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啊，你不，要不然劉叔先送你回家，再回來接持風，一樣的。”

又是天漸晚的一天。

前座劉叔從後視鏡瞄了一眼依舊安靜坐在後座看書的年，有點擔心在這個長的年紀，男孩子會得不了，便熱地提議道。

“不用。”

但後座傳來的依舊是年冷澈而簡短的回答。

“我喜歡坐在這，劉叔你如果了可以去買點東西吃，不用管我。”

“……”

說起來，最近也確實是奇了怪了。

初中部和高中部在沒有晚自習的況下，理論上放學的時間應該是差不多的，但宋薄言每天都按老時間從學校出來，宋持風離校時間卻在不斷推遲。

從一開始只是晚個五分鍾十分鍾的，到現在每天幾乎都要推遲一到兩個小時，雖然宋持風本人已經表示他可以自己坐公回去，讓他們不用等，但難就難在他們倆的父親在兄弟的維系上有一種超乎常人的執著。

“兄弟倆就應該同進同出，在一個學校讀書還要分頭行像什麼話！”宋老板原話如是說。

雖然老劉本來就是宋老板專門給兩個兒子聘的，平時沒什麼事，在這多坐一會也無所謂，但是——

他又瞄了一眼後視鏡，就看後座穿著初中部校服的年滿臉冷淡的認真之，盯著手上看不清書名的書，完全沒有任何不快的味道。

好吧，好像他們都還這份等待的。

“薄言啊，你不嗎？”老劉除了肚子之外確實沒什麼不舒服，“我去買兩個包子吧，給你也帶兩個？”

“嗯。”

“你要什麼餡兒的？”

“都行。”

“好。”

宋薄言看書很快，一目十行，直到老劉下了車，才反應過來剛應的是什麼。

他想把老劉喊回來，但他估計是急了，走得特別快，徒留宋薄言一人在車裡頭疼。

他不能在外面提前吃東西，因為在外面吃過回家就沒胃口了。

這可能就是重組家庭的問題。

秦姨人很好，對他和宋持風的照顧不比對親生兒子宋星煜，甚至比對宋星煜還要多，就是怕自己哪裡做的不好，讓他們產生了落差，覺得自己不再屬於這個家庭。

但一切問題就出在宋薄言並不需要那麼多關注，尤其是來自秦姨的關注。

所以與其早點讓劉叔送自己回去承神力，倒還不如坐在車裡，借著等宋持風的名頭獨一會。

如果可以，他個人是希宋持風乾脆永遠別出來了。

只是現實往往殘酷，宋薄言又翻了兩頁書，他爸的電話就打進來了：“你們倆搞什麼鬼，怎麼還不回來！”

“在等宋持風。”宋薄言看了一眼車窗外已經黑盡了的天，練地把大哥賣給老爸，“你怎麼不打給他問？”

宋老板那邊也在生氣：“打了，不接，你去學校裡找找，看看他到底在忙什麼！”

宋薄言：“我不去。”

宋老板更生氣了：“你去不去，你不去上次跟我要的新電腦就別想了！”

“……”

嘖。

胳膊擰不過大，宋薄言掛了電話下了車，見老劉正好從馬路對面的包子鋪回來。

“薄言，包子來啦，你去哪啊？”

“去找我失散一天的哥哥。”

“……”

-

那頭，宋持風和寧馥還在舞蹈房。

晚飯時間，藝樓基本沒什麼人，寧馥已經拜托林詩筠吃完飯幫帶個麵包回來，便大著膽子和宋持風兩個人呆在舞蹈房裡。

相隔七年，寧馥現在的舞蹈功底比起他們初見的時候卻沒有相差太遠。

的基本功從這個時候就看得出非常扎實，作清靈穩定，縱使整舞蹈作還不太練，但在練習過程中，宋持風幾乎看不出對於錯，隻覺得都很賞心悅目。

這話宋持風跟說完，寧馥便小小地翻了個白眼：“我覺我就是摔一跤，在你眼裡都是好看的。”

年輕的小荷爾蒙極其旺盛，一個對視一個微笑間，甜甜膩膩的曖昧便填滿整個偌大的舞蹈房。

寧馥已經練了一個小時，汗水將額角的碎發黏在細白的皮上，把音樂暫停，歡快地跑到人邊，在他旁坐下：“看我練舞會不會很無聊？”

“不會。”

宋持風把巾遞給：“我如果覺得無聊，我會直接跟你說的。”

舞蹈房冷氣很足，但寧馥還是滿大汗。

汗水汗了舞蹈服的領，模糊了白料與口的分界，從宋持風的視角看過去，能約看見寧馥的廓，伴隨著的呼吸一起一伏。

這個時間點的寧馥還沒有完全長開，看起來會比大學畢業時瘦薄一些。

尤其口的和弧度，讓此時此刻的寧馥看起來像是一株稚的，小的，含苞放的百合，純淨到近乎脆弱，讓他完全不舍得出手去。

“對了，你最近這麼晚回家，你家裡沒關系嗎？”寧馥把汗簡單了之後，又微微側過看著他，“你也不在學校吃飯，不嗎？”

“我不能在學校吃飯，要不然我家裡人會多想的。”宋持風幫接過汗巾收好，簡單解釋：“我爸很在家，我繼母會親自下廚給我和我弟弟做飯，如果我們吃的比較，就會覺得是自己沒有把飯做好。”

宋持風把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也覺到有些年代了。

宋薄言高三就去留學，之後再不怎麼回家，他大學畢業後接手了宋氏，變了像他爸那樣忙得沒時間回家的人，當然也不再存在他現在口中的這些問題。

現在想來，秦姨當年苦心想要維系的家與和繼子之間的關系，其實早就在加這個家的那一天便支離破碎了。

“你沒事吧？”

大概是他回想起這些事的時候，不經意間流出悵然的神，一旁的寧馥見狀，有些擔心地湊過頭來。

“還好嗎？”

還好兩個字在對上孩子近在咫尺的澄澈雙眸時，被卡在了嚨口。

屬於孩子的清幽香氣仿佛在一瞬之間，鋪開在空氣中，環繞在他鼻息周圍，通過他的呼吸，迅速點燃他的，灼燒開來。

“我沒想到你家裡是這樣的況，對不起哦。”

寧馥眼神誠懇地道歉，在說話的時候，雙微微張合，偶爾伴隨咬字，瑩潤小巧的舌尖會不經意冒出一點點頭來，吸引著宋持風的視線，激化他裡巖漿的湧。

這段時間宋持風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在商場熬煉出來的攻擊然無存，這麼多天以來竟然連的手都還沒牽到。

只是確認寧馥喜歡他的那天晚上確實好得就像是一個易碎的夢，他不敢輕舉妄，唯恐心跳太吵，將他從夢中醒。

面對這樣稚的、逐漸開始依賴並習慣他存在的寧馥，宋持風反而沒有了之前那種殺伐果決勢在必得的心。

他開始想要慢下來，按照寧馥喜歡並且舒服的速度，一點一點地推進和的關系，甚至如果喜歡的話，他也可以去找一天約搭乘天，然後在最高點的時候再和接吻。

他突然有了很長的時間，可以去逐步的和寧馥的過程，就像是在春天播下種子之後，心裡便沉甸甸地開始等著秋收，在這個過程中，等待也變了一種生趣盎然的事。

——直到寧馥湊過來的前一秒，宋持風都可以確定自己是這麼想的。

但當寧馥真的把臉湊到他面前，帶著一點熱的鼻息靠近，仿佛穿過了他的校服，似有若無地落在他的皮上，引起一陣難言的戰栗。

理智高牆在瞬間潰敗崩盤，宋持風意識到自己的自製力在寧馥面前確實就是一個玩笑，他低下頭，與的呼吸纏在一起，低聲音問：“可以嗎？”

周圍空氣伴隨這三個字的落地，度驟然增加，仿佛融化的油雪糕，滴落粘稠的甜香，倒灌而下，將兩個人包裹其中。

藝樓靜得驚人，宋持風便乘著這寂靜，鼓起勇氣，輕輕地了一下的雙。

寧馥沒有回答，也沒有躲，看著宋持風的雙眸，瞳孔卻張到微微。

宋持風仿佛真的從到心都回到了十六歲，腔中年輕的在不斷跳，幾乎將兩個人齒糾纏的匝聲響都要掩蓋過去。

年蓬的熱在兩人之間膨脹發。

宋持風掌心不知不覺布滿細的汗，雙手握著纖細的腰肢，滾燙的人皮一片麻。

吻完，別無他想，只剩意猶未盡。

“寧馥，明天周六……”

他用額頭抵在的眉心，聲線繾綣和，天然地便帶有一蠱人心的力量。

“你要不要去我家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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