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貍走了過去，問候了一下徒弟和悅影。

悅影說，是流落在妖界被玉浮生順手救下來的，現在跟在他的邊做事。

姜貍聽完了的世，想了想，還掏出了一只護法作為見面禮。

然后笑著對徒弟說：“你們還有正事吧，那師尊就不打擾你了。”

姜貍越走越快，等到離開了墳墓，腳步才慢了下來。

垂下頭，整個人沮喪至極。

……

等到姜貍走了，玉浮生的視線轉到了悅影的手上，輕聲問：

“你說，為什麼要給你這個？”

“也覺得你很可憐麼？”

悅影的形開始搖晃、在半空中變了虛影，連忙把東西遞了過去。

他才收回了盯著悅影的目。

——悅影不是人，就是一只倀鬼，而且是玉浮生從墳墓里抓回來的一只厲鬼。

所有的倀鬼都本畏懼玉浮生。

他低聲說：“那麼關心你，你說，我要不要把你給變回鬼氣？”

那只倀鬼立馬嗖地消失在了他面前。

……

姜貍在仙山早早睡下了。

其實，徒弟遲早會找道的。總有這樣的一天到來的，他會遇見其他比更加好的人，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年輕人的一時熱，來得熱烈，去得也很快。對著月亮問的時候眼神多溫，但是這樣的眼神也可以很快看著別人。

姜貍安自己——幸好沒陷進去，不然現在多丟臉呀。

姜貍也是要面子的，要是別人知道和徒弟談，徒弟又喜歡上了別人，就真的在天衍宗混不下去了，還要不要做人了？別人都要在背后笑當師尊當得像個笑話。

現在這樣，一切都會回到正軌上去，就很好了。

姜貍發了一會兒呆，突然轉頭去問小蝴蝶，“小漂亮上輩子有沒有過心上人？”

小蝴蝶猶豫了一下：“沒有。”

玉浮生前世手段毒辣，落在他手里都沒有一個好下場，住常年都是慘聲和冤魂，以至于妖界十三墟談他變，本沒有修敢接近他。

要知道，他的邊就沒個活人啊。

——而且悅影，冥蝶覺得悅影應該也不是人。

姜貍聽完了：“這樣啊。”

但是的心好像還沒有好轉過來，冥蝶想要逗開心，但是飛了一會兒，發現姜貍在呆呆地看著一個方向。

隔了一會兒，腳步聲傳來，徒弟敲了敲門：

“師尊，悅影今天是來傳消息的……”

姜貍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浮生，你呢，現在長大了，和別人來往，不需要和師尊報備了。”

平復了一下呼吸，笑了：“師尊不會介意的。”

門外的人站了一會兒，姜貍連忙催他去休息了。

徒弟是很了解的，于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的不對勁，但是他不太清楚姜貍到底是因為什麼？

直到——姜貍開始在悅影出現的時候避嫌了。悅影一出現，就開始裝作很忙的樣子，起來給他們兩個人騰出空間。

一次兩次，他以為姜貍是不想聽他們聊妖界的事，每次都會低音量，快速結束談。

直到第三次，姜貍輕輕地把門替他們倆帶上了。

玉浮生：“……”

那一瞬間，他差點把手里的墨錠碎，臉上的笑容也消失得一干二凈。

——姜貍把他當什麼人了。

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每當他覺得可以寬恕姜貍的一切的時候，都可以找到新的地方來刺激他、把他氣得七竅生煙。

上一次，姜貍瞎編出一個白月；這一次看見他邊出現一個人，就要迫不及待地把他丟出去。

他推開了姜貍的房門。

他幾乎想要現在就把那只貓著后脖頸拎起來，問到底有沒有心？

他冷靜了一會兒。

竟然開始想：能不能布置下天羅地網，定制一對縛仙索呢？

——但是那樣的話，是會很恨他、厭他，要是對他說一句滾，他是會失魂落魄的。而且他會永久失去憐的視線的。

得不償失。

但是當他冷冷地推開門的時候，卻看見了姜貍恍惚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了一聲：“浮生？”

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來了小時候姜貍和他講過的一個故事。

——嗡嗡飛的小蜂扎人，但刺也是小蜂的一部分。扎過人之后，小蜂也就失去了一半的，會找個角落很快死去。

當時，小虎崽牽著貍貍的手，仰頭問：

“既然如此，師尊，小蜂為什麼還要扎人呢？”

師尊笑瞇瞇地說：“因為小蜂想要保護自己蜂巢呀。”

……

姜貍就是那只扎人的小蜂。把他扎完了，自己也要元氣大傷地躲起來。

可是傷完了人，又出這種無辜又茫然的表，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沒人要的流浪貓。

他被扎了，還要下意識地反省自己，是不是虧欠了。

姜貍若無其事地問：“浮生，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他單刀直，冷冷道：“姜貍，你見過有人約會在墓地里麼？”

姜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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