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皇上主提出送皇子去楚國為質，可這種問題征詢臣子，哪個臣子敢給出建議？

皇帝子多，一個沒什麽大不了，可是懷胎十月生下皇子的嬪妃們卻大多隻有一個孩子，們舍得讓兒子小小年紀就母子分離，去我幾千裏之外的異國他鄉？

皇帝後宮妃嬪多，常常連自己的妃子什麽都忘記，同樣的，皇子也多得不上來名字，隻能以排行稱呼他們。

可見兒子兒對他來說並不那麽重要，至沒重要到可以跟他的江山相提並論。

沉默了好一會兒，袁灝開口，語氣帶著顧慮：“年的皇子弱，隻怕不了長途跋涉，也無法承一個人待在他國的孤獨和無助，皇上不再考慮一下？”

“男兒就是要從小吃苦，否則哪來的責任和擔當？何況年皇子也不合適。”昭武帝淡淡一笑，“朕想讓小十六去楚國為質，你覺得怎麽樣？”

袁灝大驚失：“皇上？”

昭武帝挑眉：“不妥？”

袁灝麵驚疑，像是在判斷皇上是不是說笑。

可不管是不是說笑，他都不能坐視不管：“皇上，十六皇子才四歲，他子骨比其他皇子更弱，怎能千裏迢迢去往異國他鄉為質？這……”

袁灝一袍子，跪下請求：“這萬萬不可啊，皇上！”

昭武帝不置可否。

翌日一早，就著送誰去楚國為質這個決定，他在書房召集臣子商議。

眼下隻有三個人選，十皇子周南簫，十二皇子周蘭庭，十六皇子周錦硯。

周南簫是貴嬪之子，也就是袁丞相小妹的兒子。

十二皇子周蘭庭則是後宮不起眼的婕妤之子，這還是因為他母親生了皇子，才被晉升為婕妤，原本隻是一個小小的才人。

十六皇子周錦硯則是皇後嫡子，年齡最小，最弱。

昭武帝把皇子送去楚國為質，是因為考慮到小公主的年紀，所以本沒打算讓年或者年皇子前去。

年齡相差太大的皇子，沒機會取悅到楚國小公主，想近其更不可能，而且楚國皇族會格外防備，反而不好。

年皇子弱無害，可以讓人放下戒心，容易跟小公主打一片，朝夕相之下，若是能虜獲小公主芳心，以後留在楚國為婿也不是不行。

隻要能杜絕楚國公主為南齊帝的可能，別說一個兒子，就是兩個三個，昭武帝也舍得。

但眼下不可能真的把三個皇子全送過去，所以選誰就了問題。

他想送皇後嫡子，代表著最大的誠意，可皇後之父舒太傅還沒說話，袁丞相就跳出來製止：

“皇上萬萬不可啊！嫡皇子份貴胄，子弱，年紀又小，怎能承車馬勞頓，長途顛簸？何況皇後就這麽一個兒子，求皇上三思！求皇上三思啊！”

昭武帝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十六皇子子太弱了，萬一在路上出了點意外，隻怕後悔都來不及。

“那就送小十二過去？”

朝中有大臣擔憂：“皇上，十二皇子出有點低，楚國會不會覺得我們太敷衍？”

袁丞相遲疑良久，終於開口：“若皇上下定決心，非要送一個皇子到楚國為質，臣提議十皇子。”

十皇子周南簫是貴嬪之子。

此次行失敗是因為袁之而起，袁丞相就算百般不願，也隻能提議讓十皇子去楚國為質。

這是他作為丞相的一個態度。

然而丞相的提議不代表貴嬪的意見。

一聽說兒子要被送去遙遠的楚國為質，貴嬪當即泣不聲，摟著兒子說舍不得：“這麽小的孩子，為何要送到楚國去？皇上好狠的心啊！”

昭武帝被哭得煩躁，幹脆把三個兒子召到跟前，親自詢問他們的意見。

十六皇子弱，年紀小，麵對皇帝這般詢問，隻是茫然看著他。

十皇子連連搖頭。

素來沉迷寡言的十二皇子反常地開口：“父皇，兒臣願意去。”

十二皇子周蘭庭才五歲。

雖說出低了點，但後宮子位份低不低，還不是君王一句話的事兒？

於是昭武帝封了穆婕妤為賢妃，位列四妃之一，位份瞬間連升三級。

若是以往，後宮嬪妃定然一個個跳出來反對，前朝大臣也不會同意，但今時不同往日，況特殊，誰會反對？

人家把兒子都送出去了，算是為國立功，封個賢妃算什麽？

反正也隻是個位份罷了，十二皇子到了楚國之後，還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未知數，誰會在乎一個失去兒子的子在後宮份有多高？

選定皇子，擬定日子。

昭武帝命人給十二皇子置辦了六套秋季袍服，六套冬季袍服，另外給了他五萬兩白銀傍。

皇家護衛挑細選出來三十人，用來保護他的安危，宮裏最細心溫的嬤嬤兩人，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另外文房四寶、各類書籍裝了幾箱，就像孩遠嫁似的，該置辦的都置辦齊了。

當晚賢妃守著兒子一整夜，哭紅了一雙眼。

九月中旬，袁灝帶著袁家護衛和皇帝安排的皇族軍，護送著十二皇子和一箱箱金銀財帛從皇城出發，往邊境去跟燕王匯合。

昭武帝站在城樓上，著隊伍遠遠離去：“丞相是不是很擔心他？”

袁丞相侍立在皇帝側，聞言垂眸道：“臣隻擔心他能不能完任務，不擔心別的。”

比起袁氏一族皆去，此次隻袁灝一人帶兵前往，已足以證明皇帝這個賠罪的態度應該是可行的。

“楚國要的無非就是一個態度。”昭武帝靠在城牆上，眼神鬱，“這件事眼下是可以解決了，可楚國的那個小公主還是讓人擔心啊。”

袁丞相沒說話。

袁之的失敗足以讓他在這個話題上閉，不再輕易發表任何建議。

皇帝顯然也沒指他能給出什麽建議。

他隻是回想著那天在祭司殿跟大祭司說的話。

大祭司年事已高，可能已活不了幾年，來日他一死，南齊的社稷如何，隻怕真不是誰能控製得了的。

所以皇上若想阻止二十年後被顛覆的皇權，必須在大祭司死之前，派人除掉楚國小公主。

可這個任務實在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