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箏在心裡哂笑一聲，揚揚手上的一遝資料：“來給路學長送東西的。”

周司惟：“放桌子上，很晚了，回去吧。”

就這麼不待見？紀箏輕輕磨牙，面上笑容不變：“然和路學長去打水了，我得在這等回來。再說了，是路學長讓我來看看你們的自習室的。”

有正大明的借口，神得意洋洋，看周司惟還能說什麼。

周司惟偏過頭去，低低咳嗽了兩聲，手從鼠標上松開，拉著桌上的筆記本挪了一個位置坐。

他手指骨節抵了下眼角，淡淡道“願意在這坐隨你，只是我冒了，你不怕傳染就坐吧。”

紀箏倒是沒有想到這點，周司惟已經坐到了和隔著一個位置的地方，臂過來撈他的杯子。

他的確是冒發燒了，這麼近看，冷淡的眉宇間著一懨懨的神，睫半遮住眼，也有些淡。

看著他又了額角，繼續專注在屏幕前。

有那麼一瞬間，紀箏心裡劃過一心，隨即，又想起對面人冷得像冰一樣的態度，很快把那心拋之腦後。

以手托著臉，“嘖嘖”了兩聲，狀似慨道：“學長就是學長，拖著病喝著冒藥也要學習，屬實是吾輩楷模了。”

紀箏說完，還手鼓了兩下掌。

本以為周司惟不會搭理這一番怪氣，孰料他竟然從屏幕裡抬起目，看了眼杯子說：“你說錯了。”

紀箏：“？”

“不是冒藥。”

“？”懷疑的看了一眼：“那是什麼，咖啡嗎？”

周司惟嗯了聲。

紀箏：“……”

又鼓了兩下掌，繼續怪腔怪調的煩他：“真厲害，發燒了也要喝咖啡提神學習，要是我恐怕早回寢室睡覺了，哪像學長一樣，殘志堅。”

這話，任誰都聽得出來明顯的諷刺，周司惟手一頓，沒有出聲。

紀箏了個釘子，噎了一下，不氣餒：“真的不打算回去睡覺嗎？冒發燒加上通宵，學長你這是雙重猝死buff疊加啊！”

一副說風涼話的語氣，神幸災樂禍，裡繼續叭叭。

“發燒應該休息，否則會燒傻的吧。”

“學長你不怕自己被燒傻嗎？”

“可惜了我本來還說順路和學長一起回去呢，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畢竟你要在這通宵。”

周司惟突然合上了筆記本。

紀箏話一停，看到他起把咖啡倒進了窗邊的花盆裡，而後回來說了一句：“走吧。”

“去哪？”一懵。

周司惟睨著，悠悠道：“發燒應該休息，所以我現在回去睡覺。”

紀箏滯住，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周司惟的神裡有淡淡的笑意。

他把教材整理了一下堆在桌上，鼠標放在筆記本上面，問：“怎麼不走？”

“我？”紀箏滿臉疑指指自己：“我走什麼？”

他拎起羽絨服穿上，慢條斯理的拉拉鏈，從口袋中拿出口罩，似笑非笑看：“不是你剛才自己說的，要順路和我一起回去？”

第11章

“……”

紀箏覺得自己大腦宕機了幾秒。

開始回憶自己剛才的怪氣，然後悲哀的發現，自己貌似是真的說過那麼一句話。

周司惟抄著兜，拎著口罩的袋子，一副氣定神閑等一起回去的樣子。

紀箏艱難開口：“然，我得等然。”

“路子霖會送然回去的。”他輕飄飄地說。

-

周司惟一定是的克星。

紀箏系上圍巾，裹住半個臉，不不願跟他一起出了門。

周司惟早在走過來前，將黑的口罩戴在了自己臉上。

高的鼻梁將口罩邊緣撐起好看的弧度，他的眉眼越發清峻懾人。

紀箏走到他邊，嗅到了元旦晚會那天誤穿他服時，聞到的一樣清冽的寒香。

讓想起每年過年下大雪，房簷上結出冰棱，跑出去，在門口擁抱冬日時的味道。

周司惟很長，步伐卻不快不慢。

從逸夫樓出來，要經過一片樹林上坡臺階，兩側有路燈，小徑上鋪青石板，只能容一人通過。

紀箏錯開半步，跟在周司惟後。

兩側樹林在白天有的時候，樹影在下婆娑甚是好看，可一到了晚上，風穿過蕭瑟林間嗚嗚吹著，像有什麼鬼魅橫行。

和然來的路上，就互相抱著胳膊走過來的。

紀箏不由得打了個寒，控制自己不往兩邊看。

沒走兩步，周司惟的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嚇了一大跳，差點出聲來，猛地手去拽周司惟。

周司惟上的羽絨服輕薄，上好的羽絨一就能下去，過恍若無的羽絨，握上了他的手腕。

“是手機，”他的聲音在寒夜裡罕見的有一安：“別怕。”

周司惟用另一隻手掏出手機，接下電話，路子霖的大嗓門通過電話那頭清晰傳過來：“周哥，你去哪了？還把紀箏一起拐走了。”

紀箏突然覺得自己也沒那麼怕了，默默松開了周司惟骨骼清晰的手腕。

這時才回憶起自己做了什麼，像被燙到一般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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