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次數多了，姜貍終于發現了一件事：徒弟在躲著。

有一次，從靈犀長老那里順來了一盒很好吃的餅，下意識地揣著去找刑堂徒弟。但是當推開刑堂室的門的時候，里面空空的。

姜貍發現書架上看的書都不見了，被徒弟收了起來放進了箱子里，鑰匙被他放在了的小桌子上。

姜貍想：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

坐在熄滅的爐火邊，一個人吃了一盒餅。

姜貍一個人抱著那盒吃的餅回了仙山。

突然，覺到后不遠不近地跟上了一個人，那個人影高大又悉。

隔著重重疊疊的桃花林，姜貍有種轉過的沖。

但是姜貍沒有。

——既然沒辦法和他在一起，那就不要給他希。于是忍住了，快步往前走，再也沒有回頭。

……

等到春天結束了，徒弟漸漸地不躲了。

兩個人見面也寒暄，也偶爾會同路一段。

姜貍經常路過刑堂的時候，發現徒弟窗前的燈一直沒有熄。

他一直保持著拿筆的姿勢，直到夜半三更的時候才會回去。

姜貍站在遠遠遠看著他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心想：

刑堂怎麼有那麼多的案卷要看呢？

直到某個夏夜，姜貍坐在了明鏡齋，郁悶地打開了賬本，打算開始每年一度的難日的時候——

發現那本已經被核對完了，上面是很悉的筆跡，墨跡還很新鮮。

在書架上一卷一卷地翻過去，發現未來半年的賬本都被核對完了。

夏天的雨總來得很著急。

姜貍發了很久的呆，才想起來過去關窗。

大師姐問：“怎麼了？”

姜貍把賬本塞了回去，匆匆說了句沒事。

窗外的夏雨淅淅瀝瀝。

坐回了搖椅上，蜷著膝蓋把自己蜷了一顆球。

撒謊的人還是有懲罰的。

——不會尿床，也會失眠。

……

就這樣，秋天來了。

姜貍去了一回劍門。

是去打聽江破虛的消息的。

劍門有一位化神期的劍君，這一世的江破虛，正是那位化神劍君的大弟子，據說很重。

江破虛前世的機緣大部分都是靠著天衍宗得到的，姜貍提前進了天衍宗，于是大部分的機緣都被給截胡了。

本來，姜貍應該高枕無憂了才對。

但是劍門這位化神期的劍君——姜貍記得，這位前輩會在五年后飛升失敗。

姜貍有點懷疑，以江破虛天選之子的棚氣運，這位劍君會在隕落之前，將功法傳給他。

打聽到這個消息，姜貍心很是低落。

心想：這都是什麼滔天的狗屎運啊。

姜貍在劍門附近的街道上瞎逛，很快就覺到后有人在跟蹤。

姜貍用余一看，果然是江破虛。

知道自己打探消息不算蔽，多會驚他，江破虛失憶得不是很徹底，上次就對有印象，現在難免會心存疑慮。

姜貍很想現在就手殺了他——

但是江破虛不是個無名小卒，還有一個劍君護著。

繞了許久，才把這人甩掉。

街上很熱鬧。

姜貍看見了一家面攤。

聽說孤獨的最高境界就是一個人吃火鍋。

現在也沒差了。

一邊吃面一邊盤算著江破虛到底什麼時候發現的事。

這時，有個雜耍的散修藝人走了過來。

“姑娘，有個人給你點了一出火樹銀花。”

姜貍愣了一下。

看見黑暗里，綻開了銀的、金的火花——

更吹落、星如雨。

好漂亮。

但是旋即，姜貍氣勢洶洶地站了起來。

以為又是江破虛。

心想都不是去修無道了麼，可真煩人，雖然想暗殺他，但是他就不能老老實實地蹲在劍門等著來殺麼？

姜貍找藝人打聽了一下花靈石的人在那里。

追到了巷子里，怒氣沖沖地一抬頭——

不是江破虛。

是玉浮生。

的怒氣就一下子啞火了。

……

隔了許久不見，他的眉眼變得有點鷙了，大概是鬼氣越發強盛的緣故，那雙碧綠的眸子越發鬼氣森森，和前世的虎神，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了。

唯一的區別就是，虎神的臉上不會出他現在的表。

顯然，臉上的怒氣讓他誤會了。

玉浮生以為，姜貍生氣是因為發現他跟著、給送煙花。

是了，讓他不要喜歡。

不要念念不忘。

他狼狽地轉過了。

沉默了一會兒：

“師尊，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只是剛剛看見你一個人……”

看見你一個人吃面，有點孤單。

他把沒分寸的話咽下去了。

解釋道：

“只是順路，路過了這里。”

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順路，從妖界到劍門十萬八千里。

他順的哪門子路？

謊言一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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