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凱旋歸
“不可能!”
紀雲棠並不相信文涵所言,頗有點氣急敗壞之態。
認得文大學士字跡,紙上那三字分明就是出自他手的。
紀雲棠心裡覺得文涵定是假意這麼說的,許是為使搖。
但怎麼可能會看錯?
文涵多也被堵得有點鬱悶,堵著堵著又被自己給氣笑了。
這不是他自找的悶氣麼。
他的得意之作,原來竟是連初苓丫頭的萬中之一都不到了?
雖說是因為紀初苓仿了自己的字跡,而紀雲棠又存了討巧的心思誇大來說的緣故。但如此被貶了一通,他總歸沒有那麼高興。
紀雲棠確實還遠不及那丫頭。
文涵將紀初苓的仿字折一折收進了懷裡,心想若是換作那丫頭來答,肯定會將匾牌上的字誇到天上去。
知音難得啊。
紀雲棠見文大學士起要走,才明白自己是真的認錯了,臉上紅一道青一道的。
亭週邊著的眾人看了場好戲,不亦在心中嗤笑,特別是平日裡就看不慣紀雲棠的姑娘們。
然而當見文涵似是要走的樣子,頓時再沒人關心亭中僵著的紀雲棠了。
文涵出了亭子,四下掃視,皺了眉頭,疑地問為何如此多人圍在這兒。
四下這才反應過來,一看又有人沖上前自薦,剎那間其餘的也就全擁了上去,一時好不喧鬧。
文涵好一陣子才將聲音給下去。眾人翹首盼著,結果卻聽他慢悠悠拋出一句:“誰說我要收弟子?”
所有人都傻了眼。
那消息不是說,文大學士親口表示過他今日是來煙雨莊找弟子的麼?
且還要找個弟子。
文涵聽罷面上出恍然神,搖頭笑了一笑。
他道他今日來煙雨莊,確實是來找他的弟子的。但他要找的是他早兩年就已收下的弟子,而非要新收弟子啊。
且他那弟子便是衛國公府的二小姐紀初苓,難道不是個子?
再說,人他早已找見了,且宜居三字便是出自他這弟子之手。
莫徊亭四周頓時如同炸了鍋。
外間日頭正好,鳥語花香的。
然而文涵心中的知音,且正在外頭被他大肆宣告的弟子紀初苓,卻仍在抱著他給的注疏冊籍埋頭苦苦抄撰。
紀初苓邊抄邊腹誹,暗歎自己這位先生也太懶了。他當年要拐了作弟子,難不就是為的有朝一日仿他字爐火純青之後,可以替他作抄撰?
紀初苓不浮想聯翩。
也還不知道,在心裡默默被打做“居心叵測”的文伯伯,此時正在外頭真的“居心叵測”當中。
不過很快就會知道了。
文涵再次出現的時候,紀初苓已經抄了有小半本了。
文涵已完全不似一早那般板著面孔,再次出現後,也不拐彎抹角,先小小炫耀了一番自己的今日所為。
他可是費盡心思替作的這番大陣仗。
之前他只憑喜所以收了紀初苓,丫頭低調,他反而覺得懂事。但謝遠琮那小子的一句話倒是提醒到他了。
他文涵的弟子,合該要讓人知道的。如此若有人想欺負,多也還得顧一顧他。
文涵覺得今日這效果他十分滿意,還問紀初苓是不是很得面子,滿心期待地等著表對他的崇拜與激之。
紀初苓正抄得眼都有些花了,結果聽完文涵所言,腦子也暈了。
待反應過來後,翕合了下,半天沒說出話來。
良久,了額,默默起將冊子整理好,上前拍進了文伯伯手中。
沒想文伯伯竟會大張旗鼓將這個弟子告之出去。但他既然有這閒工夫,不如他自己抄吧!
煙雨莊這日過後。
紀初苓瞭京城中文人墨客世家名士口中的大名人。
紀初苓竟然是文大學士的弟子,這也太令人意外了。坊間亦有人聲稱看過紀初苓的那張仿字,與文大學士的一般無二。
還有筆老墨秀,儼然自一派的書。
真是越傳越邪乎。
自那之後,琳瑯院便多了些認得不認得的人來遞帖子,還有不長眼的,想著要借由的仿字謀點事。好在全有祖父替收拾乾淨了。
于此之時大房還出了件事。那賈氏竟不慎胎了。起初聽說似乎是因為文涵那件事,賈氏被紀雲棠給氣的。
不知真假,紀初苓也無意關心。
只是最後紀雲棠卻在祖父面前要將這責任扣在頭上,紀初苓也是無言以對。
京城中,紀初苓的這陣熱度可算是接連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
等到這名字總算才淡下去一些,坊間口中所談論的,卻又轉而換上了謝遠琮。
從西境傳回戰況,此役大捷!
謝遠琮率軍斬殺了韃羅猛將克都魯,雖之後遭遇了埋伏,但因早有準備,不僅未陷險境,反倒趁機重創了敵軍。
韃羅退去三千里,向大夏求和。
建威將軍領眾將士,不日即將凱旋而歸。
喜訊傳的太快,謝遠琮的暗衛趕慢趕,才只早了一晚將此消息送達紀初苓手中。
紀初苓的那點不安總算隨之落了地。
謝遠琮信上說,令等數月,心有愧負。
紀初苓看過後十分不屑。
胡說八道。
誰等他了?
只是費了好大勁,都沒能將不自覺揚起的角給回去。
自文涵一事之後,不知不覺中就連寧氏都待都好上許多,令紀初苓頗有點寵若驚。
深覺自己以前可能低估了文伯伯的能耐。早知如此,在他拐作弟子那日,就定往四下城門榜告之。
是日,紀初苓正坐在茶樓的二樓雅間,著主街上的人來車往。的面前坐了一個小姑娘,從坐下時起,就一刻不停地在跟說著話。
雖有些失禮,但一說話,紀初苓就總忍不住魂飛天外。
這位似乎是寧氏的某個手帕的某姐妹的兒,亦或是侄?
紀初苓記了兩回都沒記住。
因為文伯伯的緣故,所以人家想要見。之前已拒絕過幾位,但怕是娘親要生怒了,這回實在難以再推拒。
正神遊中,卻突然間聽街上傳來了一連串震耳的敲鑼聲。
生生將拉了回來。
有幾個守城兵士手中提著大鑼鼓,在街道上一路飛奔,手中鑼鼓敲打不停,震天震地,驚呆了眾人。
待聽清他們說什麼後,這驚就了喜。
“建威將軍凱旋,兩道避讓!建威將軍凱旋,兩道避讓!”
紀初苓雖在二樓,也都被鑼聲震得渾發木。一時間好似什麼都聽不見了,只一雙眼從眾人當中直穿而過,到達了街道的盡頭。
鑼聲遠去後,耳畔很快傳來了馬蹄與腳步的聲音。
數名將士當頭行過之後,那張悉的面容就直直撞進了眼底。
謝遠琮騎汗戰馬之上,馬鞍左右配掛著羽箭。他目視前方,一暗金鎧甲,在下熠熠生輝,好一個意氣風發。
沿街響起一些民眾的歡呼之聲。好似大家一時都忘了,在此戰之前,謝遠琮還有著令人聽之變的傳聞。
中途也不知哪個姑娘頭腦一熱,往他那丟了張帕子,丟完才後知後覺,想起了那些聽聞,怕遭了禍,瑟瑟躲到了人群後頭。
也不怪,畢竟一戎裝的謝遠琮太過英姿俊朗,皓若星辰旭日,實在人難以移開視線。
只是紀初苓目隨他一路行過,發覺他似乎消瘦了許多。
至於看謝遠琮看著了迷的,對面那位也算一個。最先聽到靜時,就已起探了頭出去。
此時盯著謝遠琮一瞬不瞬的,顯出癡迷的神態。
紀初苓瞧著,心思複雜。只聽口中不停誇讚著謝小侯爺俊無雙,臉上還顯出了奇怪的紅暈來。
紀初苓頓時就氣不打一來,直想沖上去捂了的眼跟。
再往街上兩道一看,盯著他瞧的姑娘大多是如此神態。
就連上了年紀的大嬸都有如此的!
這麼多人,如何捂得過來?紀初苓突然間鬱氣悶,扭回頭不願去看他了。
回來就回來吧,還如此用心地把自己作了一番打理。他本就一副大好皮囊,還收拾這樣,他這是存了心要攬盡子們的視線吧。
嘁。
謝遠琮打馬路過茶樓之後,未曾回頭,卻再忍不住緩緩勾了角。
那間茶樓裡坐著他的小姑娘,儘管只了半個小腦袋,但他一眼就發現了。
定是得知他要回來,思他得,所以特地跑出來看他的。
不枉他京前,仔細整理了三遍,又對著鏡審視了自己數遍。
一想到紀初苓的視線仍在後跟著,謝遠琮就更加直腰背,端正姿,好好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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