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貍只需要等待他離開劍門, 找個機會暗殺他就行了。

瑯琊鐲也在的手中，江破虛沒有第二條命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姜貍有種約約的不安, 這種不安來自直覺。一種主角一旦底就會反彈的直覺。

因為這種約的危機，姜貍都不再天天在天衍宗當街溜子了，開始回去好好修煉了。

很快，這個直覺應驗了。

就在這一年的三月份，上古境開啟，神降世的消息傳遍了修真界。

一開始姜貍從大師姐那里得到消息的時候, 還只是當作奇聞來聽——因為很多人貪心不足, 企圖拿到神，卻接二連三地滅了魂燈。

天衍宗本沒打算去搶，因為這境大家都是默認的有去無回。

直到姜貍離開明鏡齋之時, 覺到了手腕上一直戴著的浮生溯開始發燙。

姜貍的腳步停了下來。

突然, 姜貍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個時間玉浮生還沒有為虎神, 浮生溯自然沒有回到虎神的手中。

那，三百年前的浮生溯在哪里呢？

——只有諸神隕落的上古境。

如果世界上出現了兩串浮生溯……

這個猜測幾乎一瞬間就讓姜貍頭皮發麻。

有種直覺, 江破虛一定會出現在那里！

在發現浮生溯發燙之后，來不及和大師姐商量、更加來不及去通知遠在妖界的徒弟，的反應時間非常短。

其實上古戰場出世的神，不一定是浮生溯。然而，但凡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姜貍都賭不起。

姜貍做出了一個選擇——

離開了宗門、直接劍朝著上古境的方向沖。

……

上古境其實就是上古戰場的址，經過萬年后被風雪覆蓋，漸漸為了一境。那里面危險至極，基本上就是有去無回。

靈犀長老、瑤長老都已經到了，天衍宗的長老們都在境外等著。

玉浮生風塵仆仆地過來，就看見了姜貍那一盞魂燈飄忽不定，就如同快要被風雪吹滅的燭火。

他的眼神停滯了。

他聽見他們似乎在爭吵著什麼——

但是他已經無法聽清楚前因后果，也聽不進去來龍去脈了。

盯著那盞魂燈，耳朵里嗡鳴一片。

“上古戰場無邊無際，被雪原覆蓋，本分不清方向，進去找人也是送死！”

玉浮生什麼都聽不清了，只是徑直地往前走。

瑤攔住了他：

“你的師尊只有你一個徒弟，如果你也進去了，我要怎麼和代？掌門師祖就要出關了，先看看師祖有沒有辦法……”

——踏上古境，就不是人力可及的范疇了。因為那里面最可怕的不是藏的危險，而是無邊無際的雪原。這境幾乎自小世界，這個世界沒有邊際、沒有盡頭，因為終年覆蓋風雪，連有辨識度的地方都找不到。

一旦踏進去，就像是一滴水踏進了汪洋大海。找不到出口，無數修士就是這樣倒在里面，為一骸骨。

所有人都知道，進去找人不靠實力，不靠修為，靠天意。可是天意難測，有點理智的人都知道，這就是進去賭命。

但是玉浮生聽不進去了。

他只是站在了境口，停頓了一會兒。

風雪穿過了他的發，勾曳上的寒芒倒映著他面無表的臉。

小時候，姜貍告訴他：除了仇恨之外，他要學會別人、學會生活。要在報仇雪恨之后，找到一個新的支點，去對抗漫無邊際的生命。

于是他找到了生命的新支點：姜貍。他從一只沒有同理心的野變了一個人，也學會了如何人，但是他也只學會了去姜貍。

如果不在了，那個支撐他走下去的支點就消失了。

瑤還要攔。

但是那個影已經直接沖進了茫茫雪原。

……

在茫茫的雪原里，姜貍憑借著發燙的、浮生溯的指引，朝著北方走。幸好有浮生溯，姜貍順利地來到了雪原的核心地帶。

很快，就看見了在骸骨之上，一座破敗的神殿廢墟。姜貍覺到浮生溯不發熱了，另外一串，一定就在里面。

貓是敏捷的、機敏的，耐心的狩獵者，十分警惕地靠近了這里。

姜貍知道，自己遲早有對上江破虛的一天。

一直以來，姜貍都在回避江破虛的存在。

從未試圖去了解江破虛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個人在的心里是面目模糊的。

因為姜貍知道自己心，所以不會在年的江破虛追在劍后面掉眼淚的時候回頭看一眼。

既然他們不死不休，姜貍就不愿意去了解他。是有道德良知的，可以眼睛不眨地捅死一個仇人，卻無法下手捅死一個追著小青梅掉眼淚的年。

再次對上江破虛的時候，踏廢墟的那一刻，姜貍也有過半分的遲疑。

但是幸好——

姜貍看見了那串浮生溯飄浮在空中，廢墟的中央站著江破虛，他的手還按在浮生溯上。

在他聽見靜轉過看向的時候，姜貍認出來了這個人是誰。

——江破虛回來了。

不是年的小竹馬，有點耿直、沒有長起來的江破虛。是在那座地外面，迫躲在里面二十年的無道劍尊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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