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再過來,我就死給你們看!”
“我爹即便參與奪嫡,也不可能枉顧我這個兒的命!”
文如玉此舉果然得鑫等人止步不前,諸名侍衛面面相覷。
不過裴循也僅僅是皺了下眉,繼續抬手下令。
一顆石子飛快擊中了文如玉的手腕,手中的金釵應聲而落,接著鑫往前一撲,就這樣將文如玉給制住了。
文如玉氣得大怒,一面對著他拳打腳踢,一面朝后的徐云棲大喊,
“云棲快進去,快藏好!”
眼眸深深窩了一對漩渦,蓄著一眶絕的淚水,哭得撕心裂肺。
徐云棲始終是冷靜的,深深看了文如玉一眼,提著醫箱飛快退。
裴循看著纖細的影消失在門檻,抬了抬手,鑫半扯半抱將文如玉帶了出去,其余侍衛將整個正院圍得水泄不通。
其中一人率先靠近門扉,側躲在門檻外,猛地將門推開,只見徐云棲立在桌案后,手中的醫箱被打開,儼然做了出手的準備。
侍衛意圖閃進去奪了的醫箱,為裴循制止,裴循繞了過來,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隨后就這麼堂而皇之進堂屋。
這間堂屋還算寬敞,正北的墻下擺著一條翹頭長案,上頭擱著些瓜果香燭,墻面掛著一副老君圖,左右各有詩聯,這幅畫是已故老國公六十大壽那年,皇帝筆親題的畫作,家將它視為珍寶掛在此瞻仰。
長案往南擺著一張八仙桌,而徐云棲就立在八仙桌后,裴循慢悠悠踱步至對面,坐了下來。
天從他后的窗欞傾瀉而,他神背著晦暗不清,只察覺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在桌案敲打著,角似含著笑,
“云棲,我們來談談。”
徐云棲冷冷淡淡看著他那雙手,臉上毫無懼,“談什麼?”
裴循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直言道,
“當初這門婚事于你而言也算是被迫,如果讓你自己選擇,你應該不想待在王府吧?比起被人指指點點,我想云棲應該更愿意自由自在行醫……”
裴循說到這時,悵惘的眸里掠過一苦,
“一日,你只需留在這里一日,等大局已定,你父親還是閣首輔,而你便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喜歡又如何,喜歡不意味著占有。
他著實可以等天下坐定,再將帶皇宮,給集萬千寵于一的尊榮,可他不會。
放自由,是他今日與和荀允和談判的最大資本。
徐云棲是只靈燕,不該被束縛在宮墻,他從始至終,對這一點深信不移。
可是放手,對于一個習慣掌控,以未來帝王為目標的男人而言,何嘗不是莫大的考驗。
裴循暗自吸了一口氣,驅逐出心深那點念,重新對出笑容,
“我裴循指天為誓,決不食言!”
可惜對面的姑娘顯然不是一般人,聽了這話,也只是輕輕嗤了一聲,旋即陪著裴循坐下來,笑容冷淡,
“十二王,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徐云棲笑,“我外祖父還在你們手里。”
這一點裴循事先也想到了,他嘆聲道,“我允諾,等事之后,放了你外祖父。”
徐云棲仿佛聽了笑話般,輕蔑掀了掀,“是嗎?我外祖父可能握著你母親殺人的證據,你愿意放他一馬?”
裴循也料到會這麼說,笑著搖頭,“等我坐在那個位置,你覺得這些事還算事嗎?只要你外祖父將證據出來,對于我來說,他便沒有任何威脅了,況且,此事已被沐珩捅出去,百均有耳聞,我要做的便是釋疑,我已打算利用開棺,坐實熙王謀殺柳太醫的罪證,不僅洗白我母親,也乘勢給熙王府定罪。”
“原來你都計劃好了。”徐云棲涼涼道。
裴循靜靜著雙目,問道,“現在你還有疑問嗎?”
徐云棲沒有接他這話,而是往窗外來回閃爍的影去,清澈的杏眼里綴滿了冷,
“我今日是離不開此地了嗎?”
裴循肅然點頭,“云棲,識時務者為俊杰,你是聰明人,與我做易,你沒有任何損傷,退一萬步來說,我與沐珩誰敗誰勝,你荀氏父均是穩坐釣魚臺。”
這個時候,徐云棲不得不承認,荀允和以閣首輔之尊,以他多年在朝廷立下的威與功勛,給了最大的靠山,也是今日扭轉局勢的底氣。
敢孤來此,倚仗的不就是這一點嗎?倚仗裴循需要荀允和,不敢拿如何。
想明白后,徐云棲沉默了許久。
裴循只當在權衡,最后敲打道,“你不要做無畏的抗爭,最后傷害的還是你自己。”
“我要見我外祖父。”徐云棲抬眸看著他,淡聲開口。
裴循聽了這話,好一陣無語。
“云棲,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嗎?”
孤來此,示敵以弱,裴循不是沒有懷疑,裴沐珩故意以徐云棲為餌,出老爺子真正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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