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燼似乎心很好,手肘在窗邊,指節支著下頜,隨意抬眼掃過車窗外的景,話音帶有笑意:“沒忍住。”
“行吧,”徐子束轉了一個彎道,繼續說,“待會見到人家,以磕頭認錯的那種真誠姿態,好好承認自己說錯話,不然人得躲你多久。”
徐子束一路念叨完,把付燼送到學校門口等鐘遠螢下班。
看他的嚴陣以待的神,徐子束心說,這回祖宗總算開竅。
結果付燼一見到鐘遠螢,徐子束豎起耳朵,就聽見他說:“阿螢,我知道你氣惱我現在不行,躲著不見我,也是怕起了心思,又做不了什麼,別擔心,我下個月開始減藥,過三個月就斷藥,再有半年這樣,你想把我怎麼樣都可以。”
“對不起,讓你忍得辛苦了。”他非常歉疚地說。
他垂著腦袋,睫羽低,線向下抿著,看樣子是真心實意在為自己的不行,不能滿足而道歉。
偏生還長了一副單純干凈的模樣,還裝得又乖又。
鐘遠螢:“......”
徐子束:“............”
你他媽是不打算做人了嗎?!
——
徐子束知道付燼是真的,但沒想到他拿得準,既不讓人反,又讓人順了他的心意,鐘遠螢沒再躲他,從那天開始會時常來洋房。
徐子束猜鐘遠螢是不想付燼繼續拉著在那條歧路上狂奔。
看著兩人融洽相,徐子束一顆心總算放下來,由不得慨,祖宗到底是祖宗。
付燼怕鐘遠螢待上一整天無聊,讓人在客廳加裝一面書柜,又徐子束去搜羅各種漫畫書,有暢銷的,也有冷門的,懸疑劇,奇幻想象,國國外的都應有盡有。
付燼雖然畫漫畫,但他不怎麼看漫畫,也就初中那會陪看了許多,所以洋房里基本只有他自己的漫畫,和一些外語的漫畫技巧書籍。
徐子束開兩趟車,買回幾百本漫畫。
他正想問“買這麼多干什麼,鐘遠螢一天看一本都看不完”的時候,就見付燼圍著那幾十箱書轉了又轉,表嚴肅得像校長巡堂一樣。
“怎麼了?”徐子束覺得有必要給自己解釋一下,“我雖然干點苦力活,但也不至于貪錢,用盜版魚目混珠吧。”
雖說有許多漫畫是絕版的,價格高出幾十倍,但又不是刷他的卡,他眼也不眨的買下來,真實份只是個搬運工。
付燼兩指勾過一把木椅,松懶坐著,開始快速地翻閱那些書。
徐子束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沒多久付燼扔兩本到一邊,然后繼續翻看下一層的書。
徐子束走過去拿起那兩本書,細細看了許久,還是沒發現問題,“質量沒問題,裝幀還,這不是好的麼。”
付燼沒理他,繼續手上的作,又丟出四本書。
“你這是在分類?”徐子束滿頭霧水,“這本來就按照你的意思分類買的,你還分啥呢。”
其中有本書貴到離譜,徐子束本著“把錢扔下水也得來點聲響的原則”,說:“你不想要的話,我拿去倒賣了啊。”
付燼眼也沒抬,“嗯,錢給你。”
祖宗向來大方,不計較這些事,但把他當作自己人后,徐子束忍不住語重心長地說:“你圖什麼?”
總不會見他這幾年工作不錯,想要獎勵,又不好意思直接說,變著法給他心鼓勵。
不可能,徐子束想完之后自己都一惡寒,倆大男人之間別扭矯啥呀,有什麼事明明白白直接說不就完了。
付燼依舊快速地翻閱那些書,本沒注意到不遠徐子束復雜的神,以及微妙的心理活。
兩個小時過去,付燼翻完一半的書,挑出近五十本漫畫,徐子束再一整合這些漫畫的共同點就明白了。
共同點——尺度大,或者腥暴力。
“......”
見付燼作漫不經心,神專注認真,還在那里像臺過書機一樣,徐子束輕咳一聲,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據我所知,鐘遠螢士已經年了。”
“嗯。”對方沒什麼反應。
“......”
因為要打祖宗的臉,徐子束瞄了他一眼,慎重且小心地說:“我個人覺得吧,應該能看這些漫畫了。”
所以您還像呵護小學生心理健康一樣,嚴格把守十四的綠大門是干什麼?!
付燼作一頓,緩緩抬起頭,盯著他,不說話。
過了會兒。
付燼低笑一聲,想起初中那會在自己房間里裝了三個大書柜,也是讓人將市里能買到的漫畫書都買回來。
他想給鐘遠螢驚喜,又怕買回來的不喜歡,于是拆開一本漫畫書來看,發現那本書的尺度超過他那個年紀的認知。
他把那本書先挑出來,接著下一本是講黑暗中藏殺戮的故事,詭異又腥,想到鐘遠螢怕黑,他將這書也剔除出去。
他用了一個晚上,把所有漫畫書過一遍,像濾紙一樣將有尺度的和腥暴力的過濾掉,第二天才去敲鐘遠螢的房門,讓來他屋里看漫畫。
這件事留下印象,以至于現在付燼給鐘遠螢買漫畫書,第一件事就是給篩選書籍。
徐子束見付燼笑了笑,還以為他不計較打臉的事,松了口氣,就聽見他輕悠悠地說:“賣書的錢,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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