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廷華說話的時候,鄭海珠已又不聲地瞟了幾眼滿桂。
絡腮胡子上那副面孔,果然盆滿缽滿地寫著“老子不高興”。
在場的鋼鐵直男們看不出來,鄭海珠憑人的敏,不會看錯。
竟是好像馬祥麟在馴馬場盯著朱由檢似的,那眼神,隨機嚇死一個帥小伙。
其實方才在校場邊,軍士們稍息時摘下帽子,鄭海珠就立馬問負責代國征兵事宜的張名世,那個被滿桂找茬的倒霉鴛鴦陣,隊員都是哪個郡的,啥背景。
張名世近前瞅了,趁鄭海珠引領朱由檢與滿桂寒暄的間隙,告訴,娃娃乃同族脈,領頭的是個比代王還高一輩的鎮國中尉,因盧象升發現此人懂算學,故而雖瘸了左,還是把他送到大寧,進炮兵組。
炮兵組的主將,正是荷卓。
此刻,鄭海珠一咂,再略開幾分腦,多有數了。
“朱隊正,本看你走進來的形,怎麼?你有疾?”鄭海珠問。
“牢里打瘸的。”朱廷華抬頭道。
鄭海珠是臣不是王,朱廷華敢直視回話。
他很快又補了一句:“行軍無妨,研習銃規度板、深究火法式,更無礙。”
朱廷華并未往深里賣慘,只強調自己仍能伍戍邊,憑本事掙口飯吃,目淡然中,蘊著幾分鮮明的尊嚴。
上梁正,下梁大概率也不歪,難怪朱廷華那些參加步兵的子侄兒郎,看著也肯吃苦。
盧象升和張名世,一文一武,一個有學問又心細,一個是老江湖,搭檔之下,果然招人水平很不錯。
鄭海珠正有意在朱由檢面前,給朱廷華再言幾句,順便也是給張名世臉上金,不想滿桂又開口了。
“啊,這個,啟稟信王殿下,末將對朱隊正,著實佩服。末將從前在宣大戍邊那會兒,就聽過,嘉靖爺時,代藩也有個輔國中尉,一家老小沒領到宗祿,一怒之下,勾連蒙古一個部落的小王子,許諾打開大同城門,放蒙古人進來劫掠。哎呀,這麼一比,朱隊正還是有骨氣的……”
鄭海珠正是神經高度集中,一聽前頭幾句,心里噌地就竄上了火。
滿桂,你腦子里是不是裝的漿糊?
在皇帝的兒子跟前,提代郡宗室做漢、置大明邊防于險境的案底?
得虧上座的朱由檢,是個胡子都還沒長、又頭一回出來混社會的小殿下,多半還想不到那一節,這要已經是那個史料都記不過來的多疑皇帝崇禎,我和張名世、盧象升這幾個招募代藩宗室的,只怕要被你害死。
“滿將軍,”鄭海珠打斷他,“怎地沒見荷卓啊?”
滿桂撇撇:“……這幾日帶著兵和一些牧民,在五里外曬高粱和番薯,末,末將這就遣人去喊,能趕上晚間的烤羊宴。”
鄭海珠點頭,探尋地問朱由檢:“殿下賞了他們銀子后,要不先洗洗沙塵,歇兩個時辰?臣去看看,滿將軍這邊的馬匹。”
朱由檢清早趕路,又興了大半天,也著實疲倦,欣然應允鄭師傅的提議,命幾個錦衛將銀子發給諸位隊正,又讓王承恩給滿桂賜了天子的賀禮和鄭海珠帶來的寶刀,便退帳了。
……
出了蒙古包,見張儀和張名世兩路人,分別去各自的帳中安頓,幾個隊正也翻上馬,奔向不同的訓練營地,鄭海珠終于把臉一沉。
陪走向馬廄的滿桂,悶了傾,小心開口道:“夫人,我,是不是在信王跟前,說錯啥話了?”
鄭海珠斜睨著他:“你自己不覺得麼?好大的醋味,連腦子都被醋淹了吧?”
“夫人在說啥?”
“糊弄我。”
鄭海珠看看后,確認自己的保鏢和滿桂的親兵,都遠遠地跟著,才駐足。
“滿桂,我問你,你是不是在吃那個朱廷華的醋?”
滿桂眼睛一瞪,鼻孔翕張,一時不知咋接茬。
“被我猜中了是不?那我繼續猜,本來,荷卓和你,今年差不多該水到渠,結果炮兵營來了這個朱廷華。我估著,他倆大概只是比較談得來,還沒真的有啥,否則,你哪會只怪氣幾句。”
滿桂悶悶地“嗯”一聲。
鄭海珠越發皺眉:“嗯個屁!你給自己灌多真的假的飛醋,我不管,但你剛才怎麼能說代藩出過細的話呢?你沒見張參加臉都變了嗎?你的腦子沒了,他的腦子可還在。”
滿桂面一滯,眨了幾下那雙眼角堆著壑的眼睛,立馬反應過來。
“我,滿桂該死,該死。那個啥,夫人,信王殿下他一個小孩兒,應該不會往心里去吧?唉,其實吧,老張送來的這些新兵蛋子,確實都不錯。”
“那你還拿朱廷華一脈的宗室子弟出氣?他們走鴛鴦陣,走得多好!滿桂,我是真沒想到,你都三十的人了,還有耍小孩脾氣的時候。”
滿桂不服氣:“我有數,我又沒真的給他們吃鞭子。我這不就是,不就是,咳!鄭夫人,你對咱有提攜之恩,我也不和你兜圈子。老子的媳婦和娃娃死后,這五六年,老子都還念著他們,沒想續弦的事。也就是現在對荷卓姑娘,我確實又了親的心思。但老子是人,不是蠢人,看出荷卓與那朱家宗室的人更像鴛鴦,老子咋還能歡天喜地與荷卓進房?”
鄭海珠又起步往馬棚子走,一面問道:“怎麼個更像鴛鴦法?”
滿桂直言:“他兩個都識文斷字,荷卓被夫人你那松江過來的學生教了一陣,對火的什麼程、角的也懂不,恰這朱廷華,算學了得,對大小炮咋能轟得準,一看就明白似地。反正我好幾次去巡查炮兵營,他倆都說得熱火朝天。”
鄭海珠抿:“就這?”
“還有,”滿桂道,“他倆都是講究人,連吃個番薯疙瘩,都講究得不行。姓朱的來了后,把番薯磨再煮,不知怎麼花拳繡地一弄,整出一張張面皮般的玩意兒,再去曬干,切。你說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鄭海珠聞言,越發覺得有趣。
這不就是番薯條?遍種番薯的松江府,心靈手巧的廚娘們,確實開發出了紅薯的周邊產品,用咸菜炒,用醬油麻油拌,都好吃。
想來朱廷華到底還是貴族出,大約從小就習慣了食不厭,就算在艱苦的塞外軍營,就算對只是飽腹而已的番薯,也不甘于吃窩頭似的。
滿桂見夫人沒有片刻前那麼火冒三丈了,稍稍松口氣,他話匣子已開,繼續喋喋不休道:“還沒完。不練的時候,朱廷華他,還與荷卓,做醋。還真他娘的巧,山西人懂醋不奇怪,沒想到荷卓那韃子,也懂醋。說是葉赫部的老家,能種高粱,會釀醋。然后吧,倆人就用去年存下的高粱米,釀醋,說是要拌那番薯條。教老子好一頓罵。肚子飽沒飽還不知道呢,軍糧拿來釀醋?然后荷卓就生氣了。”
鄭海珠看著滿桂:“他們用了多糧食?”
“一斗高粱,一升谷子和豆子,兩升麥麩,”滿桂倒是老實說了,但唯恐鄭海珠一聽才用了這麼點糧食,會覺得他滿桂太小題大做了,忙道,“主要是開了個壞頭。咱是關塞軍營,不是他們公子小姐瞎講究的地兒。”
不想,鄭海珠卻似乎起了新的興趣,問道:“啥時候的事?出了多斤醋?”
“秋收高粱時。醋麼,有小十斤吧。”
“呵呵,滿桂,你對答如流啊,可見記得多清楚。”
“不是,我扣著那醋壇子在營房呢,那是罰俸的鐵證。”
“你沒喝?”鄭海珠笑起來,“其實滿桂,醋拌番薯條,真好吃的。”
“老子才不喝那醋。”滿桂冷冷道。
“好,你先帶我去看看那醋,回頭再來看馬。”鄭海珠忽然換了正道。
幾乎百分之五十的出醋率,這朱廷華,牛啊。
放在作戰條線可惜了。
時空穿梭,魂回漢末,一覺醒來成了皇帝,這個可以有,隻是這皇帝的處境貌似跟說好的不太一樣,外有諸侯裂土封疆,山河破碎,內有亂臣脅迫,不得自由,劉協表示壓力很大,為了改變自己悲慘的命運,為了能夠享受帝王應有的待遇,劉協覺得自己應該拚一把,名臣猛將,必須有,三宮六院……咳咳,這個可以有,總之,這是一個傀儡皇帝一步步崛起的故事
——“我叫王笑,不是開玩笑的玩笑。” 社稷傾覆,危亡之際,三萬鐵騎入遼東。 山河破碎,天下五分,肯使神州竟陸沉?
本書以「深入歷史與跳出歷史」的原則,描寫了距今1800多年的錯綜複雜的歷史進程和波瀾壯闊的爭霸戰爭。小說以豹子李弘以一介奴隸的身份救出鮮卑大帥,逃回大漢,由一個普通士卒開始,屢立奇功,成為將軍,從而影響整個漢末歷史為主要線索,多角度、多側面、多層次地再現了東漢末年風雲變幻的歷史風貌和一群英雄人物改變天下命運的奮鬥,揭示了歷史運動的發展的規律。李弘與朋友戰友的情誼,與敵人的浴血廝殺,與幾位佳人的感情糾纏,與整個大漢命運的關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扭轉著整個天下的局面。本書還在漢末的社會生活場景上頗費筆墨與心思,從宮廷到戰場,從都城到鄉野,從大漠到中原,力求還歷史以原貌;從政壇角逐到沙場交鋒,從典章禮儀到人情風俗,力求展現大漢傳統文化的深厚魅力。縱橫大漠——豹子謎一樣的出身;白衣如雪——與伊人美麗的愛情;血路綿延——大漢子民艱險的回歸;邊疆酣戰——大漢北疆血鑄的長城;廟堂陰謀——士人與武人的矛盾;有我無敵——為大漢化作鐵血鋼刀;屯田塞外——救萬民於水火之中;飲馬黃河——為天下重整華夏江山;馳騁江山九萬里,笑傲春秋一世名。大漢天威,有我無夷,大家一起來華麗的戰吧!==血色珊瑚蟲、古木山人、太乙於2006年9月14日====================出版消息:《大漢帝國風雲》四、五兩冊即將於五月十號上市,請各位書友多多支持。因特殊原因,此次出版社改為中國戲劇出版社。《大漢帝國風雲》一、二、三冊書店和網上有售,請大家多多支持。網絡購書的地方:卓越等網站。謝謝大家的厚愛,感激不盡。================mSN群號碼:mgroup44445@hotmail.放縱書友的舊群17193445已滿,請加新群8860622.另外,在黃龍騎士團論壇開了一個大漢的專區,大家搜索黃龍騎士團即可找到。進入論壇后在「騎士團迎客廳下面」就是大漢專區,發言自由。================推薦:金龍魚的《驚雷逐鹿》手札《刁奴》強盜夏侯元讓《隋唐》八分銀《通冥》新秦淮八狼廣告聯盟:明輝《長風》《三千美嬌娘》斷空《游劍蠻巫》志旭揚《轉生傳奇》靜官《血流》《獸血沸騰》暴風雨中《歲月輝煌》《天地》《虛實人生》神聖智狼《卑鄙在漢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