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玉拿著手機的手被凍得生疼:“陳既,你知道,以前我過得不好,但還是想要為媽媽好好活著,現在我過得很好,想好好活著,你別剝奪。”
陳既又沉默了數秒,語速更緩慢:“發生了什麼?”
“沒事,就是提醒你注意安全,小心藏在暗的爪牙。”
陳既一下聽懂了:“你看見了誰?”
琮玉本不想說,他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但也許告訴他,他才有防備,才能更好地規避:“老金。江北之前不是去找過郭札前妻嗎?我覺得他們在想法搞你。”
陳既知道了:“還有嗎?”
琮玉以為他忙,準備掛了:“沒了。”
陳既卻突然說:“我在小心著。”
琮玉微微勾起角:“有多小心呢?”
“肯定會讓某些人,好好活著。”
這野人。
他不會說話,但這樣的話比話更能填滿琮玉:“好。”
*
下了廊橋,就是繁榮的新視野區域,兩邊店鋪多以古董古玩店為主,還有一些手工藝品店,小吃、飲品這類穿其中。
街道本就不寬,中間又排了長溜的散攤,一條路是劈兩條。
攤主揣著手,有人問就說兩句,沒人問就叼著煙愣神。
因為博覽會的原因,客流量多了好幾倍,鬧市中能聽到南北方十幾種口音。
西塔坡人民劇團搭的戲臺在廊橋廣場,建筑風格就是瓦市勾欄、會館樂樓。
整個建筑刷紅漆,重檐和封廊柱雕刻圖案略復雜,用金填涂。
舞臺離地一米五,臺上鋪著木頭板,板上再蓋一層紅地毯。兩廂通后臺,正殿面向觀眾。幕布墨綠打底,彩線鉤織,也有些仿古的既視。
稍微有點俗氣,但好像也符合新視野的定位,跟哄哄的街景也很般配,很有鄉村藝。
后臺年前翻修過,不僅裝上了空調,還加了道墻,兩扇門,男演員的化妝間就這麼被分了開來。
琮玉下午四點的場,兩點多到以后,就在后臺化起妝。
常蔓和喬枝先后前來,看到已經扮上的琮玉,下意識對視一眼,眼里流對外貌的驚嘆。
不愧是讓周林律這麼個超級二代每場戲都不缺席的人。
長的琮玉,整個人就一高攀不起的氣息。
常蔓環顧四周,拉開把椅子坐下來:“條件不行。”
喬枝手搭在琮玉的椅背上:“已經翻修過了,以前條件更差,戲班子,也就是劇團,每回搭臺宣傳文化都因為環境勸退兩個演員,現在劇團基本都是些老人了。”
常蔓撇著搖頭:“琮玉都是在國家劇院演出的,我都擔心這麼唱一場,明天就上新聞了,說淪落到唱鄉村流舞臺了。”
琮玉說:“最近有關西塔坡的新聞,大概率是上不了。”
常蔓和喬枝心下了然。
邱良生跟中心新聞易已久,他要在西塔坡搞事,肯定先跟打好招呼,所以走曝這條路,一開始就不在們的考慮范疇。
頌雅芝就是想用微博曝,結果現在人已經找不到了。
控輿論,邱良生的律師早提出這個必要措施了。
琮玉穿上戲服,挽起水袖,手機和喬枝的同時響了。喬枝驚訝地看向:“我這是周林律。”
琮玉沒說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走到一邊接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低低的,他說“在哪里?”簡單的三個字,又又浪漫,琮玉一只手托著另一只手肘,說:“猜。”
“哪都行,別是戲臺。”
琮玉以為陳既猜到了,還跟他說:“你來嗎?我帶你到后臺。”
“你要在新視野那個戲臺演出?”陳既聲音跟平常不太一樣。
“嗯。”
“別上臺!”
“怎麼?”
陳既那邊遲疑了一下,還是改口:“沒事,我等下過去。”
琮玉看著窗上冰花:“嗯。”
常蔓這時走過來,問:“陳既?”
琮玉沒否認。
常蔓又問:“怎麼?他那邊出事了?”
琮玉收回眼:“應該是有人要對戲臺子做手腳,陳既不讓我上臺。”
“啊?”
“后來改口了,說等下過來。”琮玉說。
常蔓咂出一點意思:“有人要打戲臺的主意應該是真的,只是某個人不想讓你被意外影響你想做的事,所以改口。”
琮玉知道。
常蔓挽住琮玉的胳膊,歪著頭看:“就是說,別畏懼危險,他會護你。”說完假模假式地嘆氣:“真羨慕。”
“有些人也能這麼為你。”琮玉說。
常蔓順著眼神看到剛進門的李西南,瞥一眼:“話真多。”
琮玉沒搭茬,略過周林律、奪吉和李西南的招呼,把陳既那件事跟喬枝說了一聲。
喬枝應該不知道這事,把戲臺子砸了,衛將軍大怒,那對沒好,大概是有些人想激怒衛將軍。
喬枝一聽,當下做出判斷,扶著琮玉胳膊,輕聲跟對答案:“邱良生。”
只有邱良生,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見衛將軍,想知道他手里那批海外歸來的文到底是不是他們走私出去那些。
喬枝小聲說:“我去找衛將軍一趟,有事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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