言輕笑道：“突厥王好意，朕心領了，隻是這麽多姑娘朕實在是無福，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幾位姑娘。”

薩薩塔聞言豪邁道：“皇上不必推辭，您既然嫌人多，大可分給您的兒子婿們，我薩薩塔聽聞皇帝陛下的幾位子都十分優秀，自然配得上我天山聖。”

建寧帝語氣不辨，神淡然道：“既如此，那朕就多謝突厥王好意，來人，送幾位聖下去休息。”

“等等——”

建寧帝又道：“使臣還有什麽話要說？”

薩薩塔聞言撓撓頭發，直白道：“我們草原上得了姑娘都是立即分配的，這也是彰顯強勝者的實力，皇上怎麽不現場選人，也好讓我們看看究竟是哪位聖能皇帝陛下的眼。”

等薩薩塔說完，突厥方又站起來一個較為瘦削的人，“皇帝陛下莫要怪罪，薩薩塔將軍子豪爽，不懂中原禮節，因此言語冒犯之，還海涵。”

“我哪裏冒犯了！”

薩薩塔十分不解自己剛剛的話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耿直解釋道：“咱們草原就是看上誰就現場搶，這是彰顯勇士的機會，從來不私下裏解決，難不中原就這麽，額……含蓄？”

建寧帝神不變，輕笑道：“薩薩塔將軍遠道而來，不懂中原規矩是人之常，使臣不必多禮。”

“那聖還沒——”

“將軍如此盛，朕卻之不恭，那名量最高的子倒是中原見，就封為誼嬪吧，算是詮釋二族的誼。”

戚乾聞言賀道：“兒臣恭賀父皇再得佳人，既如此，兒臣就選了左邊的二人，二弟意下如何？”

文宣王舉起酒杯裝作欣喜道：“多謝太子皇兄。”

戚乾又道：“薩薩塔將軍可還滿意？”

他說的雖然是薩薩塔，眼睛卻看向剛剛站起來的瘦削男子，薩薩塔正要道還有駙馬沒選，那名瘦削男子見好就收，匆匆站起來拉著薩薩塔坐下。

戚灼兩人圍觀了這一場麵對視一眼，皆從二人眼中看到凝重。

這突厥，怕是不懷好意。

宋瑾辰悄聲說道：“我觀那位薩薩塔將軍，似乎是真的直白豪爽，一筋的子倒顯的有幾分愚笨。”

“愚笨又如何？”戚灼飛快在那突厥人群中看了一眼，見眾人以那瘦削男子為首，心中頓時明了。

“隻要運作得好，直白蠢笨也得達到意想的結果。

剛剛獻禮一事，如果是個心思縝工於心計的人，父皇定然會迂回波折設下圈套將此事推過去。

隻有像薩薩塔將軍這樣不懂話中話，才不會收到掣肘，才能堅定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好言相勸，直到讓父皇必須接。

這突厥想名正言順地往皇室送人，到底是要做什麽。

這個部落明明才過天災人禍，自然不會自討苦吃地想和大靖幹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