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言是癩蛤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落在明予上：明明顧小姐的方案是那麽完，為何祁總會點名要明特助也說一說？況且，明特助再厲害怎麽可能比得過無可挑剔的顧小姐？

祁霽不給出一個正當的理由，難免惹人懷疑：“圈盛傳明特助是言公子邊最得力的一把手，還曾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想來也不容小覷，我是個商人，自然利益至上。”

祁霽一臉無害地笑著：“言公子和顧小姐有什麽意見嗎？”

言漫不經心掀起眼皮：“既然祁總讓你說，那你就說說吧。”

顧冰清為展現自己的容人之態，隨著搭腔：“是啊予予，你別有什麽力，有什麽想說的盡管說，我也有別不足的地方。”

明予也不在推辭，自信上臺，燈落在上，今天穿了純黑的西裝，燙金腰帶勾勒出細腰，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出白皙纖細的小臂，彎曲如麥穗的頭發被綁一個低馬尾，整個人完全就是事業型強人的氣質。

為這個項目付出很多心，講起來也是信手拈來。

祁霽凝著臺上的孩，想起那晚紫吊帶包裹下的嫵明豔，與今日極強攻擊形巨大的反差。

雷鳴般的掌聲響徹會議室，祁霽給足了明予麵子。

有人趁著掌聲的空隙，悄悄同旁邊的人說：“沒想到明特助還真行啊，這比起顧小姐的一點都不差。”

旁邊的同事有些怪氣：“MIT回來的，能是一般人嗎？”

薇薇安也參與了此次會議，聽到有人肯定的明予姐，臉上笑意更濃。

掌聲停後，祁霽笑意宛如一汪春水，撥弄著腕骨間的小葉紫檀：“言公子邊真的是臥虎藏龍，人才輩出啊。”

言靠著，眼角藏不住的攻擊，“一蔥而已，也就祁總拿當一碟子菜。”

明予沒怒但也沒忍，按著自筆的開關，強烈的冷淡，立馬反相譏：“癩蛤蟆上餐桌，你倒是盤菜了，可惜吃飯的人也可以選擇不夾你。”

言：“……”

全場笑意難自持，更甚者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再及到言不悅的臉，立馬止住笑。

祁霽笑意溫和，進主題：“言氏收購的誠意我也看到了，既然言氏想要壟斷市場，開出的條件也的確讓我無法拒絕，不過關於言氏和祁氏對接的負責人，我這裏……”

“等等，”祁霽話未說完，顧冰清便及時出聲打斷，微微一笑：“抱歉，祁總，我有個事想在這裏同各位說一下。”

祁霽：“無礙，顧小姐請。”

顧冰清掃了一圈眾人，向明予：“我剛剛聽了予予的方案講解，自認為比不上予予的準簡潔，所以……”

頓了頓，似乎下定決心：“我想將這個負責人的位置讓出來給予予，予予才是購案最合適的人選。”

全場嘩然，皆麵麵相覷。

顧冰清神沒一一毫的錯，笑著看向祁霽：“祁總，您覺得呢？”

祁霽不聲掃了明予一眼，“明特助好的，不過這是言氏部的事，我不太好手，隻要言公子覺得沒問題就行。”

言自然不會當著眾人的麵拂了顧冰清的麵子，神閑散：“聽你的。”

顧冰清的場麵功夫做的很到位，拍了拍明予的肩膀，就像是王權杖的接儀式似的：“予予，加油，我相信你。”

明予凝著顧冰清，笑意清淺，沒破綻：“我定不辜負二嫂的期。”

知道顧冰清是故意的，並非顧冰清有多大度，不過是為了維護麵子罷了。

會議宣告結束，簽約時間另定，言故意讓明予送祁霽下樓。

明電梯裏，祁霽語氣含著笑意，但並沒有嘲諷的意思：“是不是沒有料到今天的結果？”

明予抬眼，祁霽正偏頭俯視。

淺笑：“意料之外，無論如何，達到目的就行。”

“這樣一來，這個負責人就是顧小姐讓給你的了。”

明予單手揣著西裝的口袋半倚著，另一隻手撐著後的扶手，微微歪著子，很野很慵懶的站姿：“讓就讓吧，是顧家小姐，反正無論我怎麽做，在所有人眼中，我都不可能比得過。”

祁霽從上看到了言的影子，他笑，神認真專注，瞧著纖細的脖頸：“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千萬別妄自菲薄，在我這裏，你比顧冰清強。”

聽著祁霽奉承安的話，明予卻沒從他的眼中看到一一毫的奉承安，跟真的心裏話似的。

明予甚不在意地彎，一臉平靜：“我還以為祁總又要像上次一樣同我分析無法越的階級現實和可悲的天真呢。”

可沒忘那晚在酒吧，祁霽跟說了那麽多得罪顧家的壞。

祁霽解開襯衫最上麵的一顆紐扣：“我這不是為你考慮嗎？看來明小姐這是嫌我話多了？”

“沒有，謝謝祁總，”明予道：“如此一來，祁總倒不用擔心得罪顧家的事了。”

祁霽依舊噙著笑：“難道你覺得顧小姐看不出來？”

明予語氣篤定：“顧小姐不是如此不理智的人，一個項目的負責人位置而已，不會選擇結仇祁家。”

祁霽眉眼略有些意外，“你對顧小姐的評價倒是極高。”

兩個人的鬥爭向來都是你死我活的，對彼此的評價自然也是沒什麽好話，但兩個人鬥著鬥著為朋友惺惺相惜的也有，明予和顧冰清未必是第一種，但一定不是第二種。

因為萬事萬一強一弱，保持相對才是最佳的結合。

明予三觀沒偏頗，指尖敲著不鏽鋼反的扶手，盯著電梯跳躍的樓層數字：“拋卻其他不談，顧小姐的確是個很優秀的，不過運氣不太好，遇上我了，我是個勝負比較強的人，尤其是在屬於我的領土上。”

祁霽向明予的眼，閃爍著意味深長的影。

有意思的。

明予和祁霽一前一後出了電梯，將祁霽送到門口，灰蒙蒙的雲蒼穹飄灑著朦朧細雨。

“不管怎樣，今天還是要謝謝祁總的鼎力相助，這次，我欠祁總一個人。”

祁霽形落拓，半開玩笑的語氣：“明小姐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負擔，隻盼將來，若有所求，明小姐也能答允才好。”

知道祁霽是在提醒，不要忘了承諾過的事。

“祁總大可放心，我這人從不食言。”

特助拉開門，撐著黑長柄傘等候在一旁。

祁霽從西裝口袋掏出手機，薄卷起如沐春風的笑：“加個聯係方式吧明小姐，好歹有時間你也請我吃個飯，聯絡聯絡朋友分。”

“一定。”明予拿出手機掃，添加備注，一氣嗬。

明予在原地站著，目送著車子消失在可見的視線中，這才折返上樓。

剛到六十六樓，守在電梯門口的薇薇安迎上來，麵有些焦灼：“明予姐，言公子讓你回來後，立馬到辦公室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