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薑嬋回答。
之前從來就沒有喝過這麽貴的茶,如果不是邱川點的話,平時也不會這麽奢侈。
“這種普洱茶的味道霸道厚重,回甘迅猛,茶也很野。”
他隻是輕飄飄地聞了一下,就已經描繪出了茶的味道,也忍不住跟著輕輕聞了一下,茶香仿佛都要奪杯而出,彌漫滿室,幽香清雅,生生不息。
薑嬋被茶香吸引,心是拒絕的。
這茶誰喝誰倒黴。
先一步後退,和桌上的茶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也強迫自己的目從茶杯上麵挪開。
但這一退,忘記了段裴西就在後,後腦靠著對方的手臂,僵了一下,又能清晰覺到自己的發和男人袖口的紐扣纏繞在一塊,急著想著要站起來,卻不小心直接打翻了他手裏的茶杯。
發還在空中拉扯,被扯了一下頭皮,吃痛地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腰撞到了桌子,扯斷了好幾發才停下來。
段裴西抬手想要幫把發和紐扣拆開的作也頓住。
他抬起眼皮,盯著因為發被生生扯斷而皺起的小臉。
薑嬋卻本沒有注意他的表。
茶水全部都灑在了地麵,有部分還飛濺到了的上。
薑嬋著腦袋被扯頭皮的地方,隔著都能到茶水的餘溫,更不用說,直接接茶水的段裴西。
連忙了幾張餐巾紙遞給他,“沒事吧?”
茶應該很燙。
“對不起,我剛才沒注意到。”
門外的服務員剛好來送東西,也聽到了這裏麵的聲響,急忙進來查看,“段,沒事吧,要不要讓人給您送一套服過來?”
段裴西搖頭,“不用。”
薑嬋也跟著服務員說道:“還是檢查一下被燙到的皮吧。”
用來泡茶的水肯定都是非常燙的沸水衝泡,而且這幾類茶都需要高溫,高溫可以讓茶香氣更加突出。
段裴西並沒有接手裏的紙,也沒有回答,出隨帶著的手帕了手臂被茶水打的地方。
黑的服被茶水浸了,開始那些水珠在他袖上很明顯,現在好像已經到裏麵的服,乍一看又不是特別明顯了。
“沒事。”他輕描淡寫。
薑嬋隻能默默收回手,又去腦袋上疼的地方站到一邊。
段裴西被茶水潑了手臂以後,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麽反應,他將手帕吸幹茶水後隨意丟在一邊,樓下的拍賣會上正巧推出了新的拍賣品,他一臉疏離地轉站在閣樓上俯視下方。
服務員放好東西就出去了,薑嬋盯著地麵已經被打掃幹淨的地麵,又默默坐回了椅子上。
趴在桌上盯著麵前還冒著滾滾熱氣的茶壺發呆。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進來,一進來那腰桿子就得筆直,不敢懈怠半分地和段裴西匯報了一些公司的事,扭頭一看就看到了懶洋洋像是沒骨頭趴在桌上的薑嬋,嚇了一跳,差點手裏的文件都拿不穩。
薑嬋看了對方一眼,出個很淺的微笑。
來人應該是段裴西公司的人,之前沒見過。
那人看了一眼後,眼眸閃了閃,又去看站在圍欄邊上正在參與拍賣的段裴西,默默吞了口唾,也和薑嬋揮手打了個招呼,“嫂……嫂子好。”
“……不是嫂子,你誤會了。”薑嬋解釋道。
那人嗓子卡了一下,小聲地詢問道:“薑小姐,和段哥吵架了?”
薑嬋支著下:“沒有。”
“沒有啊……那……咳咳!”對方立即站直了,“那段哥,我先走了,公司還有事要忙,到時候再給你發消息啊。”
段裴西突然回:“再等等,你先監控一下各項數值的變化。”
那人猛地就瞪大了眼睛,“段、段哥,你沒和我開玩笑吧?”
底下有人價五千萬,段裴西麵不改地往上加了一千萬,才張:“沒有。”
於和差點沒站穩,又隻能認命地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打開電腦開始劈裏啪啦地敲著鍵盤。
他閉以後,包間裏又一次恢複了安靜,偶爾有鍵盤聲響起,伴隨著樓下的舉牌價聲。
薑嬋之前就和段裴西一塊在同一個地方待過,能心安理得甚至完全不幹擾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甚至是發呆,但剛從公司趕來的於和就不一樣了。
他之前隻在公司裏敢和段哥呆在一塊,而且邊都有其他領導在,哪裏像今天,在這種地方竟然和段哥共一室的,他這心啊,就沒穩定下來過。
反觀旁邊桌上的薑嬋,趴在桌上都快睡著了。
他默默為自己了把汗,繼續埋頭苦幹。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把數據都整理出來,捧著電腦走到段裴西麵前,“段哥你看,這些……”
段裴西隻淡淡掃了一眼,指出其中兩個浮的數據,“去查一下,這兩個數據不對勁。”
“哎,好咧,還有這邊這批我剛才也覺得有點不正常,度是不是有點太……”
於和突然就噤了聲,視線隨著段裴西的視線往後移了一點。
好家夥,薑小姐直接趴在桌上真的睡著了。
他立即低了聲音,“段哥,我已經大概明白你的意思,那我就先走了,回公司立馬調查,應該兩個小時就能出結果。”
男人輕輕地點了下頭。
於和如釋重負,把電腦收好,溜出包間。
拍賣會已經進行到最後一個拍賣品了,起拍價是五千萬的古董瓷瓶,價格被哄抬上了億,樓下的所有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樓上包間的位置,都在暗暗期待著,這上麵的人會不會出價。
段裴西隻掃了眼拍賣品,就看向了桌邊趴著睡的某人。
薑嬋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睛醒過來的時候,拍賣會已經結束了。
會場裏很安靜,安靜得都覺得有種不太真實的覺。
也不知道剛才怎麽就突然睡了過去,或許這段時間沒日沒夜地沉浸在畫畫裏,又或者是一直在忙著參加各種比賽,讓竟然在這裏困到趴在桌上都能睡過去的地方。
醒來的時候,薑嬋還有點沒緩過神來,桌上的茶也早就涼了,包間裏卻有一盞燈亮著,輕的燈落在沙發上,照映出坐在上麵男人低頭看文件的修長形。
薑嬋眨眨眼,睫扇了幾下,“你……”
話都沒能完整說出口,就下意識地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距離拍賣會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了。
段裴西也在這裏坐了兩個小時?
“你怎麽還在這裏?婭婭呢?”薑嬋想要給邱婭打個電話,手機裏的號碼都還沒有撥出去,的手機就先一步沒開始閃爍起了倒計時。
還有五秒就關機。
薑嬋本沒帶充電出來,而且記得自己早上從寢室出門的時候,手機的電量還是滿的,就連趴在桌上睡覺之前,也記得自己的手機電量是很健康的,怎麽才過去兩個小時,的手機就從開始的健康狀態,這都直接變了關機。
來不及多想,手機已經徹底黑屏,沒有半點反應了。
薑嬋站起來,出去問拍賣會這邊的服務員借了個充電,借著包間裏的電源才充上了電。
還在等待自己的手機有點能開機的時候,目又不可避免地落在了沙發上看文件的男人上。
這段時間都沒和段裴西見麵,上次他說的那些話也好像隻是隨口一說,也沒有下文了。
薑嬋從一開始就沒有如何想法,這段時間搬出段家別墅以後,每一天的生活也都過得非常充實,甚至有時候忙起來,都不會有任何時間和力來想他,也不會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些無用的事上。
段裴西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手裏的文件翻了幾頁,察覺到的視線,緩緩抬起眼皮看了過來。
“過來看看這份文件。”
薑嬋沒料到他還會主找自己說話。
還在拿著自己的手機發呆,突然就緩過神來以後,“我嗎?”
“嗯。”男人把手裏的文件放在了麵前的桌子上。
薑嬋走過來,隻看了眼文件最上麵的封麵的大字,看到了一個“薑”字,然後接著往下看。
好像是一份什麽企業規劃書。
“你讓我看這個東西,為什麽?”
不解地詢問道。
看不懂,也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麽。
段裴西站起,高大拔的形著幾分慵懶隨,注視著薑嬋的目卻含著幾分算計,“薑家的財產,薑家的一切,我都會通過這上麵的手段原封不地還給你。”
“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薑嬋拿起文件,往後麵翻了幾頁,眉頭都疑地擰了起來。
這份文件的後麵幾頁,詳細地規劃了要扶持薑家的計劃,甚至還要把薑家當重點栽培對象,不僅是之前薑家的產業會逐漸歸還,連帶著不和段家有關係的項目以及利益,到時候薑家都能分一杯羹,從中撈到比之前更為厚的好。
“字麵上的意思我當然知道,我隻是不知道段為什麽突然要這樣做,那你之前對付K市的意義都在哪裏?”
薑家從一開始就不是難對付的,難對付的是整個K市,以及段裴西畢竟之前一直都是在M國發展,當時剛從M國回來在上肩負著史斯先生的巨額賠款時,要獨自麵對K市的那種舉步維艱。
段裴西完全可以靠暴力手段拿下K市,但他這樣做無異於是任由史斯先生吸,所以他選擇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地從中離,等到史斯先生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作為商人,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可是現在這樣的行為,實在想不明白。
段裴西並沒有解釋太多,而是主湊近了薑嬋。
黑眸低垂,視線就像是一直黏在上。
薑嬋不太自然地挪開視線,目又控製不住地落在了文件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開口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這樣到底想要做什麽,但是薑家都已經是你們段家的一部分了,就實在沒有必要再從段家的公司裏離出來,你這樣做,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和仇恨,我們薑家也不會想要為眾矢之的,讓K市區所有人都關注到我們。”
“這些你都不用在意。”段裴西語氣不鹹不淡,“不會有人敢做些什麽,而且我會安排人進薑家的公司,薑家會給我創造更新,更有用的價值。”
“可是這樣……”
“我已經安排人施行下去了,三天時間,你手裏的薑家會恢複如初。”
怎麽就變手裏的薑家了。
就從來沒想過要得到薑家。
這對來說,是個累贅,可是薑嬋知道,隻要是段裴西在商業價值和利益上說的話,就絕對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兩個小時過去了,恐怕外界都已經都收到了消息。
薑家死灰複燃。
很戲劇。
薑妤菲的那些本事終於又有地方發揮了。
薑嬋抬起眼,“段,文件我不會拿,至於你想要怎麽做,都和我沒關係。”
拿著文件手在半空中,手腕被他反握住。
被他一把拽向他,一頭撞在他的肩膀上。
“嘶……你——”薑嬋剛張就被他推在了圓桌的邊緣,的後腰抵著桌邊,麵前就站著他這個大高個,迫力瞬間就湧上來了,薑嬋都有點忌憚起來,一個勁地著桌子邊緣,一不小心又打翻了桌上的另外一個茶杯。
“要逃避到什麽時候?”段裴西俯下,湊近的臉頰,“無論做什麽,你的本能都隻會是逃避,你到底在怕什麽?”
“我什麽也沒怕,不過逃避這點……”薑嬋低著頭說:“我承認,我就是這樣一個喜歡趨利避害的人,這是我從小就明白的道理,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我活不到現在。”
“是嗎?”
段裴西冷笑。
薑嬋又想要逃離。
餘暼到他重新撿起剛才被打翻的茶杯,重新往裏麵倒了杯茶。
茶已經涼了,香味卻不減。
段裴西握著褐的茶杯,送到邊嗅了一口,剛要準備喝,就被薑嬋攔住,抬手攔著他邊的茶杯,小聲提醒道:“不……不能喝的,這裏麵有……邱婭拍下的那種藥。”
也就是從一開始,穿越過來,就握在手裏的那種藥。
不過聽邱婭說過,這個藥是之前的升級版,藥更大更烈。
段裴西恍若未聞,盯著看,隨即輕扯角,仰頭把茶杯裏的茶一口飲盡。
親眼看到他凸起的結滾,把茶水送了進去,薑嬋的表終於有了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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