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肩寬腰窄,上的玄將那背影襯得深沉霸戾幾分。
雖如此,殷姝腦中卻晃過一張致無雙的臉來。
想到此,又連搖了搖頭,太子那孱弱之軀,怎會輕易離宮?又怎會如此巧妙將自己救下……
思緒回轉,此地不宜久留,殷姝才將提腳,卻被一旁閃出來的人影攥住了手臂。
殷姝呼吸停滯,“你是誰——”
然話還問說完,又被捂住了,一急想狠狠咬下去。
“是我!小督主。”
后之人低了嗓音,殷姝聽到聲音悉,回過頭去看,認出男子是進東廠之后將送回廂房的太監。
只見他換了一席常服,秀氣的臉顯得沒那般了。
“你怎會出現在此?”
殷姝聲線還有些栗,對小太監的出現有些訝異,“這個時辰,你不是應當在東廠當值嗎?”
話落,猛然聞馬蹄急踏之音,有序擊在地面波起幾分沙礫。
有人來了!
“督主隨奴才來。”福有將聲線得極低,殷姝無聲點了點頭,跟著人藏于黑暗之中。
只見幾人馭馬疾行而過,上的銀械鐵甲似都被震得發出鐺鐺脆響。
接著聞其中一道聲音:“都快些!督主命我等速速將雪月間包圍!今夜一只蚊子都不能放出去!”
“是!”
漸漸,馬匹遠去,殷姝回過神來,方才幾人口中的督主,眼下除了這個小督主,唯有顧纓,他今夜要抓誰?!
莫非是……!
瞳孔一震,心快了幾分,顧纓一向傲慢目中無人,能如此興師眾對付的,莫非便是消失多日的哥哥!
哥哥果真沒有出事的。
殷姝激得想哭,想立馬便看見他,確定他無礙。
殷姝探出來,又斟酌猶豫了回去。貿然去了,能干什麼?說不定自己去了,會將局勢攪得更加麻煩。
正惆悵焦灼間,卻見小太監福有拉住了自己的袖袍,“督主這是……想跟上去?想去尋——”
察覺說了什麼,福有故作失言連捂住了,轉的眼珠卻是覷著殷姝的神。
“你方才說什麼?”
見殷姝視線多了幾分警惕,福有眼珠一轉,又道:“現在外面不安全。據說西廠這次將有大作。咱還是早些回東廠的好。”
“什麼大作?”殷姝看著人,盈盈清還含著些疑竇的眼眸里此刻已盡是堅定,眼前福有的樣子,太過異常。
哥哥一定便在雪月間里,甚至——福有知道哥哥在那兒!
只見福有一笑,“奴才一介下等人,哪能知道呢?”
“不,你知道。”殷姝凝重看著人,“你知道些什麼?你知道哥哥在哪兒?”
沉默片刻,福有堅持道,“奴才當真不知道些什麼,不過……”
他瞧著人的神,似有難言之,猶豫半晌,終是沉聲說:“督主若執意要去,奴才倒是知道如何進去。”
“……好。”
說罷,殷姝在地上拾起一塊碎石在墻上留了個記號,轉過來,道:“我已留了記號給李公公,咱們走吧。”
“是,不過小督主,”走出幾步,福有似想起什麼,道:“您這緋紅裳……”
“我明白,”殷姝垂眸看了看,“確實太過惹眼了些。”
*
天漸暗下來,粼粼春江倒影兩畔琉璃燈火,不時泛起漣漪。正是春時清時節,若在以往,自當花容月貌攜友同游之時節,然因近來局勢,已看不見幾個子了。
殷姝與福有扮作年模樣疾步行于夜市之中,上的深紫窄袖衫愈將其那本就過分致的面愈顯得昳麗無雙。
然此刻早已是無暇顧及其他,待行過一拱橋,殷姝果真得見那屹立燈火闌珊中不倒的的宏偉樓臺。
踩在腳下的木質棧橋發出清脆碎響,兩旁栽立水中的梨樹正是絢爛,雪白花兒在琉璃燈火的映下宛若人間仙境,可如此仙境,底下盡是詭譎翻涌。
這平靜的湖面之下,只怕便盡數藏著西廠暗衛。
殷姝不敢多想,加快了腳步,隨著靠近樓臺,那嬉笑言歡之音充斥于耳,殷姝心跳得極快,不知該如何找到哥哥,又不知哥哥是否對西廠的圍剿有應對之法。
兩人自暗門鉆進樓宇之,到了一晦暗間,殷姝挲著想出去,待回過頭尋悉的影時,卻見福有早已沒了影。
“福有。”殷姝極慌忙喚了聲,不敢放出聲來,聲音得極低。
連了幾聲,都沒人回應,有些不祥的預。正此時,幽黑的閉室傳來些亮,屋外兩人提著籠燈緩緩路過,最后卻又至了門扉。
“吱呀”一聲,殷姝猛的蹲下去,心跳得極快,只盼著已進來的兩人盡早離開。
馥郁的幽香帶著裊裊的細語傳來,“東家只命我們今夜打扮的漂亮些,可咱就那幾件裳,還能如何貌?”
“莫急,”
另一子笑了笑,“姐姐怕什麼,咱這不是來到這庫房了嗎?”
“誒不過,我方才聽跑兒的說要伺候那位可是位大人,已經在最豪奢的那雅間坐著了了,若今夜哪個姐妹能將這大佛,拐上了榻啊,只怕離飛黃騰達不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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