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怕自己和離,裴宵一怒之下掀了我們國公府?”
薑曄這話正說進薑妤心底,薑妤垂下眼睫。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妹,一個作,薑曄就懂了,“小妹你思慮太過了,一則裴宵現在自顧不暇,很快他就沒那個能力翻雲覆雨了,二則大哥這些年在邊境也建了些功勳,不會保不住一個妹妹的。”
大哥字字真切,薑妤眼眶微酸,不得心安。
一片枯葉打懸落在薑妤頭上,薑曄像小時候一樣,幫摘掉了,輕聲安道:“小妹你想岔了,裴宵行的是刀尖之事,他的份有假早晚都會雷,你不趕離開他,不止你自己,薑家也會跟著遭殃的,這才是真正的不孝啊!”
薑妤倒沒想到這一層,被薑曄一提醒更不知如何進退。
薑曄歎了口氣,“妤兒,大哥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抓住裴宵的把柄,他和離呢?”
薑妤從前這樣想過,可是蓉娘都沒了,還指什麽?
薑曄道:“一個人的過往不可能不留一點痕跡,或許他邊就藏著他假份的證據呢?”
這麽一說,薑妤還真想起了裴宵有個紅的錦盒,時常放在邊,連睡覺都不離。
那裏麵或許有關於他的嗎?
“小妹是不是想到什麽了?”薑曄問。
薑妤不確定,搖了搖頭道:“大哥先別管,讓我回去好生想想再說吧。”
薑曄說的話,薑妤聽進了心裏。
現在在姑蘇自己家,要是都無法跟裴宵好生談判,回了京,又了籠中鳥,如何自救?
他還要生孩子,薑妤一想到這件事心裏就抗拒不已。
無論如何,得先查查那錦盒吧……
等薑妤回到院子,裴宵和歲歲一大一小還坐在後門臺階上。
歲歲正笨拙地摟住裴宵的脖子,想要跟裴宵耳語。
但裴宵顯然不配合,坐得筆直。
“姑父,你俯下來嘛!歲歲教你怎麽哄姑姑開心呀!”歲歲衝他鼓著腮幫子。
裴宵不屑一顧。
歲歲卻很熱,稚的聲音低,“姑父會裝病裝可憐嗎?姑姑知道姑父病了,就一定會心疼的。”
裴宵懶得回應。
歲歲很挫敗,吹著額頭上的劉海,餘恰看到薑妤朝兩人走來。
歲歲靈機一,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把裴宵的腦袋摁在自己懷裏,“姑姑,姑父生病了,好像很難的樣子!”
找死?
裴宵太跳了跳,想要掙,但歲歲死死抱著裴宵的腦袋,貓兒一樣著他的頭,“姑父你要配合一下喲!”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折騰裴宵,這小東西怕是活膩了!
兩個人掙紮之間,裴宵白錦袍突然滲出來。
船炸撞擊的傷沒有好生養,裴宵背後的傷裂開了。
歲歲沒想到裴宵真有傷,看著自己上手的跡,嚇得驚呼了一聲。
薑妤才回過神來,趕上前抱住歲歲,“怎麽了?”
“、……”歲歲的舌頭打結,咽了口口水,“姑姑,姑父傷得很重!”
“沒有的事。”裴宵不以為然,準備站起來,歲歲抓住了他的袖,猛地掀開,“姑姑,姑父騙你的,他明明有事,不信你看!”
剛剛裴宵給歲歲串佛珠的時候,歲歲就注意到他手上的傷痕了,但掀開才看到手臂上的傷疤像蜈蚣一樣,比想象得更嚴重。
這讓薑妤都忍不住皺起了眉。
“姑父可疼了!他就是在這裏人生地不的,不好意思說,姑姑快讓人給姑父看看吧。”歲歲作勢可憐兮兮著眼睛,“嗚!姑父好可憐啊!”
裴宵被的演技驚到了,住的下,“別哭墳!”
歲歲圓潤的臉被他了O字型,長睫眨眨,“墳?姑父真的要死了嗎?嗚!”
裴宵:“……”
“進去,我給你看看傷吧!”
薑妤一會兒還要想辦法翻翻裴宵的錦盒,的確不能跟他再僵持下去,便主上前扶著裴宵進了房間。
三個人回到了房間。
裴宵下服,躺在床榻上,薑妤才知手臂上的傷隻是冰山一角,後背才更嚇人。
像是被很多利進了皮裏,大大小小的傷口,數不清。
薑妤塗藥都無從下手,蹲在榻前弄了許久,“你這是什麽況?”
裴宵搖了搖頭,“我無礙!”
屋子裏靜默了一陣。
忽而,一隻糯的小手握住了他。
“姑父其實很疼的,他就是不說。”歲歲拉著兩人的手疊在一起,眉眼彎了月牙,“不過沒關係的,姑父有姑姑照料,肯定很快就會好的呀。”
薑妤的手放到裴宵手心的片刻,裴宵心裏好像被貓兒撓了一下,的。
久違的覺。
他已經不記得多久沒這樣拉過薑妤的手了。
裴宵坐起來,張了張想要否認。
歲歲在他耳邊道:“姑父你看,姑姑心疼都你了!你隻要好生說話,纏著,就大功告了喲!”
歲歲的耳語聲音其實很大,薑妤都聽到了。
歲歲吐了吐舌頭,兩隻小手像土撥鼠一樣耷拉著,悄悄離開了房間,又從門外探出個小腦袋,握拳給裴宵加油打氣。
誰會做這麽無聊的事?
裴宵嫌棄地瞥了眼,目落回手心裏的玉指纖纖,長指微微蜷起。
薑妤趕開了手,“我去打點熱水。”
“妤兒!”裴宵握了的手,抬起頭。
薑妤逆站著,和的照在的發上,清風徐來,泛著淡淡的香氣。
鼻尖上滲著汗珠,是剛剛幫他塗藥的時候流下的。
原本,他們可以一直過著這樣人間煙火的日子的……
這一幕到了裴宵心中最的地方。
裴宵站起來,擁住薑妤的肩,下放在了肩頭,“妤兒,我們回去吧!以前的事可以不在提了,跟我回去?”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薑妤耳垂上,薑妤有些不適,了脖子,“很,別鬧!”
“不回去就不鬆開。”裴宵偏故意對著的耳窩吹了口氣,薑妤的耳尖瞬間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