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被開門聲吵醒了。

在后座坐好，看上了駕駛座的陸卿。

陸卿上來沒說話，點了煙，接著看向窗外。

沈眠跟著看過去。

一群黑西裝男人，救護車，一起進了姬公館。

陸卿把一煙盡，看著窗外說“把手機里的視屏刪了。”

沈眠低頭按亮手機，刪。

“還有郵箱和國外的私賬戶里，全都刪了。”

沈眠手指微頓，按滅手機，背靠椅背，看著窗外沉默。

“不愿意刪是想拿這些換什麼？”

“換整個沈家。”

車里靜了一瞬。

沈眠說“陸卿，沈致和打我，他從小把我打到大。”

陸卿起初沒說話，半響后低頭低低的笑，喃喃“打你，沈眠……這世上有人敢打你嗎？”

沈眠沒說話。

陸卿說“好，我信，你告訴我，你沒長不跑，不報警，不反擊，一不讓他打的理由。”

沈眠不說話。

“怎麼不說話？編不出來了？”陸卿說“沈眠，沈言差點死了……你知道你那會臉是什麼樣嗎？”

沈眠不知道，但能想起來。

猙獰、狠毒、狠辣。

“那個樣子的你，請告訴我，你沒長一不，隨便他打的理由。”

車里安靜一片。

陸卿低低的接著說“你還說沈言猥你，好，我也信，就算猥了，你不會報警嗎？你不會反抗嗎？你媽呢？你妹妹呢？沈致和呢？你全家這麼多人呢？還有……”

陸卿側臉看“猥，罪至于被三個男人……罪至于死嗎？”

陸卿“你里能不能有句實話。”

實話就是我說的這些。

沈致和是個變態，他打我。

沈言是個變態，他猥我。

這些我都可以忍，我全都可以忍。

可我忍不了我的母親，我的妹妹，被他們變了不是人。

我最忍不了的是我的家就這麼被毀了。

沒有親人，我就沒有家了。

沈眠默默的想。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哭出來吧，剛才在走廊那，因為和陸卿徹底完了不都哭出來了嗎？

但就是哭不出來。

沈眠和陸卿對視，眼神和他現在的眼神一模一樣，都冷冰冰的，相互看彼此都像陌生人。

驀地，沈眠笑了出來，眉眼彎彎的說“真掃興，什麼都瞞不住你。”

沈眠笑容不變“和你說實話吧，其實我是心里不平衡，因為不管怎麼算，我媽嫁進沈家，我也算是沈家的人了，可我在沈家干了四年，卻還只是個沒實權的副總，結婚他們家一嫁妝都不給我，憑什麼？所以我看沈言不順眼，拍了他的視屏威脅他，以作后用……至于弄死，是因為失手了，我倆小時候經常吵架，他一直罵我是個沒爹的孩子，威脅著要把我趕出沈家，我睚眥必報，從不人欺負，更不會舍棄到手的利益，就是這樣。”

陸卿把頭扭了回去，從懷里掏了煙點上，聲音淡淡的“你和沈言有個共同的妹妹，再怎麼樣，你們都是一家人。”

沈眠“哦哦。”

“你哦

什麼？”

沈眠眼眶突然被惡心的有點潤了，再說句實話“陸卿，我沒有家人，我只有我自己。”

陸卿輕輕笑了一聲，“就算沒有沈言和沈致和，生你的媽呢？你背著抱著長大的妹妹呢。”

我的媽和妹妹……

沈眠想笑。

看著窗外想。

我的媽媽和妹妹都被沈致和和沈言弄丟了，不知道丟在了哪，但知道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我的媽媽和妹妹，們好煩啊，真的好煩好煩，我煩到看見們都想吐。”沈眠聲音很輕“陸卿，我沒有家人，只有我自己。”

能靠的也只有我自己……

陸卿長久沒說話。

沈眠看著陸卿的后腦勺說“你要善后到沈致和不知道是我做的，把這件事當一場意外，不然沈致和惱了，死后會不愿意給我分家產。”

“意思是，你要讓我手，把沈言弄死？”

“不用你手。”沈眠看向窗外“死了再說，沒死的話，告訴他，他的視屏在我這，管住他的，不然我會把視屏散落到大江南北，讓他比死了還難。”

“我到今天才發現一件事。”陸卿看著窗外沈言跡斑斑的被抬上車，叼著煙啟車輛“你竟然連個人都不是。”

沈眠“承蒙夸獎。”

“我不是夸獎，我是在罵你。”陸卿安靜的開車駛離了姬公館“沈眠，你真讓人惡心。”

沈眠在南郊公寓穿著帶的服睡了一整天。

被嗡鳴不斷的手機鈴聲吵醒，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看了眼，季清的電話，沈眠咳了咳，接起了。

“乖乖

怎麼一聲不響的就出國了啊。”

沈眠微怔，看了眼四周，這是南郊公寓，的家，不是國外。

沈眠抿“有點事。”

“嗓子怎麼了？”

“冒。”

“吃點藥，你等著，我給醫生打電話讓他過去瞧瞧。”

“不用，我吃了藥了，別擔心我。”沈眠嚨滾“媽。”

“不是說了再請幾天假嗎？你上次來穿的大我都見三次了，和人家約好了，今天帶你去挑新的，算了算了，我待會自己去，給你寄過去。”

沈眠笑笑“好。”

“乖乖記得好好吃飯，昨天卿打電話說你八月份回來，讓我不要給你買那麼多服，等八月份回來，媽媽再帶你去商場買，孩子一樣的服不能穿兩次。”

“好。”

“記得吃藥，在外面自己照顧好自己，別吃漢堡和可樂，全是垃圾食品。”

沈眠乖乖的聽說，笑笑的應。

聽見開門聲怔了下，抿“我還有點要忙，先掛了。”

一句‘媽’卡在嚨口沒說出來。

沈眠把電話掛了，看向臥室門外。

來的明顯是陸卿。

但陸卿沒進來。

沈眠坐在床上看著門口，聽見外面傳來打火機的清脆聲響。

然后陸卿手里夾著煙來了。

一肅穆黑，眉眼冷淡的看著沈眠。

半響后倚著門口了口煙。

沈眠臉上掛著和陸卿如出一轍的冷淡“有事？”

“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