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疏有七竅玲瓏心在,最能辨別真偽,自然聽出青嫵說的是‘真話’,沒有開玩笑。
但他覺得青嫵不是那種輕浮孟浪之人,雖是虎狼之語,但應該另有深意。
倒是謝疏后那四個仆從打扮的人,一臉震驚,視線在謝疏和青嫵之間來回打轉。
他們自然不是謝家下人,而是謝疏在大理寺的下屬,正兒八經的朝廷員,此行是跟著謝疏一起來查案的。
“此地說話不便,王妃可介意屋詳談?”
“進去太耽誤事兒,咱們換個人的地方細聊。”青嫵說著,徑直往外走。
謝疏只略作沉,就跟上去了。
后面四人目瞪口呆,猶豫著要不要跟過去。
青嫵腳下一頓,回頭道:“一會兒若有人來找我與謝大人,諸位如實以告就是。對了,除非快死死,這觀中的食水,諸位還是別為好。”
四人心神一凜,下意識點頭。
等人走后,又不住抓心撓肝。
“沒看出來啊,卿大人居然……”
“厭王這都能忍?”
年齡最大的那人咳了聲,肅聲道:“事肯定不是咱們想的那樣,這位厭王府沒準是奉厭王之意過來的。”
“食水的事,大家伙兒都上點心。”
另一邊,青嫵帶著謝疏徑直朝著出云觀的后山去,一路下來,走的鬼鬼祟祟,儼然是把與人這場戲演到底了。
青嫵余朝后方掃過,瞥見了一道影子快速躲林中,綠翹悄然頷首,顯然也察覺到了后有尾跟著。
白眉小聲道:“右邊小路過去就是個廢棄山,是觀中以前用來擱置雜的地方。”
“虎子說的口,或許就是那邊。”
青嫵頷首,這一趟主要就是為了找那個山,虎子也就是藏在判筆中的小胖鬼,上沾染了息壤。
但青嫵在觀中一圈走下來,并未看到息壤的痕跡,而虎子卻說,他是誤闖進某個堆砌雜的山后,被吸那個地方的。
謝疏這一路下來都未說話,但白眉一開口,他就認出來了這位‘老嬤嬤’正是那個在他家招搖撞騙的神,不免冷冷瞥去一眼。
對上曾經‘害者家屬’的目,白眉尷尬的了脖子。
眼看地方要到了,青嫵清了清嗓子,倨傲道:“你們好生在此守著,切不可讓任何人過來打擾。”
綠翹和‘白嬤嬤’恭敬應聲。
青嫵狀似的對謝疏道:“子淵,我們再往里走些吧,我有話對你說。”
謝疏目了,垂眸嗯了聲,細看的話,耳卻是有些發紅。
一直藏在暗跟蹤的人聞言,猶豫了下,立刻轉離開。
青嫵和謝疏沒走幾步,就到了山口。
“我先進去。”謝疏擋在前道,一路下來,他也瞧出端倪了。
青嫵也沒跟他搶,謝疏率先,拿出火折子點燃,中況映眼中,到堆砌的都是雜,山有些深,不知盡頭有什麼。
謝疏提醒青嫵注意腳下,觀察著四周道:“剛剛可是有人在跟蹤咱們?”
青嫵嗯了聲,回答得心不在焉,進山后,約覺到了一點息壤的氣息。
但是還是太微弱了……
“你是在找什麼?”
謝疏頓足問道。
“先別停,繼續往前走。”
謝疏無奈看向,“前方沒路了。”
青嫵皺眉,朝他后看去,果真無路了,了金簪,在心里問起判筆:“問下那小胖鬼,是這個地方嗎?”
判筆:“小胖鬼說他也不確定,當時他太害怕了,不過他是被山的一條裂給吸進去的。”
青嫵頷首,沖謝疏道:“先幫我找找看這山有沒有裂,邊找邊說。”
謝疏皺了下眉,只能下滿腹疑,幫尋找起來。
結果自然是無疾而終。
判筆嘖了聲:“難道不是這里?”
“這里有息壤的氣息,此過去應該是有個裂痕的。”青嫵心中回答,有些煩躁:“鬼力被限制了就是煩。”
不然找個息壤罷了,何須這麼麻煩。
男人的聲音在旁響起:“王妃是不是該替謝某解了?”
青嫵回過神,看向謝疏。
火折子的火氤氳,謝疏的面容在火中顯得更為致人,比起平時的疏離外,更多了幾分溫度,瞧著好接近了些。
他此刻的目中帶著幾分困和無奈。
青嫵也反應過來,自己把對方當工人似的出來使喚了半天都沒給個準話,是有點說不過去。
好歹是曾經的白月,不是蕭沉硯那黑心肝硯臺,可以隨便使喚,在與狼狽為這種事上,蕭沉硯某些時候與的默契是真的足。
“這觀中藏有人力不可控之,我就是來尋那東西的。”
“現在觀中上下人鬼混居,出云觀的那些人上都寄宿有鬼,那觀主搞的祈福儀式實則是離魂咒,此番帶著孩子過來的人,怕是無一幸免,孩子們都被標記上了。”
“或早或晚都會被拽出生魂來。”
謝疏神一肅,眼中寒芒一閃:“找到那‘東西’就能徹底解決作惡的人和鬼?”
“差不多吧。”青嫵撇了撇,主要還有個送菜的蠢貨夜游……
得抓時間找到那家伙。
之前青嫵還在納悶,曲蝗那臭蟲吞噬這麼多生魂是想干嘛,雖說生魂可以給鬼增加力量,但風險太高。
但息壤出現后,一些就說得通了。
生魂鬼力可以讓息壤快速發育,只要息壤變得足夠大,有一方小地獄的大小,曲蝗就能為獄主,力量瞬間從十化百。
之前那臭蟲還只是讓人拐孩子生魂,現在直接不裝了,舉行所謂的祈福儀式,騙普通人帶著孩子過來,想要一口氣干一票大的。
十有八九是因為夜游闖了進去。
夜游畢竟有鬼神之位,地位和力量僅次于十殿閻羅,凌駕在諸多小獄主之上。
曲蝗培育出的息壤想要完全吞噬夜游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著急增加實力。
若是夜游真被他給吞噬了……
呵呵,那就好玩了。
謝疏本就是聰明人,青嫵借著與他私會之名過來查探,但僅是為此的話,就有些大費周章了。
“謝某該如何配合王妃?”
青嫵看了他一眼,勾道:“不用委屈小公爺,一會兒看我發揮就好。”
“對了,這條紅繩,小公爺戴好了。”青嫵將特意留下的一條紅繩遞過去。
就在這時,山外有腳步聲疾行兒來。
青嫵目一亮,對謝疏道:“委屈你了。”
說完,抓住謝疏的服就開始。
謝疏怔愣之后,玉人般的臉驟然紅了。
借他的‘清白’一用,是……是真的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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