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蘭沒有直接回答，沉默半晌，曉得小殿下生氣，給冷靜的時間。

過一會兒才轉過，依然是那雙桃花春水的眸子，在散落青下愈發深邃，悠悠道：“殿下，事已至此，臣就一次說個明白，小殿下不想參與朝堂，臣理解，亦不想你卷紛爭，但殿下從出生開始，就已經逃不掉了。”

他的眼神迷，整個人騰然顯出一種咄咄人的氣勢，茜雪瞧著害怕，雙手抓住后的胡床邊，吱呀呀作響。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蘇澤蘭眼神一落，流出讓人心疼的眼神，“殿下，你的出——想必已經知道了吧，臣就想問問，如果一個人覬覦弟媳的貌，害死弟弟，奪了嫂嫂，但發現對方已經懷上弟弟的孩子，會如何做？”

茜雪不由得打個寒，自己世，連去問母后的勇氣都沒有，心里不得不承認，陛下不會說，這件是十有八/九，絕不會空來風，只是沒想到蘇供奉也一清二楚。

“父皇，很疼我——”信誓旦旦地說出來，卻是有氣無力。

的臉瞬間暗淡，整個抖了抖，似蜷在一，蘇澤蘭心里似被刀割一般，可不能心，割開傷口雖然疼，但必須要晾在下，才能快點好起來。

“殿下，如果先皇真得疼，就不會給你那份詔書。”

“你胡說！”茜雪騰地起，全天下都知道那是父皇對自己無盡的，是一份太子王爺都不能得到的免死金牌，唯十七公主才配擁有。

對方也不示弱，步步，“公主，一份除非承認謀反才會被治罪的詔書，你覺得——哪一個上位的皇帝能坐得安穩，這是將公主放在權力中心，人人忌憚，早晚被除之而后快。”

的呼吸急促，兀自僵在原地，竟無法反駁。

“公主想要安穩度日，只能將權力掌握在自己手中，誰也不能相信，誰也不能依靠，包括——臣在。”

瞧見了他眸子里的火，來自一個權臣的野心與警告，張張口又合上，發著，仿佛只是在機械地應答：“你——瘋了！皇帝是我的親弟弟，就算沒有那麼親的緣，我都不可能做這種事！而且——我本就不想做什麼皇帝！權力太臟了，太臟了，是它讓你們都瘋掉，變得喪失本，本公主才不要——”

“殿下，你這樣想不對，權力本無罪，看的是誰來用，若是像公主這般，一定會造福蒼生。”

他往前走幾步，漂亮的眸子閃出異樣彩，深款款地過來，“小殿下不是討厭權臣嗎，等殿下收回權力，就可以鏟除像我與段殊竹這般人，不只能保住如今陛下的命，讓他安余生，還能給朝堂一片清明，惠澤萬代。”

覺得他已經徹底瘋了，抖著往后退，“你——你說讓我鏟除誰！？”

“所有的權臣！頭一個就是臣。”

他忽略由于恐懼而睜大的瞳孔，一字一句，“皇帝如今在華清宮，段殊竹說句話就能將他囚，長安關于陛下并非先皇脈的謠言已滿天飛，加上授意副將臨陣倒戈，早就不配坐在皇位之上，而殿下由于崔彥秀一事在翰林院頗有譽，加上樞院的力量，一定可以走上巔峰，還有——”

他忽地頓住，表肅殺，讓茜雪的心跳幾乎停滯，只聽對方繼續道：“還有——殿下殺了臣，將一個心狠手辣的權臣正法，也會為公主登上王座奪得聲勢。”

牢房里的燭火炸個響，墻壁上僅剩的兩盞燈滅了一個，一切靜謐，靜得心跳加快，卻愈發難看清彼此。

就知道，知道這個人沒救了，知道他心算計了一切，而最后一步，就是要把自己搭上，讓殺了他。

茜雪三魂七魄全飛，早就說不出話，對方卻還遠遠沒有結束，仿佛要把話一下子說盡，只怕以后再沒機會。

“殿下登基后，不用太忌憚樞院，段殊竹這個人雖然可怕，但有一個致命弱點，就是他的夫人冷瑤，段夫人從小長在道觀，心底極好，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當年段殊竹為了皇權獨攬，眼睜睜看著薛貴妃一家被抄，就是要清除小皇帝背后的勢力，而在這其中，也多利用了貴妃對他的意，這一點才是薛貴妃心灰意冷，從而自殺的真正原因，冷瑤并不知，只要公主掌握這一點就能拿住他。”

話音未落，忽地手拉住驚慌失措的茜雪，聽對方驚嚇地了聲，附耳：“殿下，臣放在府的紫檀柜底，《金剛般若波羅經》里有一塊帕子，那是當年薛貴妃為段殊竹所繡，你要——保存好，以后臣不在邊，殿下就要靠自己了。”

的淚如雨下，腦海里反復回旋那句——以后臣不在邊，心口似被撕開。

他到底知不知道，在乎的是什麼，此時有多萬念俱灰！

作者有話說：

大概還有個三五章完結~

房花燭在番外，哈哈。

第97章 紅豆相思暗結蘭（三）

到他的呼吸, 一灼熱打在耳邊，手使勁推了下對方，抬頭瞧, 借著微弱燭火瞧見他的臉, 蒼白如冬日山雪。

“你想一死了之，就留我一個人！”

又傷心又氣，真想一口吃了對方，天下再沒有如此過分之人，自己計算全盤, 最殘忍的部分卻由來做, 怒氣沖沖，臉頰發熱，“你不如就此撞墻，省得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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