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問題不大——

“你不說，我就去找你師尊。”

果然，玉浮生沉默了一會兒，當即就承認了。

他說都是他一廂愿，和師尊沒有關系。至今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回應過他，他只是在單自己的師尊。

他將姜貍撇得一干二凈。

瑤說：“算你還有幾分擔當。”

“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件事被別人知道了，人家會怎麼看你師尊？會在背地里怎麼議論你師尊，要怎麼在天衍宗立足？”

“人家最多說你一句年輕氣盛、年風流，那你師尊呢？”

的語氣非常尖銳。瑤是護短的，而且非常偏心，要護只護的小師妹一個，是絕對不會讓姜貍陷那種被人指責、笑話的境地里的。

他很平靜地說：“不會的。”

他不會讓別人發現這件事的。

瑤冷笑道：“我不信。”

“紙包不住火，如果被別人知道了。怎麼，別人要把事捅出去說你師尊的是非，你就要把別人的舌頭拔了？”

發現姜貍的那個徒兒竟然安靜了下來，笑了一下。

瑤：“……”

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你師尊知道養了這麼個好徒兒麼？”

他想：從前大概不知道，最近應該知道了。

瑤搖搖頭：

“總之，你不能留在這里了。我可以派你去劍門，我已經寫了推薦函，你去劍門當個長老也不錯，明日就可以準備啟程了。”

他很冷靜道：“我不去。”

瑤：“這不是你說了算，那張推薦函我送到了你師尊面前，你猜，會不會同意？”

……

玉浮生沒有走——他不能在剛剛挑明一切的時候把姜貍一個人丟在仙山，無論如何都不能走。

留下的代價就是罰。

天衍宗的宗規不算嚴，但是師徒之間卻是任何宗門里都不能容許的。

——三十鞭吧，也許是四十鞭，他記不清了。

然而等到他從刑堂出來，就看見了桌子上擺著姜貍蓋了印章的推薦函。

外面的雪花飄了進來。

天氣太冷，將人寸寸結了冰。

有個聲音在心里說：同意了。

——這就是師尊的答案麼？

他低下頭，盯著“姜貍”兩個小字看了很久。

上的鞭傷麻木的疼，但是他沒有任何反應。

他想起了瑤長老的話：

“你了解你師尊，我也了解我的師妹。”

“你不走，一直跟在后也沒用，是永遠不會喜歡上你的。”

“親在的心里，比重要得多。”

他看著那小小的章，在黑暗里發了很久的呆。

一直到慢慢地滴在了地上，啪嗒一聲，他才回過神來。

他撿回來了地上的止靈藥。

因為手抖，竟灑了一半。

勾曳問：你后悔麼？

玉浮生想：一點也不后悔。

只是，師尊好像是，不要他了。

……

因為徒弟破了那層薄薄的窗戶紙，這一整天，姜貍都有點魂不守舍的。

虎崽越長越大，已經被他落在了后，好像總是慢半拍，停留在過去那些時。

一直想要追上漸漸長大的小虎崽，可是等到追上了。

小虎崽卻告訴：他現在已經不想當的徒弟了，他已經不把當做自己的師尊了。

他想和當人。

姜貍其實是很茫然的。

當看見了那封推薦函的時候，姜貍呆愣了好久。

其實，姜貍一直約約有種預，就是好像管不住徒弟了。這種覺從發現他能夠吸收鬼氣開始，就出現了。

徒弟已經不需要教了。的結界他就當無人之地，說進就進；為人世的道理，他無師自通；心機手段，他樣樣不缺。他甚至都不用教的靈氣了，他改用鬼氣了。

他長大了，就不需要師尊教導了。

他想要和當人，就要迫不及待地解除他們的師徒關系了。

——他要申請去劍宗了麼？

也是，劍宗有一位化神期的大能，劍法妙極絕倫，江破虛也在劍宗，可見這是極好的機緣。

姜貍知道，虎崽大了，心野了。他已經不把當做師尊看了。他不僅對圖謀不軌，還要離開仙山，去更大更遠的地方去。

前世他多風，這輩子卻被養了天衍宗一個小小的刑堂長老。

他想要去更好的地方，怎麼能阻攔他的遠大前程呢？

翻出了很久不用的印章，猶豫了好久，還是蓋上了。

回到了仙山，坐在了那棵桃花樹下。

小時候，他老是抱著的貍貍，師尊，像是只小跟屁蟲。出手，就可以保護住的小虎崽。

但現在他越長越大，就再也當不了小虎崽頭頂的天空了。

有點想回到過去了。

……

這天晚上，玉浮生很晚才回來。

——因為用很厚重的熏香遮掩上的腥味，花了很長的時間。

姜貍以為他不回來了，可能已經去劍門了。

所以一直坐在了桃花樹下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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