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本的畫紙都被薑嬋畫了大半，數下來加上被畫廢的草稿一塊十五張，段裴西往前翻了幾張，上麵有畫的路人的，也有畫的是周圍的古建築的，但他目停在第一張畫稿上的街道上。

上麵畫的街景還是白天，畫上幾個藏在角落的人，也都被細致的描繪了出來，他挑了挑眉：“知道有人跟著你？”

薑嬋點頭：“羅熊先生，我還是認得他的。”

男人輕哼：“畫得不錯，不過，還是觀察不夠仔細。”

“為什麽這樣說？”

“老街的特點沒畫出來。”

“還有什麽特點？”

段裴西但笑不語，把畫板還給：“還畫嗎？”

薑嬋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畫最後一幅，夜晚的老街，和白天的老街不太一樣，也有很多能畫的，下次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有這個機會來了。”

來M市的機會可不多，這邊估計也隻會來一次。

“畫吧。”

段裴西說。

坐在邊很安靜，手指偶爾把玩一下打火機，其他時間都不說話。

薑嬋重新翻出一支筆來，畫了幾下，後知後覺地偏過頭：“你不走嗎？”

“走哪兒去？”

“你不是來M市，有很重要的事嗎？”

他為什麽還跟著自己坐在這裏？

周圍全是灰塵，這邊的牆角也沒有人清掃，大街上能幹淨到什麽地方去，剛才都是抱著回去就洗澡換服的心態才坐這兒的。

段裴西雖然沒什麽潔癖，但是絕對不會隨便坐在這種大街上的，尤其是和一西裝的男人坐在一塊，夜深人靜的，就他們倆在街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大晚上的不睡覺，對這條街的居民有什麽企圖。

段裴西卻問要手機：“上次摔了，我看看。”

薑嬋猶豫著，還是不不願把手機遞給他：“在你車裏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什麽地方，手機底下有點裂開了。”

“撞羅熊放在車裏的東西上了。”

“什麽東西？”

“槍盒子。”

“……”

薑嬋想到那冰冷的東西，莫名打了個寒，“行吧。”

男人手指著的手機：“重新換個。”

“不用，我還能將就著用。”

“電話都接不了，怎麽將就著用？”

“……”薑嬋低下頭，“當時這個手機還是你給的，誰能想到，這麽不摔？”

段裴西挑眉，“那是我的問題了？”

“手機的問題，我可沒說是人的問題，如果你要說的話，那確實是人的問題。”手把自己的手機搶回來，“……給我。”

段裴西在的手要到手機的前一秒，微微抬了下手，讓撲了個空。

薑嬋沒剎住車，更是差點倒在了他膝蓋上，男人的手還放在膝蓋，手背剛好到了的肚子。

對方扶了一把。

立馬退開，有些輕微的惱怒：“你幹什麽？不還我？”

“給你換手機。”

“不要你給我換，我能自己換，裏麵還有我的卡，還有……”

誰料段裴西直接從口袋裏掏出一臺全新的手機，用取卡針幫把裏麵的卡取出來換掉後，重新開機。

見能用以後，他把新手機給：“還有什麽？”

新手機是純黑的，磨砂的質，拿在手裏的重量比之前還要明顯點，而且看著也貴。

薑嬋沒想到他竟然還會隨攜帶一臺新手機，盯著手裏的手機都有些愣神，直到手機亮了一下，彈出一條手機的通知，才緩過神來。

“謝謝。”

手機什麽的其實對來說不是特別重要的東西，除了打電話以外，對沒什麽用，主要是還是看看時間，所以手機壞了以後一直都不怎麽著急，能用就用，不能用再說。

比一個人呆著喜歡畫畫，不太喜歡看手機，

打開新手機，又把原來手機上的東西都轉移過來以後，才問道：“你怎麽來？羅熊先生告訴你我在這裏的？”

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來M市，不管是在K市還是在這裏，都有段裴西的人跟著，羅熊在落地M市後，就出現過，看到了。

當時並沒有說什麽，沒想到隻是來趟老街，段裴西就找過來了。

“以後不會讓他跟著你了。”段裴西語氣淡淡。

“哦，那最好了。”

鬆了口氣。

還是別讓人跟著了，真是不習慣後總是有人跟在背後，沒了人跟著倒自在多了。

“還是要讓羅鷹來。”

“啊？為什麽？”

薑嬋微微皺眉，有些不理解他的做法，把羅熊換掉做什麽，羅鷹先生明明更忙，之前去段家當家教的時候就看見羅鷹一直都在忙，還要騰出時間來開車送。

“不為什麽。”

“……”

見他不肯說，薑嬋也不想問太多，開始認真畫畫了，把最後一幅畫的最後一點補齊。

兩人就一塊坐在老街的廢墟牆角上，一坐就是半個小時，周圍的街道裏幾乎都沒有人，街道上偶爾有貓聲，暖黃的燈從頭頂灑下來，覆在他們兩個人上都像是在發。

可惜M市比K市冷，在K市大半夜街上待著還行，在M市這邊，一到晚上的溫度就驟降了。

薑嬋了手指，卻並不急著回去，明天的第二階段比賽，心裏都沒什麽之前的期待了，原本還以為能有幫助突破瓶頸的東西，沒想到都是照葫蘆畫瓢，標準答案已經被擺在了明麵上，思維也會被錮。

看到到時的題目，真的很頭疼，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表達。

第一階段的畫題比賽，讓覺得這種命題比賽，確實會跟不上其他人的思維。

坐在牆角邊，又畫了很久，花了點時間，終於算是完了最後一幅畫。

剛畫完就被邊的男人走了，連忙道：“上麵的料還沒畫完，你等一下……”

“這次的比賽，聽說你的分數不高。”段裴西瞇眼，借著月看畫的畫，“什麽原因？”

“沒什麽原因，可能是我不太適應。”

“真的？”

“……騙你幹什麽？我又沒那個興致和段開玩笑。”

其實真沒什麽，甚至隻是對的畫畫生涯來說，隻是突發奇想畫了一張完全按照自己心意來畫的畫而已。

當時比賽到的題目是——。

怎麽描繪？

覺得自己描繪不出來，也不知道從何下手。

想了一段時間，思考了很久最後才畫出了那幅畫。

畫上的主人公深對，乍一看是非常恩的夫妻，但在畫裏藏了一些東西，後麵被導師看了出來……其實想表達的隻是，不是所有，所有的背叛和意，離經叛道都是的一種驗。

不是隻有濃濃意的，還有在對立麵，隨時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到最後，不會都是好結局，的開始，也不一定都是兩相悅。

他輕笑了一聲：“藝本來就是一場悲劇，畫得沒錯。”

“嗯？”

“雙死很完。”

薑嬋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以為他隻是在說自己剛才畫的那幅月古樹和廢墟，等到他說完後的十幾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段裴西是在說今天比賽的那副畫。

畫的最後就是雙死的悲劇。

沉默著看向男人，又看著他手裏半幹的畫。

良久，淺淺地彎了一下角。

很晚了，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