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近選了家不錯的西餐廳,黃慧文要開車不能喝酒,安舒不喝酒。所以,點了兩杯果珍。
位于國貿大廈頂層的旋轉餐廳,環境優雅靜謐。臨窗,兩人對面而坐,安舒先開了口:“大嫂,有什麼好,你直說吧。”
黃慧文笑著道:“今天來找你,的確是有件事。舒,你跟老三的事,是老三對不起你。我跟亦忠,自然都是喜歡你的。但老三堅持離婚,我們也沒有辦法。別說不是他爹媽,就算是,也干預不了。”
安舒笑起來:“大嫂,你言重了,跟你還有大哥,沒有關系。而且,就算他不離,我也是要離婚的。”
提起蘇亦誠來,安舒不可能心里一點都不痛。畢竟,那是心里悄悄喜歡了好些年的男人。豆蔻年華遇到他,之后,便一心系在他上,嫁給他、跟他一輩子攜手到老,生兩三個孩子,這是的愿。
只不過,事與愿違。看錯了,他不。
既然如此,不想糾纏。趁早放手,對誰都好。
關于這一點,是看得開的。
“舒,咱們妯娌也有好幾年了,平時大家都忙,聚在一起的時間。以后的話,如果有空,常出來聚聚。”黃慧文看著安舒,見臉尚佳,不像活得一塌糊涂的樣子,心中倒是也安了些。
吃飯的時候,黃慧文沒有說出此番來的真正目的,等吃完飯了,才道:“那天晚上,在皇廷酒店,老三打了你……這件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亦忠也才知道,他把老三揍了一頓,老三可吃了一番苦。”
安舒也吃飽了,擱下刀叉。
“其實蘇總不必那麼做的,安嘉靖已經打了他一頓。”安舒扯了下角,“安木杉故意制造出我推打的假象,他一時氣急,護著自己心的人,手打人,似乎也是有可原。”
“你為什麼不揭穿安木杉?”
“大嫂也看出來了?”安舒不答反問。
黃慧文輕笑:“就那點伎倆,也就騙騙不懂事的男人罷了,怎麼騙得了我?”
安舒也笑:“是啊,可就是騙著了蘇亦誠。有些事,多說無益,因為就算我說了,他也不會相信我。在他心里,那天平早就是偏向安木杉的了。安木杉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對的。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安木杉。”
“這個東西……”黃慧文笑了笑,“也不好說。對了,舒,你現在,跟霍二爺,怎麼說?”
安舒忙回了神,搖頭:“我跟霍家,早在八年前就沒了關系。當初,是霍江城親口提出的解除婚約,霍爺爺答應了。”
“可是現在,霍二爺回來了,看樣子,他是打算繼承霍家企業。而你,也離婚了。”黃慧文道,“而且,我今天找你來,其實就是說這件事的。我們蘇家接了一單生意,本高,要得也急。所以當初,是找了霍家一起合資。不過,就這兩天,霍家突然提出撤資。給的理由,看起來冠冕堂皇的,其實也很牽強。”
頓了一瞬,黃慧文笑了下。
“跟那邊客戶合同簽了,要是資金不到位,這個巨額賠償,就算不至于要蘇家傾家產,也得了半條命。所以……舒,要是方便的話,你能不能在霍二爺跟前說幾句話?就算是大嫂求你了。”
安舒認真聽完,眨了下眼睛。
“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的。大嫂,你太高看我了,霍家那麼大家業,既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應該是有一定原因的吧?”
黃慧文搖頭:“我們嘗試著找過霍二爺,二爺一點面子不給。去了幾次,都被攔在門外,人影子都沒有見到。我想,應該是因為老三打了你,二爺在給蘇家教訓。”
“那……既然霍家撤資,不是還有別人家?”
“時間太短,本找不到。”
“安家呢?”
“安振業是只老狐貍,借口公司才漸漸有些起,委婉拒絕了。何況,要合資的話,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安家以目前況,怕是也支持不起。”
安舒點了點頭:“那我問問。”
“那就拜托你了。”黃慧文笑起來。
~
安舒回了公寓,幾次拿起手機來,最終還是放下了。
蘇家的死活,現在又關什麼事?再說,在霍江城跟前,真有那麼重的分量嗎?
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難保了,哪里還有閑心管別人。生意上的事,不懂,也不想手。
蘇亦忠夫妻那麼厲害,肯定會想到別的辦法。
安舒扔了手機,沒再管。
那邊黃慧文等安舒的電話,等了兩天也沒有等到消息,有些耐不住子了。
“還是讓亦誠去吧?”臥室里,黃慧文坐在床邊,看向才洗完澡正頭發的丈夫。
蘇亦忠幾天瘦了一圈,他自己也知道,這是惹到了霍家。
“讓他去,他能解決問題嗎?”蘇亦忠生氣,一把將巾扔在一邊,“要是爸媽知道他不但離婚,還鬧出這麼些事來,非得打斷他的不可。還有那個安木杉,就有那麼好?”
“現在不是說安木杉的時候,亦忠,你說現在怎麼辦?”黃慧文急得來回打轉,“我也知道,三弟對不起舒,我再去找,實在為難。但是霍氏撤資,霍江城又不肯見,現在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別急,這件事,我來想辦法。”拍拍妻子肩膀,蘇亦忠安說,“不是還有點時間?總歸有辦法的。我明天找老三,讓他主去給舒道個歉。”
“他能答應,自然最好。”黃慧文嘆息,搖搖頭,懶得再說別的。
~
趕完了一個新聞稿,安舒沒有再奴役自己。反正提了辭職報告,索請假在家休息。
京華日報是呆不下去了,但是錦城還有那麼多家報社,不信都不要自己。這兩天,除了在家做飯打掃衛生重新找工作,就是去醫院陪母親。
安舒去接下來幾個月的費用,卻被告知,費用已經有人了。
安舒腦海中第一個出現的,就是霍江城。
沒有開心和竊喜,反倒是擔憂跟的畏懼。
因為本能的,是不想跟霍江城再有什麼瓜葛和聯系的。但是又覺得,他會管自己管到底。
安舒深深吸了口氣,一轉,就見蘇亦誠朝這邊走了來。
“你來干什麼?”安舒語氣不太好。
蘇亦誠抿了下,目在臉上轉了圈,然后看向眼睛問:“舒,那天打你,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我不接。”安舒不給他機會,直接大步往醫院外面去。
霍江城借給住的那公寓,離醫院不遠。平常走路回去,不到半個小時功夫。
安舒沿著路邊走,蘇亦誠跟在其后。
“你搬家了?”默默跟了會兒,蘇亦誠終是再次開口,“我聽安姨說,你之前住在地下室。”
“我住哪里,好像跟你沒有一點關系吧?蘇三。”回頭看了他一眼,安舒停下腳步,認真著他道,“蘇亦誠,我知道你為什麼來找我,我也說了,你的道歉,我不接。你們蘇家生意上的事,我不懂,我也不想懂,別想從我這里打主意。大嫂來,我或許會給幾分面子,你以為你是誰?”
蘇亦誠皺眉:“我今天來,不為別的。”
“就為道歉。”安舒挑眉,“那你已經道歉了,現在可以走了。”
蘇亦誠從兜口袋掏出張卡來,遞過去:“拿著。”
“一千萬?我不需要。”
蘇亦誠著安舒:“這是你應得的,拿著吧,總歸會用得到。”
“你們蘇家不是缺錢嗎?怎麼你出手還這麼大方。”安舒過那張卡來,攥在手里看了看,又抬眸去,“你給我這張卡,安木杉知道嗎?不會回頭再跟你吵架吧?”
“不知道,別跟說就是。”
安舒本來沒打算拿著,但聽蘇亦誠這樣說,心中似有賭氣般。
拿著就拿著,不花就是。
“謝了。”道了聲謝,安舒轉走了。
著漸遠的背影,蘇亦誠沒有繼續逗留,也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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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舒在小區單元門口遇到了霍江城,他車子停在路邊,穿著黑大,背輕輕倚在車邊,正煙。
天漸漸有些晚了,黛青的天幕,點綴著顆顆亮亮的星星。一圈圈白霧彌漫開來,男人側對著安舒,他微仰頭,似是時不時在看樓上的某戶人家。
安舒腳下步子停滯了會兒,還是著頭皮上前去。
“霍二哥,你怎麼來了?”
所謂吃人的短,拿人的手。現在住他的房子,總不能還頤指氣使吧?
人要有點眼力勁兒,否則就盡是吃虧了,這是安舒學到的道理。
“嗯,過來看看你。”見到了人,霍江城將眼摁滅,煙扔在一旁垃圾桶里。
“剛剛去醫院看我媽了,那個……我媽媽的醫藥費,是霍二哥的?”
霍江城說:“你只管好好工作,醫藥費的事,不必管。”
“剛剛蘇亦誠找我,給了我張卡,他說里面有一千萬。”安舒將那張卡掏出來,給霍江城看,“我現在有錢了。”
霍江城黑眸掃向的臉,難得輕笑一聲:“打算怎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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