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再見不相識
定真禪師作為一座寺院的方丈,後事在出家人傳統的種種儀式不缺的況下,也有了不同尋常僧人的排場。
儘管這絕非老方丈的本意,可誰他沒有留下言呢。
畫龍寺雖然還沒有全部修繕完,但定真禪師圓寂的消息在大邱京城傳開,前來弔喪的百姓絡繹不絕。
京城達貴人自然也多有前來,皇帝雖然沒有親自到場,卻也派遣皇子為使者前來祭奠。
甚至畫龍寺也有專門的員進駐,專程幫著寺院的僧人們主持這場佛門葬禮。
畢竟畫龍寺也算是實質上的皇家禪院了,定真禪師更是得道高僧,理當得到尊重,得到應有的待遇。
加上畫龍寺自己的規矩和朝廷的介,從龕到塔,葬式繁瑣,預計之中佛事就得做了十餘次。
時間是定真禪師圓寂后的第三日,永京城的勛貴和不百姓都已經來過。
整個畫龍寺都能聽到附近禪房中僧人們的誦經聲,而這會還留在寺中的百姓和勛貴也有,也算是平日裏比較虔誠的那一批,接下來就是等待付荼毗,也即火葬。
當然,也或許是因為新年到來,永京城的氛圍也很快轉向過年的氣氛,不論民間百姓還是士紳勛貴都很快進過年的狀態,氛圍也喜慶起來。
「大師,這幾日可曾見到薛道長前來?」
看向下方臺階,今日依然還有不人拾階而上來畫龍寺。
一名禮部中祠部司的員同寺監和尚走在寺院的前部廣場,一直走到了山門位置。
直十餘天後,畫龍寺這場喧鬧的高僧葬禮才漸漸落幕,一切又慢慢歸於平靜。
這也算是宮中難得的放鬆時刻,老皇帝披著絨坐在那,邊則是幾個暖爐。
只不過今年春節,皇宮中的老皇帝卻並沒有太過喜慶的覺。
寺監和尚只能如實回應。
員看著那邊詢問旁邊的寺監和尚。
當天中午,定真禪師被火化,只是火化末尾,畫龍寺僧人們竟然在老方丈骨灰之中發現了一些呈現五彩澤的珠子。
員嘆息一聲,希到時候皇上不會怪罪自己吧。
當老方丈「塔」的時候,前來觀禮的可不,人幾乎將畫龍寺堵得個水泄不通。
這頓時令僧眾大喜,也令觀禮者紛紛作拜。
不過這會大多都是達貴人皇親國戚,甚至連大邱老皇帝終於也是親自來了,倒是沒有多百姓了,畢竟皇帝來了嘛。
寺院門外也有一些朝廷的差役在幫忙。
加上大邱孝王在平叛凱旋,趕在除夕之前歸京,在永京這塊天子腳下的民眾頓覺天下太平,也就更加歡喜。
甚至於定真禪師的舍利子也被皇族請了十餘枚帶回皇宮,在皇宮中供奉起來。
今日宮中花園賞梅,花園梅亭中老皇帝落座,寵的幾個嬪妃也相陪,更有大小皇子在側,一個個說笑嬉戲,在梅花樹間穿梭,將地面白雪踩出一個個腳印。
定真禪師火化之後燒出舍利子的消息再次傳遍永京,驚了京城勛貴,也再一次驚了皇宮中的老皇帝。
「唉!」
「未曾見到,薛道長乃是高人,或許已經來過,我等卻並未察覺吧。」
「薛道長終究還是沒有出現啊,難道定真大師的葬禮也不值他現嗎?」
見到皇帝看向自己,老太監心頭一驚,忽然回想起自己此前可是說過薛道長應該會出現的,急中生智趕忙回答。
「陛下,老奴以為道長是出現了的。」
「哦?此話怎講?」
「定真禪師是得道高僧,薛道長是得道高人,二者自然惺惺相惜,道長當是會來見大師最後一面的」
老太監一邊斟酌一邊回答,很快理清思緒。
如今皇上越來越喜怒無常,自己雖然是得寵近侍也得小心,一個不小心晚節不保,不知多人會落井下石呢。
這麼想著,老太監又繼續道。
「只不過薛道長道行高深,已經是在世仙人,他不想讓人看見,不想被打攪,那麼眼凡胎的兵士小吏如何能見呢?」
一邊的信王也趕忙說話。
「父皇,劉公公說得是啊,薛道長乃是當世奇人,仙道重緣,以他與定真大師之緣,如何能不到呢,只不過是不想被人打攪,所以無人得見罷了.」
皇帝對薛道人的期待不可謂不高,甚至還在不斷變高,而老太監與信王的話與他心中的一些期待也不謀而合。
此刻聞言,老皇帝也不由微微點頭,有些深以為然。
「是啊.若是道長不想,眼凡胎的小卒如何能見呢.」
語氣中的惆悵難消,老太監能聽出來,邊沒有在花園玩鬧的人也能聽出來。
老太監則趕忙說一句。
「陛下,如信王殿下所言,仙道重緣,或許薛道長與陛下亦是如此啊!」
皇帝臉頓時好看了不。
近有皇子心頭冷哼,只覺劉景這老太監對父皇蠱頗深,同時也看向那邊的信王,眼神出幾分不屑。
這會實在是有些忍不住,這名皇子便開口道。
「定真禪師確實是得道高僧,生前不求利,死後不求名,父皇,這位薛道長也是這等真道高人麼?」
皇子問話的方式著一真誠,彷彿真就是一點不知好奇一問。
實則問題中已經較為晦的藉著疑問點出,所謂真道高人,豈會追求榮華富貴名利恩寵,那薛道人來皇宮圖名圖利又玩故縱這一套,是個什麼分父皇您要清楚啊。
誰知道皇帝聞言,則帶笑看向邊皇子。
「廣兒,你領兵在外不知京城之事,這薛道長確實是當世高人,那日山中天變,也只有道長能看得清啊.」
「原來如此,兒臣知道了,有機會真想見見這位道長呢」
哼,只有他一人看得清,那不就等於胡編造即可?
年前畫龍山的事簡直已經被傳得如同神話,是孝王這段時間聽過的版本就已經不下三種,實在是令人覺得可笑,而見父皇如此,又覺得有些可悲。
「有機會的,有機會的,等薛道長回宮,就能見到了.」
皇帝這麼說著,似乎有些睏倦了,就在椅子上閉上眼睛。
老太監趕忙示意周圍,頓時有一些太監移屏風,為皇帝擋風,而皇帝邊許多人也退開一些。
孝王走向庭外,看著院中白雪梅凌寒花開,看向旁走出來的信王。
「三弟,聽說你為父皇獻上了龍鱗,也帶來了一個弒妻求榮貪得無厭的縣令?那龍鱗事後也不見了,不會是融化了吧?」
「哼!」
信王冷哼一聲,才說道。
「宮中也有不人見了,父皇也在場,你大可以去問!若非如此,父皇怎會賜畫龍寺更名?」
「呵呵呵呵呵」
孝王只是笑笑,沒有再多說什麼,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渠道,也了解過一些事。
所謂的薛道人應該確實有幾分本事,當是一個會點法的士。
相比起來,為冤婦冤告狀的海玉縣捕頭,更是雇傭道人做戲險中求勝,實乃有勇有謀,反而更讓孝王高看一眼。
看了上面,事後孑然一灑離開京城的這位鍾捕頭,才是真義士!
皇宮中各人心中評價不一的薛道人,此刻卻終於上了山。
只不過薛道人這會並非道人打扮,加上本來真正看清過他臉的人也不多,倒是也無人認出來。
到了寺院山門前,匾額已經換了。
「化龍寺倒也切。」
是的,畫龍寺被賜更名為化龍寺,這畫龍山如今也被稱為了化龍山,讀音未變字意卻改,一會也會是永京城民間津津樂道的典故了。
化龍寺依舊沒有完全修繕好,不過比之前可是好太多了,至薛道人進寺院的時候不覺有多破敗了。
過年期間寺院香火鼎盛,周圍人來人往,更無人在意一個貌似中年的男子。
沿著一些高低山道穿行,薛道人最終到了尋常香客不太可能來的化龍寺後山,這裏有著一些佛塔,乃是化龍寺高僧圓寂的最終歸。
如今這裏已經回歸冷清,薛道人來的時候沒有一個香客往這走。
不過到了前方佛塔,卻約能聽到誦經聲。
道人往前走去,卻見那一座新佛塔前,一個小和尚坐在那邊閉目念經,而寺院外山那頭的小道上也走來一人,是一個青衫客。
薛道人的視線除了在小和尚上停留一下,也下意識被那越來越近的青衫客吸引。
周圍還留有積雪,對方一襲青衫似乎略顯單薄,迎著微風踏山道積雪走來,頗有種風姿卓絕的覺。
那一頭灰白長發,好似落了零碎的雪。
而對方也在此刻轉頭看來,對著薛道人方向微微點頭,後者便也點頭示意。
薛道人腳步快一些,先到了附近小和尚附近,小和尚一篇經文剛剛念完,便停頓下來看向邊,又起向著來人行了一禮。
「薛道長好!」
薛道人略微詫異,他從山下走來到這,遇上的僧人不了,只有小和尚認出他來了,遂也鄭重還了一禮。
「小師傅好!我來看看大師,那幾日寺院外可是森嚴得很,貧道都不敢過來。」
說話間,薛道人看向那個帶著微笑走來的青衫客,城中的告示可是還沒揭掉呢,這人會去府通知消息領賞嗎?
小和尚出有些天真可的笑容。
「師父早已離去,剩下的都是場面事,道長來不來都可以的。」
薛道人面驚,這小和尚可不一般啊,忍不住仔細觀察起來。
而剛到邊上的青衫之人則是此刻笑著開口問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小師傅你為何在這念經呢?」
被人這麼問一句,小和尚的笑容也消失了,看了看來人又向佛塔,猶豫一下,低聲說了一句。
「我想師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