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幸好，他的上帶著地心火，在大雪紛飛的世界里，這一點溫暖的火顯得十分珍貴。

看見火焰燃燒起來，照亮了姜貍那張小臉的時候，他有種強烈的懸浮。

——姜貍還活著，姜貍說喜歡他。

當人沐浴在巨大的幸福當中的時候，是會覺到一種離的、不真實的覺。

雪水在石頭容里被燒開，咕嚕嚕地冒泡。

他們兩個人都安靜地看著彼此、都覺得自己在做夢。

兩個做夢的人，夢游一般地近了彼此。

他試探著要去吻，姜貍沒有后退。

在火里，抬起了下，在齒相接的那一刻，回應了他。

那一瞬間，仿佛越過了寒冬，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

幸福和真實同時降臨在了彼此的上。

錯的呼吸，像是兩只瀕死的鳥，糾纏著彼此。

他們的鼻尖相互抵著對方，品嘗著對方齒間的甜味，覺到了幸福的暈，又迷茫地求著彼此的氣息。

吻了一次不夠。

停下來后，他們又再次纏綿地靠近，就像是夢游的魚著水那樣自然。

他咬了咬的下、鼻尖，還有耳垂，也咬咬他的薄，像是小鳥一樣啄著他的下和面頰。

但是他們沒有繼續下去了。

跳躍的火驅散了寒冷。

他撕開了還算是干凈的里襯，浸泡在燒熱的雪水里，仔仔細細地清理著上的跡。他的一只手始終握著的手，將里的靈氣輸送給。

姜貍說他也要臟死了，先自己。

他就湊過來拿被污弄臟的臉蹭。

漸漸的，又被他按在了懷里。

姜貍躺在了他的口上，聽著他的心跳。

其實，姜貍沒有告訴他，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就要死了。

這片雪原是個神奇的地方，時間觀念被模糊得厲害。姜貍本來就了重傷，又被神消耗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約覺得自己的靈力快要散了。他輸送給的靈氣，斷裂的筋脈本吸收不了，送進去了又散在了空中。

但是做夢的人是不會怕死的。

姜貍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看著他就像是兩個虛影在前面晃。

一會兒看他像是虎崽，一會兒看他又像是前世的虎神。

姜貍突然說：“謝謝你。”

姜貍看著“虎神”。

姜貍是很激虎神的——激他當時攔住了想要玉石俱焚的沖，也給了重新活一次的機會。

這一回，終于走出了那座心里的孤墳，突然間很想要告訴他這件事。

眼睛亮晶晶地說：

“我終于走出來了。”

“謝謝你陪了我那麼多年。”

姜貍在和誰說話，過他，在看著誰？

——這本來是會被玉浮生敏銳地捕捉到的問題。

但是此時，一種巨大的恐懼席卷了他。姜貍的眼神很飄忽，明明是看著他，卻好像是在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這說明，的意識已經模糊了。他沒有在面前表現出來任何的擔憂，只是死死抓著的手。

漸漸的，姜貍那種過他看別人的眼神消失了。

開始掰著手指頭：“浮生，我還有一萬多靈石，埋在桃花樹下。”

姜貍開始盤算著怎麼分配產了。

他的口劇烈地起伏。

他打斷了。

他用一種漸漸平靜下來的，十分篤定的語氣說：“姜貍，不會的。你不會死的。”

他問想不想吃神湯。

姜貍好奇：“神可以吃？”

他說：“神吞噬神的而生，是大補之。”

他出去抓了一只給燉湯喝。

姜貍不喜歡吃烏，黑乎乎的一鍋湯看上去沒有什麼食，但是姜貍看見了徒弟帶著希冀的眼神，就立馬就乖乖地喝了下去。

其實這個時候，兩個人都疲力盡了。

姜貍閉上了眼睛。

以為自己一閉眼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小聲說：“浮生，其實你來找我，我就已經……”

死而無憾了。

因為回家了。

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的話，慢慢地靠在他的上睡著了。

……

第二天早上，姜貍一睜開眼睛，看見了一片純白的天空。

問：這里是天堂麼？修真界也有天堂麼？

修真界當然沒有天堂。他們只是在雪原里往前走而已。

凍結的河面，冰面下竟然有魚。

而且魚里面竟然有著微弱的靈氣。

姜貍吃了一頓魚湯，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昨天那麼虛弱了。

但是姜貍有點悲觀，仍然不認為自己能活著走出去。覺得自己大概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姜貍又要開始對著徒弟說言了。

徒弟讓閉吃魚。

姜貍又覺得很有必要說。

可是才小聲絮叨了兩句，徒弟就干脆背對著不搭理了。

他面無表地燉魚湯。

姜貍說：“小漂亮，你見過河豚麼？”

在雪地上畫了一只河豚。

說：“你小時候生氣的時候就像是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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