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模樣,看來當真是燒糊涂了。
“嗚嗚哥哥……”懷中盡數盈滿的小太監趴在肩頭的剎那便放肆的哭出聲來,纖薄的小肩膀跟著搭搭的抖,似下一瞬便要哭斷了氣。
隔著一層并不厚實的料,姜宴卿能到從殷姝上傳來滾燙的不正常的溫,亦著從自己膛間不斷蔓延的,這種意來無影去無蹤,卻將眼底暴戾的寒意也輕輕攪弄開。
姜宴卿抿了抿,清楚的知道,這奇詭的愫皆來自面前這個小太監。
他頓了頓,手著雪白的玉頸,強勢將人自懷中拉離了,清聲說:“不許哭了。”
卻見人愣了一愣,茫茫然眨了眨似蝶翼般的羽睫,“宴卿哥哥,哥哥……”
氳著撒的聲線細糯,又似討好般的哀求。
殷姝也覺自己子愈發的難奇怪,在罩房等姜宴卿來時,便覺一陣的熱一陣的寒,后又漸漸腦袋也如浸在水里一般昏沉了。
“我好難。”聲線極的細弱,伏在男子懷中,蒙蒙的呢喃痛苦又似在撒著,“哥哥,姝兒好冷……”
姜孱弱的小子委屈又可憐在男子懷中蹭著近,似還想窩進懷里。姜宴卿微頓,角勾起一抹涼薄殘忍的笑來。
這貓兒將自己認了殷不雪。
不僅如此,他似還得以確定一直困擾在心底呼之出的答案。
男子幽幽垂下眼簾,凝著那張瑩白過分的小臉,隨之,視線稍稍下移,便能窺見其灰青團衫之下的一抹素白。
那素白已有些凌,以至于他輕而易舉將其下盛若春景的雪白盡收眼底。
剎那,燭火燃燼撕拉一聲脆響,黑暗頓時傾瀉撲來,詭橘岑寂的暗涌悄然而至。
殷姝,殷姝。
姜宴卿薄捻著這兩字,而后倏地一笑,乖戾而恣睢的深眸在黑暗中掠過一道捕獲獵的危芒。
倒真是凝霜姝麗,人妍不凡的“姝”……
第19章
月明星稀,夜如墨濃稠的厲害,秦明攜著急信進永宴殿尋人時,經了三道門,才知主子此刻屈在后罩房之中。
“太子殿下。”
他于門口極恭敬的求見,待得了準予,這才。
隨著門“吱呀”一聲打開來,其中氳著嗚咽發的嚶嚀,細弱的恍若未聞。
秦明心中一震,面卻端得不變,待步里,葳蕤燭影殘照,他看見正蜷在塌上的小太監殷姝,蹙著眉,又不時難耐的翻。
視線稍轉,便看見太子端坐在榻沿,如玉長指間捻著一張信紙,而幽沉眼眸低垂凝著正是朦朦昏睡的小太監。
一半匿于暗夜,一般于暖黃燭映中愈顯韞玉致無雙,似月映畫般清冷皎凈。
視線在移了三分,秦明不由心中一,只因自家主子那眸里盡是藤燒的焰火,那眸殘忍又幽冷,分明是要折磨人的前兆!
秦明不由垂下了頭,連拱手行禮,心中不免思慮著自己是否該避讓片刻——自己在這小太監在場時現,怕是會暴些什麼。
見玄影已立在榻前不遠,姜宴卿淡淡乜過一眼,道:“何事?”
話落下,秦明不敢耽擱,連稟道:“殿下,我們的人沿著護城河翻天覆地搜尋,仍未尋見殷不雪。”
姜宴卿視線終舍得從面上移開,又問,“朝中那幾個老東西呢?”
秦明復道:“正吵著嚷著要移東廠之主,眼下已到養心殿去了。”
養心殿,乃帝王休憩沐養場所。
距殷不雪出事不過一日,宮里頭有些人便按耐不住了,于養心殿見,那幾個老頑固倒也真不怕掉了頭頂的烏紗帽。
姜宴卿好看的眸微一上挑,帶了些涼薄,“陛下呢?”
“按您的意思,誰也未召見。”
姜宴卿冷笑一聲,“倒真是聽話啊。”
秦明額上聚起冷汗,未忘記手中函,微一斟酌后,將其雙手呈于齊眉,極恭敬道:“殿下,這是外頭送來的急信,請過目。”
姜宴卿只手將其接過,白底黑字,幽眸輕飄飄掃過,并未細看,便將其舉至一旁燭火中。
隨著火焰迅疾蔓延藤燒,冰寒到極致的聲線一同掠出。
“將人收回來,不用再去尋殷不雪。”
秦明一怔,“莫非……殷不雪當真死了?”
青煙徐徐散泛至半空,姜宴卿未再說話,幽眸卻帶著森寒惻惻凝向了正是燒得囈語的殷姝。
寂寥中,聞一聲極細弱綿綿的呢喃,“宴卿哥哥……”
殷姝上難的厲害,一陣熱一陣寒,反復橫碾,似要將燒死,又要將凍死了。
方才壯著膽子伏進男子懷抱之,他上的涼意極好釋緩了自己上的熱,可不過一瞬,又是浸冰水的寒。
“哥哥。”
得不到回應,著急又喚了一聲,發燙的指尖在綿的被褥上探尋,終及那悉的錦袍。
勾了勾,間艱難溢出一聲:“難……”
偌大的殿暖香氤氳,聲線不大的幾字極清晰的傳進秦明耳跡,他眨了眨眼,確定自己并未聽錯,也并未看錯。
在這愣神的功夫,刺骨的寒戾又散泛而出,秦明抖了抖,也幻作云霧般悄然無聲的利索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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