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幾天前中午午休的時候,藝班的那群人又說要去打籃球,約到了一班的人。提起跟一班比賽,藝班的人很自然就先為主地覺得時慈會去,頓時興致高漲,林詩筠甚至不惜大中午頂著大太也要去看。寧馥完全無法理解他們對籃球的這種滿腔熱的癡迷,只能婉拒。從食堂出來后,林詩筠跟著一幫男生去看球了,寧馥被熱得有點兒饞,就溜達到校園超市買冰。
就在那個時候,寧馥遇到了時慈。只不過當時不知道那就是男生們口中打籃球很厲害的那位,就這麼當著時慈的面打開冰柜拿了一冰。等結了賬出來,時慈就問能不能給個手機號。
“他說他已經注意我很久了,你覺得這是真的嗎?”問。
影浮的昏暗中,宋持風看見寧馥著對面的樹干,他的角微微上揚。并沒等他回答,接著說:“說實話,其實他的長相也是我喜歡的那種,但是我沒有把手機號給他。后來他說只是想和我做朋友,我才繼續跟他說話的。這就是你說錯的第二點。其實我沒有在意他。”
宋持風也循著的目看過去,在這一刻真恨不得自己就是被注視的那棵樹,可以從這讓人痛苦迷茫的紅塵中跳出去。他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既然他的長相是你喜歡的那種,你為什麼沒把自己的手機號給他?”
“嗯……我也不知道。”
就在下一秒,孩子的頭側過來,眼睛彎了兩道細細的月牙,令他在這清涼的初秋夜產生了盛夏般燥熱的幻覺。
“可能是——”甚至故意將“是”拉長,也將他的心輕地捧起、抬高,懸于空中,雙眸中滿是靈、狡黠的笑意,“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薄言啊,你不?要不然劉叔先送你回家再回來接持風也是一樣的。”又是一天天漸晚之時,坐在車前座的劉叔從后視鏡瞄了一眼依舊安靜地坐在后座上看書的年,有點兒擔心年在這個長的年紀會得不了,便熱地提議道。
“不用。”但從車后座傳來的依舊是年那簡短、冷淡的回答,“我喜歡坐在這兒。劉叔,你如果了可以去買點兒東西吃,不用管我。”
“……”說起來最近也確實是奇怪,初中部和高中部在沒有晚自習的況下,理論上放學的時間應該是差不多的,但宋薄言每天都按原來的時間從學校里出來,宋持風離校的時間在不斷延遲,從一開始只是晚五分鐘、十分鐘,到現在每天幾乎都要延遲一兩個小時。雖然宋持風本人已經表示自己可以坐公車回去,讓老劉和弟弟不用等,但難就難在宋老板對孩子在兄弟的維系上有一種超乎常人的執著。
“兄弟倆就應該同進同出,在一個學校讀書還要分頭行像什麼話?!”宋老板如是說。
雖然老劉本來就是宋老板專門給兩個兒子聘請的司機,平時沒什麼事兒,在學校門口多坐一會兒也無所謂,但是……老劉又瞄了一眼后視鏡,就見后座上穿著初中部校服的年滿臉冷淡又認真地盯著手上的書,完全沒有任何不快的覺。好吧,好像自己和這個年還這份等待的。
“薄言啊,你不嗎?”老劉除了肚子之外確實沒什麼不舒服,“我去買兩個包子吧,給你也帶兩個?”
“嗯。”
“你要什麼餡兒的?”
“都行。”
“好。”
宋薄言看書很快,一目十行,直到老劉下了車,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回應的是什麼。宋薄言想把老劉喊回來,但老劉估計是急了,走得特別快,徒留宋薄言一人在車里頭疼。
宋薄言暗嘆一口氣。他不能在外面提前吃東西,因為在外面吃過,回家就沒胃口了。這可能就是重組家庭的問題。秦姨很好,對他和宋持風的照顧不比對親生兒子宋星煜的,甚至還要更多。秦姨就是怕哪里做得不好,讓兩個繼子產生心理落差,覺得自己不再屬于這個家庭。
但問題就出在宋薄言并不需要那麼多的關注,尤其是來自秦姨的關注,所以與其早點兒讓劉叔送自己回家去承神力,倒不如坐在車里,借著等宋持風的名義獨一會兒。
如果可以,宋薄言希宋持風干脆永遠別出來了。只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宋薄言又翻了兩頁書,父親的電話就打進來了:“你們倆搞什麼鬼,怎麼還不回來?!”
“在等宋持風。”宋薄言看了一眼車窗外已經黑盡了的天,練地把大哥賣給老爸,“你怎麼不打電話去問他?”
宋老板也在生氣:“打了,不接。你去學校里找找,看看他到底在忙什麼!”
宋薄言:“我不去。”
宋老板更生氣了:“你去不去?你若不去,上次跟我要的新電腦就別想了!”
“……”嘖!胳膊擰不過大。宋薄言掛了電話下了車,見老劉正好從馬路對面的包子鋪里回來。
老劉:“薄言,包子買來了,你去哪兒啊?”
宋薄言:“去找我失散一天的哥哥。”
老劉:“……”
宋持風和寧馥還在舞蹈房。晚飯時間,藝樓里基本沒什麼人。寧馥已經拜托林詩筠吃完飯幫自己帶一個面包回來,便大著膽子和宋持風兩個人待在舞蹈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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