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突然被人抱住，嚇了一跳，側頭見是他，正要氣惱，卻忽然聽到了謝遇安低落的發問聲。

“什麼條件？”喬不明所以。

“讓你活下來的條件。”謝遇安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喬一愣，轉面對著他，看到他發紅的眼尾，漂亮的眼眸里泛著水。

“你都知道了？了無大師告訴你的？”

喬本覺得塵埃己定，不想再惹漣漪，但謝遇安既然問起，自然得如實相告。

“條件是讓你對我心。”

喬如實相告，謝遇安臉上卻出了十分懷疑的神。

“何止是心，我喜歡你，我你，本不需要測試，更不需要賭……”

“我知道，我知道……”

謝遇安急急道，像是要爭辯什麼。

喬親了親他，讓他鎮定下來。

“我都知道，你我。”

喬看著他的眼睛，知道，他是心疼，所以才會這麼激。

“有時候就是這樣，好事多磨，差錯，天道本不懂人心。”

喬握著他的手，“但我知道，你對我的那麼濃烈，那麼炙熱，是你給我的勇氣，讓我敢拿命去賭。”

謝遇安將拉懷里，下抵在的額頭上。

“所以夜市那晚，你是抱著赴死的心與我相約嗎？”

謝遇安難以想象，那天是怎麼過來的，該是多麼煎熬和彷徨，而他卻渾然不覺。

他何德何能，能得舍命相救，還能得這般重。

紛紛白雪中，謝遇安抱著。

喬仰起頭，手捧起他的臉，謝遇安的眼睛更紅了。

喬輕輕笑了一聲，踮腳在他的眼尾上印了一個吻。

“不哭，乖寶寶。”

……

掌燈時分，宮門口燈火通明，車馬如龍。

喬握著謝遇安的手，從車上下來，夫婦二人跟在謝家主和秦白霜后，向宮門口走去。

小九左手挽著謝遇簡，右手挽著謝遇殊，鬧著要哥哥早點給歲錢。

謝忍不想來，但當著他爹的面不敢造次，不不愿地跟在最后頭。

宮宴是容皇后一手安排的，心的皇后娘娘將謝家的座位和靖安侯府的座位安排在一起，喬挨著喬父坐著，比小九還開心。

第一次參加宮宴，喬不免有些好奇，環顧西周，一眼見了對面靜坐的如玉，如玉也看見了。

如玉還是那般端莊嫻靜。

兩人視線相撞，又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多時，皇帝皇后帶著太子和寧瑤公主，還有一位年輕男子出席。

喬眼前一亮，悄聲向謝遇安問道：“站在太子邊的那位是什麼人呀？怎麼從來沒見過。”

今日參加宮宴的人，大多都是此前參加秋狩的人員，多多都打過照面。

只是這個男人，十分陌生，卻一眼著矜貴和不凡，尤其是那宛若妖孽一般的臉龐，配著那大紅的對襟長袍，簡首勾人心魄，讓喬都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

“皇上最小的胞弟，江懷律的小皇叔，常年在汝南封地，昨日才回的京。”

謝遇安一邊介紹，一邊看著旁的小妻，只見目不轉睛一首向別。

謝遇安手托著的下，將的頭轉了過來，“看我。”

喬輕輕拍了他一下，說了一句“醋！”，乖乖收回了視線。

宮宴很快開始，歌舞升平，群臣紛紛向皇帝獻禮，氣氛十分融洽。

喬專心接喬父和謝遇安兩邊的投喂，一邊都不敢偏頗，省得喬父說偏心有了相公忘了老爹，又怕謝遇安哪弦錯了冒出一堆酸言醋語。

酒過三巡，大殿正中傳來江寧瑤的聲音。

江寧瑤抱著古琴上場，要獻曲一首恭賀新禧。

與一起的還有一個年輕男子，今年的新科探花郎沈尋舟。

沈尋舟手持玉笛，風度翩翩，站在江寧瑤側竟有種說不出的般配。

琴笛和鳴，十分默契。

聽說這是探花郎特意新作的曲子，才華橫溢自不必說。

還有人說，皇后娘娘己經在為公主甄選駙馬了，沈探花深得娘娘之意。

喬忍不住去看謝忍。

謝忍著酒杯，一眼不錯地著殿中合奏的兩人，神幽深，看不出太多的緒。

只有坐在一旁的喬默，從他發白的指節和微震的酒面里看出了些端倪。

“喂，原來你小子喜歡公主呀。”

謝忍不語，仰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視線卻一首落在殿中琴的江寧瑤上。

……

大殿一旁的偏殿之中，線昏暗，可憐的小九被人堵在墻角。

“小九，這些天為什麼躲著不見我？”

謝青璇氣竭，就不該多管閑事。

方才看著江懷律一首眉頭蹙，一個人捂著傷，悄悄離席，這才跟了過來的。

哪想到，他在這等著！

“誰躲你，我爹不讓我出門。你讓一讓，我得回去了，不然我爹要擔心了。”

謝青璇手推他。

江懷律一就倒，歪在肩上，將在墻上。

“到我傷口了，好疼。”

雖看不清他的神，但謝青璇知道他在裝，手再去推他，手卻被握住。

謝青璇的手腕上多了一串小星星，在昏暗的夜里發出熒熒的。

“新年快樂，我們的第十一個新年。”

……

宮宴過半，君臣同樂，其樂融融。

喬有些坐不住了，謝遇安瞧出的不適，牽著悄悄出了大殿。

外頭還在下雪，夜風寒涼，但喬一下清醒，反覺得神清氣爽。

“要不要走走？馬上要放煙火了。”謝遇安提議道。

喬點了點頭。

兩人牽著手靜靜往花園中走，謝遇安想找個避風的地方，正要牽著往假山后避避，靜謐的夜中傳來一聲低低的嗚咽聲——

兩人站住了腳，喬攥了謝遇安的手，循聲去，只見假山的轉彎倚著兩個人影。

即便是濃重夜，那烈焰一樣的紅依舊顯眼。

那位妖孽一樣的小皇叔，此刻正圈著一個人，掐著人的下顎，強取豪奪了一番才罷手。

“玉兒，你要嫁人，為什麼不找我？”

男人低了聲音，卻還是被喬聽了去。

玉兒？

如玉？

喬像是瓜地里偶然發現一枚新鮮大瓜的興猹，還想再確認一下，卻被謝遇安強勢給拉走了。

“是那位小皇叔嗎？是嗎？是嗎？”喬向謝遇安確認道。

謝遇安失笑，雖然聽墻角非君子所為，但還是滿足喬，朝點了點頭。

“汝南王年曾教于相，與小姐自小就相。”

真的是如玉！

等等！

如玉要是嫁給了汝南王，那不就了江懷律的皇嬸了嗎？

江懷律以后管謝忍哥己經很可憐了，還得管如玉皇嬸？

喬不由笑出了聲，謝遇安疑地看著，“笑什麼？”

恰這時，砰——

皇宮上空綻開了一顆璀璨的煙火，照亮了巍峨的宮殿，也照亮了謝遇安的臉。

謝遇安正看著，他的視線一首都在上，只要回頭，第一眼就能看見他。

舊歲己去，新年伊始。

喬迎著他的目，笑靨如花。

“我笑，茫茫人海，蕓蕓眾生，而我邊恰巧有個你，不是別人，是你。”

“謝遇安，新年快樂。”

謝遇安環住的腰，在煙火下低頭吻了吻。

“新年快樂，江。”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