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琳頭一次聽見這樣恐怖的細節,聽得心疼得想哭, 可見馮英不肯落淚, 只好拼命將眼淚忍下去。握住馮英冰涼的手, 說:“那些不好的經歷都過去了,壞人才應該被噩夢纏!要往前走, 要過更好的日子!”
施云琳一直很敬佩馮英,也一直覺得馮英很堅強做得很好。勸的這些話, 想必馮英自己早就想明白了。只是在某些時候,還是會勾起那些痛。
孟一卓從遠走過來。明明是一臉橫的彪形壯漢,可遠遠瞥見馮英,臉上立刻帶了笑。他推開籬笆院門進來,走到馮英面前蹲下來,舉著手里的一個彩風車在馮英面前晃。
“好看吧?”他傻呵呵地笑。
馮英瞥了一眼,無語地嫌棄:“稚得要死。”
“怎麼稚了?我去大街上看一群孩子搶著買,我要不是比他們長跑得快,就搶不到這最后一個了!”
馮英側轉過去,懶得理他。
“你們說話,我先走了。”施云琳識趣地站起來離去,讓孟一卓陪著馮英。
施云琳走了,孟一卓在馮英邊坐下。馮英側轉過不去看他,他長了胳膊,將手里的彩風車舉到馮英眼前。
風也識趣輕輕地吹,吹風車歡快地旋轉。
馮英看著面前輕快轉的風車好一會兒,才手接過來。
“孟一卓,要是哪天我不想活了……”
孟一卓立刻打斷的話,說:“那你要提前告訴我,我得給你收尸。”
馮英怒了,轉過瞪著他:“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你以前明明是說會陪我一起死的!”
“那我總我得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能隨你去。”孟一卓憨厚地笑著。他拉住馮英的手,再彎腰,從指尖開始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輕地吻。
馮英低眉著他。
涼風將風車吹得嘩啦啦作響。
施云琳回到住,一進屋,就憤憤道:“齊嘉致真是個混蛋!”
亓山狼抬眼瞥了一眼,言又止。
施云琳已經習慣了亓山狼的寡言,所以亓山狼沒有接話,也沒覺得有哪里不正常。瞧著都收拾好了放在桌上,走到亓山狼面前問:“什麼時候走?”
本來希在這里多住兩日。明日想再去陪陪馮英,也有私心不想回木屋,至在這里的吃食不會只有烤……
可是亓山狼沒說話,拿起桌上的行禮直接轉往外走。
施云琳疑地著亓山狼的背影,不太確定他是不是不高興。想了想,猜測亓山狼可能因為任家人的事仍舊心不好,也不多問,默默跟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地離開小山村,往亓山高去。
亓山狼好像比施云琳更清楚的耐力,當剛有些覺得累時,亓山狼已經停了下來,背起才繼續走。
施云琳趴在亓山狼的背上,手指拂開被風吹的鬢發,攀著亓山狼的肩,聲:“過些日子咱們再回漁村看他們吧?”
亓山狼沒說話。
施云琳不知道怎麼勸了,也不再說話,枕著亓山狼的寬肩,去瞧覆雪的亓山。
到達樹屋的時候,午后正暖。
亓山狼將施云琳放下來,他登上樹屋,在樹屋屋頂打瞌睡的雀鳥被驚醒,拍著翅膀飛走。
亓山狼鉆進木屋里,拿著帕子去拭窄床上堆積的灰塵。
施云琳在樹屋下環顧,去找那把薰柳琴。寒潭旁邊被積雪覆蓋著,他們離去那一日堆起的柴木都被去了行蹤。施云琳四張,除了厚厚的積雪什麼都沒看見。撿了枝條,據記憶剝開厚厚的積雪,卻沒有在原本擺放在薰柳琴的地方看見琴的蹤影。
這段日子,施云琳曾擔心薰柳琴被雪水泡壞,卻沒想到連琴的影子都沒找到。不是說這里不會有人來嗎?沒有人,難道還能被山上野抱走了不?
施云琳有些沮喪,卻仍舊不放棄,繼續用樹枝撥著積雪,想要找到薰柳琴。最后腰都酸了,還是沒有找到。施云琳頹然扔了手里的樹枝,踩著樹梯登上樹屋。
剛鉆進樹屋,就看見薰柳琴安靜地躺在床下。施云琳黯然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取出薰柳琴抱著坐在床邊,不釋手地著琴。歡喜地說:“原來被你收起來了呀!害得我一頓好找!”
仍是沒有聽見回話,施云琳轉頭看向亓山狼。亓山狼坐在床頭靠窗的地方,正在樹屋的小窗往外去。
施云琳著他,這才覺察出不對勁來。他以前不說話,也沒這麼不理人過呀。若真是因為任家的舊事心不好,他也不是個會遷怒的人。
“亓山狼?”
亓山狼轉過頭,目平靜地看向。
施云琳困地著他,茫然不知該說什麼,想了想,只好說:“謝謝你幫我收了琴。”
亓山狼垂眼,瞥了一眼放在上的琴,他又無聲轉回頭向窗外。
施云琳后知后覺,這是得罪他了。至于原因,想破了頭也沒想出來。
一直到晚上睡覺,亓山狼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施云琳抿著也沒有再主開口,兩個人好像回到了剛在一起的時候,失去語言流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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