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產期的第二天下午。
南昭在病房跟溫紓幾人聊天中途突然覺到痛意,條件反地抓了靳曜的手。
靳曜看到南昭白下來的臉,幾乎瞬間慌了一下,然後想起醫生。
南昭還算冷靜,著喊了溫紓一聲“表姐”,又看向周景肆。
周景肆似笑非笑的瞥了靳曜一眼,“放心吧。”
被按住的靳曜,“……”
南昭進產房後。
“知道這什麽嗎?”周景肆坐在長凳上著靠牆蹲下的靳曜,語氣勾著點兒漫不經心,“今天姐夫就教教你,這風水流轉。”
靳曜聽不進去。
心髒被某種極大的恐懼攝住,他不止,眼底泛著紅,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事。
“出息。”周景肆勉強多出一良心來,安了句,“放心吧,你老婆肯定沒問題。”
這倒是讓他說中了。
南昭底子好,又不像溫紓當初懷的雙胞胎,順產也沒吃什麽苦頭,格外順利。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靳曜仍倚著牆蹲在地上,周景肆“嘖”了聲,踹了踹他,瞥向他,“還不去看你老婆?”
靳曜:“……”
他抹了把臉,手,“得起不來,拉我一把。”
周景肆:“……出息。”
溫紓笑,“不愧是一家人,你怎麽比你姐夫還沒出息。”
周景肆餘橫過去,溫紓乖乖閉。
寶寶是個可的小千金。
長輩們去看孩子,靳曜撐起,去看南昭。
秦驍雙手環靠在一邊,哂笑,估著,再多耽擱會兒,他家這弟弟就真快瘋了。
周景肆:“等你那一天的。”
秦驍沒好氣,“去去去,在這兒狗我。”
靳曜的出息確實有所欠缺。
南昭都回到病房了,他還是的。
陪同的幾個人自覺出去,靳曜握住南昭的手放到自己臉上蹭了蹭,沒說話。
南昭用另一隻手在他頭頂了,聲道,“嚇壞了吧。”
“別怕。”發梢被汗浸的有些,手指也是的,但神不錯,了靳曜耳朵,“我這不是好好的呢,曜曜,沒那麽可怕。”
靳曜沉默,半晌,他肩膀著,淚暈了南昭的手掌。
“就這一個,不準再生了。”
南昭目和。
“好。”
靳曜看著,黑眸映著,顯出幾分脆弱,啞聲問,“疼不疼?”
“一點點,”南昭說,“但想到你還在外麵等我,肯定很害怕,想著你,就不怎麽疼了。”
其實很疼。
疼的想哭。
“騙子。”靳曜不信。
肯定很疼。
他去驗十級模擬時都疼得難忍。
靳曜很難想象或接那樣的疼落到心的孩上。
他又,“老婆,辛苦了。”
“知道我辛苦,以後可要對我好一點。”南昭哄他。
靳曜垂下眼,眸底驟然又潤了幾許。
小千金取名靳嘉歲。
南昭本以為靳曜會有些排斥這個小糯米團子似的兒,因為在醫院的那幾天靳曜幾乎沒有去看過。
回到家後。
他打量著已經逐漸出漂亮五的寶寶沉默了片刻,這是他的妻子為他生下的寶貝。
沉頓片刻。
靳曜忽然說,“小崽子嘉歲吧。”
“嘉”字寓意吉祥、好、善良,隻願歲歲喜樂。
南昭一愣,旋即笑著說好。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靳曜對帶娃這件事都有些手足無措,即便提前溫習了照顧寶寶的知識。
因為靳嘉歲哪怕還在繈褓中,也是一個需要哄的小姑娘。
寶寶自從睜開眼後,就離不開人,不論是媽媽還是爸爸,總要看見一個。
不然就哭。
靳曜不知道,這小兔崽子到底是隨了誰。
然後南昭在他跟前晃悠了過去。
靳曜隨即想到以前的南昭有時候鬧上小脾氣,也是委屈掉眼淚等著人去哄的模樣。
哦,隨他老婆。
那勉強可以容忍一下。
月子裏的南昭很氣,要靳曜哄著。
寶寶也總是鬧著哭。
南昭本以為他們這兩個新手爸媽多會有些手忙腳,結果靳曜順手後一個人就兼顧的井井有條。
白天晚上基本都是他來費心。
但靳曜是一個沒那麽多假期的醫生。
在連續提前休了寒暑假外加法定假還請了很長的假後,科主任終於忍不住惱火了。
——就算你爸是大東也不行!
南昭在月子期間著他無微不至的照顧,看他哄寶寶,從最初的笨拙生疏到練,再聽醫院那邊催他去上班。
為被伺候的本人,南昭都看不過去了,笑著說讓他趕去醫院,萬一被開除了怎麽辦。
靳曜環著腰,手指隨意的勾著嬰兒床上掛著的鈴鐺掛繩逗兒,懶懶瞥一眼。
“那就不幹了唄。”他慢條斯理的扯著鈴鐺。
正合他意。
省的他辭了。
南昭:“……”
“那你拿什麽養我?”
靳曜垂下眼皮,跟對視,“工資卡,不夠你花的?”
南昭:“…………”
說起這個,南昭就想起來,二十歲那年,靳曜送了一份“昭昭基金會”當生日禮。
那會兒就驚奇他哪來的那麽多錢。
雖說靳聞遠從來不虧待靳曜的生活費,甚至公司的份都有他的掛名,當閑人都有錢。
靳曜其實是個實打實的富家爺,吃喝不愁。
但他其實不太揮霍他爸的錢。
訂婚前靳曜清點資產,把自己的底細都攤開給南昭。
南昭才知道,這人在學習的空閑之餘竟然還有炒的功夫,另外一部分資產則是跟著周景肆他們一起折騰出來的。
南昭簡直驚呆了。
那時候他才多大啊,一個破高中生。
那個姐夫和秦驍又多大啊,兩個破大學生。
人比人,氣死人。
就好氣啊!
以為靠接稿有個小幾萬的小金庫已經很厲害了。
理論上來說,隻要他們不紈絝揮霍,幾百幾千萬的往外造,一輩子都食無憂了。
南昭被這句話問的啞口無言。
靳曜盯了幾秒,又問,“還是你嫌我現在沒工資卡,靠著你吃飯拿不出手了?”
南昭從這句話中嗅出一點危險的氣息。
連忙岔開話題哄了兩句。
靳曜被哄得滿意,著披散在肩上的長發,漫不經心地笑著,“放心,錢無止境。”
有能力的人,就算天天在家躺著,也能財源滾滾來。
“被開了再找新的。”
“……”南昭被他的歪理忽悠的無話可說。
靳曜低頭,孩迷迷糊糊賴在懷裏的模樣格外可,怪不得書裏都說一孕傻三年。
實話。
他沒忍住了鼻子,輕笑了聲。
工作沒了還能再找。
但心的姑娘如果吃了苦,了委屈,是往後的日子裏再怎麽補償都沒有用的。
哪個鏡子碎了,還能恢複原樣呢。
雖然南昭的工作自由較高,他卻並不願意把帶寶寶的任務全權丟給南昭去勞。
他在南昭的孕期裏了解過,一個新手媽媽帶寶寶有多麽辛苦,這不是南昭該去承擔的事。
一個孩,辛辛苦苦為他孕育寶寶,經曆十月懷胎的苦、生產的痛,在靳曜看來,他甚至沒出什麽力。
某種程度上,已經說明了他的沒用。
這也是他在南昭孕期心結反應的一個原因。
他的預想中,娶心的孩回家,是用來寵的,該哄著高興。在當好一個父親之前,他先是南昭的丈夫。
最後看寶寶的活兒被清閑的靳聞遠和張婉接了過去。
好笑的是,這倆人一把年紀了,竟然都沒有過養初生嬰兒的經曆。
因此在請了一個專業的保姆後,兩個中年人對此躍躍試,讓靳曜和南昭安心的去工作,孩子給他們就行。
小夫妻於是安心的去工作,晚上下班再來接寶寶接回家。
小嘉歲也不認生,見到爸爸媽媽就笑嗬嗬的要抱。
小丫頭五長開了些,皮白,大眼睛,兩排長長翹翹的眼睫,除了眼睛複刻靳曜以外,模樣幾乎是南昭小時候的翻版。
致又可。
這讓靳曜無數次原諒了的大逆不道。
靳聞遠如今最大的好就是打扮孫。小嘉歲穿著公主,漂亮的就像個致的小洋娃娃。
張婉笑著歎,“這孩子跟昭昭小時候可真像,比昭昭那會兒還耐人兒。”
靳曜瞥了眼靳聞遠懷裏的小家夥,蹙了下眉。
他對南昭說,“沒你耐人兒。”
南昭:“……”
靳曜!那是你兒!
小嘉歲眼神懵懂,咬著手指歪頭看爹。
靳聞遠瞪了兒子一眼,笑瞇瞇的抱著小孫逗,簡直不釋手。小嘉歲被哄得咯咯笑個不停。
然,可止步於靳嘉歲小朋友學會走路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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