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兇中有生機

這場雨似乎並不是正常的雨，但不論如何，當大雨起了個頭，雲層中的水汽也就找到了宣洩口，整個承天府城都瓢潑大雨之中了。

承天府城中，有鬼神抬頭看向天空，府城隍神斂，恍若在屋頂淋雨的凡人，只不過雨水都沒法及。

「使其滅亡，先令其瘋狂。」

大庸氣數未盡，但這樣折騰，遲早有一天敗祖宗基業，只不過這妖孽也確實猖狂。

「城隍大人，今夜妖孽作，游神差已經緝拿斬殺不，京城附近竟然還在匯聚妖邪，實乃猖獗可惡！」

「守好職責便是。」

「是！」

城隍話音落下便已經消失，他看的這雨可不只是看錶象，而剩下的鬼神則微微皺眉看向天空。

北城外真君廟中，睏倦的守雲似乎是被雨聲驚醒，不知道廟祝為什麼那麼好說話，總之他允許守雲和老人住在伏魔殿中。

守雲取出幾個銅錢輕輕一拋，「叮鈴咣浪」一陣響，銅錢的正反和給予一定回饋。

現在整個承天府到皇權庇護的妖孽幾乎全都視蕭玉之為眼中釘中刺，遲早都會想辦法對付他。

但此刻對於守雲而言，不論是是不是巧合，這兩件就是神賜的法！

守雲一下子頭皮發麻，一種強烈的覺升上心頭，他驟然抬頭看向殿的陸信神像，但比起畫卷，大殿的神像彷彿並無異常。

當然，通過譚元裳，守雲也知道了很多事。

「呃」「啊」

此刻守雲看向旁，打著地鋪的邵真睡得正香，他為老人塞好舊棉被，自己則裹著被子坐著，心中莫名有一種不安。

頓時風雨都有倒灌的覺，讓守雲趕忙關上了門，只不過當他低頭的時候，藉助殿長明燈的燈，看到了箱子中有一張神像已經飛了出來。

這幾天中已經和譚元裳見過面，對方也邀請守雲一同暫居，但他還是謝絕了對方，選擇和邵真一起暫住真君廟。

「某道行尚淺，跪求諸位尊神助我一臂之力！」

換以往，或者來京城以前，守雲大多不會理會這種覺，但現在卻不同，他逐漸理解自己的靈覺不同一般。

「兇在水畔.中有序」

但凡是捕快都有個習慣，夜晚遇上可疑之人跑了，多半就會追，蕭玉之此刻也是如此，在城中雖然心有疑，可最終還是在發現可疑之人後追出了府城，直接越過城牆落向城外。

先天境界的高手有危險似乎十分荒唐，但仔細一想就說得通了。

守雲撿起鎖鏈和筆，然後打開殿門再關上，取出背箱中的蓑帶上斗笠就沖了雨中，這會進不了城了，他只能繞去江邊。

——

承天府縣衙中中，一聲嬰兒的啼哭驚了在班房中盤坐調息的蕭玉之，他一下睜開眼睛，室安安靜靜，外頭是雨聲，怎麼可能聽到嬰兒啼哭呢。

應該是打中了，大雨中另一個「人」似乎逃遠了。

雖然知道老天師可能還在承天府，但不該完全寄希於此。

「咚咚咚」

守雲打開了真君廟廟祝送他的背箱，從中取出一摞畫卷，上頭的幾尊神靈惟妙惟肖，他手每一張畫卷，彷彿在詢問神靈。

大雨似乎在這一塊會避開法壇，但法師依然渾，因為此刻上正不斷冒著汗珠。

一直衝出縣衙很遠，到了一條無人的街道上，蕭玉之才皺起眉頭，自己怎麼這麼衝就出來了，這不太對勁。

前方逃跑的兩人悶哼一聲，上浮現一陣黑氣，蕭玉之立刻就意識到這兩人可能是邪祟，畢竟這段時間打過很多道了。

猶豫了一下，守雲還是站了起來，打開了伏魔殿的門，出一條隙。

「快快，快把他引出來，我撐不住了，先天境界的神魂本已經不是凡人了，快.」

「嗚哇.」

那法師渾抖著低呼，而周圍頓時有一道道妖氣飛出。

這一刻，蕭玉之竟然直接朝前抖袖，一道細細鎖鏈驟然從袖中飛而出，剎那間纏繞了前方一人，隨後猛然一拽。

守雲磕了三個響頭，卻見伏魔大帝左右兩尊神像上起了一些灰塵，下一刻，一鎖鏈從陸信神像手中落，也有一支筆從雲萊大神手中落。

這一刻的守雲思緒尤其敏捷，他忽然間回想起譚元裳說的一些事，蕭總捕原是陸信大神生前的關門弟子.

不好！總捕頭有危險！

這是開江的方向，蕭玉之人在空中已經朝前出飛鏢。

「多謝尊神！」

「嘭~」

一聲驚呼似乎來自夜中，也似乎來自心底，蕭玉之略一猶豫，還是選擇立刻沖了出去，他對自己的武功有絕對信心，就算遇上危險也沒誰能留得住他。

只是守雲認為蕭玉之在，至能穩住局勢到上元節，沒想到今天就要出事！

守雲幾乎立刻就衝到箱子那邊，將神像塞箱子中，正要出門的時候他看向殿中神像，隨後背著箱子到伏魔大帝等神像面前，跪地磕頭行禮。

召請神靈不只是在施法的那一刻，其實是一種需要建立長期紐帶的法，而這些守雲親自畫的神像也彷彿帶給他一些特殊的力量，讓他靈覺更加敏銳。

「救命啊」

「啊！」前面的人一聲驚呼，但人已經到了蕭玉之面前，後者本也不容對方解釋什麼，直接就是一掌后心。

鎖鏈不過是普通的細鐵鏈，筆也是普通的木桿筆刷了金漆，都是泥神像的時候放上去東西。

城外的某角落，一個法師打扮的人上漸漸浮現出邪氣，他面前竟然放著一個法臺，法壇上還有一個小人，用各的煙霧熏烤著，小人上還著寫有蕭玉之生辰八字，以及在公門按過的印章。

又是一聲啼鳴，本就沒有服的蕭玉之立刻從床上起來，穿上鞋子打開了門，他皺眉看向夜中的大雨，確信這聲音來得怪。

守雲走過去一看，正是大神陸信的畫像，此刻居然有兩滴雨點正好落到了陸信神像的眼睛裏，浸染了墨的覺，好似是神像流淚.

「嘶」

蕭玉之落到城外地面，遠方約能看到十三樓坊和碼頭的燈，他看向手中，寬大的服落，鎖鏈纏繞的已經是一皮包枯骨。

這是什麼東西！

蕭玉之將手中枯骨一抖丟在地上，看向周圍，到都是雨聲，但似乎沒有什麼風了。

不對，有風！

「嗚呼.」

一陣烏風驟然而起，席捲周圍草木而來，蕭玉之急速後退躲避，但心中忽然升起危機，幾道寒從肩頭劃過，他矮一躲才躲過，可肩頭也見了。

蕭玉之看向前方，剛剛那是一個面爪的人，再看向周圍，烏泱泱的一片影似乎在雨幕和煙波中浮現。

「妖孽.」

「蕭總教頭，我們也不想對上你，可誰讓你擋住了我們飛黃騰達之路呢！」

說話間，那面人直接消失，但周圍多了許多邪異的影。，

那面人直接到了遠角落，將蕭玉之的撒向一個看似沒有東西的角落，結果那裏浮現一個草扎小人，接住了蕭玉之的。

這一刻，立刻一枚鋼釘釘到了小草人的膝蓋上。

幾乎是同一時刻，蕭玉之左膝蓋到了一鑽心的疼痛，而周圍的黑影也一下子全都撲了過來

「蕭玉之，你進了我們佈置的陣法！」「今夜就死在這裏吧，哈哈哈哈——」

「很好，看你們這群妖孽夠不夠本事，其實老夫早想大開殺戒了」

蕭玉之怒吼之中，先天真氣徹底釋放，當年段大將軍還在的時候和他說過，一先天就需要對自己有絕對自信，所謂妖亦能戰而勝之！

先天真氣的發，使得那邊法壇中施法之人立刻被震飛，整個人倒地之後鮮狂湧現，也看得周圍幾個護法的人目瞪口呆。

「吼——」

陣法中彷彿傳來一聲虎嘯般的怒吼。

「轟隆隆整個法陣都似乎在微微搖晃」

另一邊，守雲用上了神行之，繞行一大段路衝到了開江邊，但是任他在碼頭和十三樓坊附近找尋許久，都察覺不出異常。

守雲衝到一江畔，大雨中對著四大喊。

「總捕頭——總捕頭——」

但顯然無人回應。

「嘩啦啦啦啦」

雨聲很大，但流水聲似乎也變得急促起來，守雲下意識看向江面，似乎開江正在漲水

對了！

守雲靈一，朝著江面大聲呼喚。

「船家——船家快來，船家——」

喊了幾聲之後，江面一有水波上涌，竟然真的有一艘船翻卷水花而出，並且快速到了岸邊，船上是個披著蓑的船夫。

「仙長您要用船？」

守雲面驚喜，幾乎不等船靠岸就直接跳了上去，也懟得船隻又晃著去了江心。

「船家，你可知道蕭總捕頭在何？」

船上的船夫搖了搖頭。

「這可不知，不過今夜有巡江兒郎說過，江邊曾出現過邪氣，倒是可以去看看！」

「快帶我去！」

守雲急切地開口，那船家也不多話，一句「仙長坐穩了」之後，竹竿一撐，整個小船破開波浪就急速朝前，把守雲嚇得一屁坐到了船上。

在船隻經過某一個位置的時候，守雲手中的鎖鏈發出一陣響，這聲音讓船家彷彿第一次注意到道人手中的東西，並且面一驚。

守雲卻彷彿心中領悟一樣，立刻看向岸邊，那裏距離河岸稍遠，靠近城牆且有林木。

「那裏，在那裏，靠岸——」

小船於是行向岸邊，只是到了近岸位置，船夫就開口了。

「仙師，這裏似乎有人施了制，靈氣並不貫通！」

制？

守雲立刻反應過來，但該怎麼破呢，他想了想看向手中的筆，握筆如握刀，朝前猛然一點再橫向一劃！

頓時一道淡淡的金橫在空中，守雲不知道怎麼破制，乾脆凌空寫了一個「開」字，講的就是一個隨心所。

這字一落下，化為金一道直前方，大雨和霧氣中猛然破開一個口子，一腥臭的味道飄了出來，裏面是鮮淋漓的場面.

蕭玉之站在一棵樹下，手中攥著一個不知名類的頭顱，緩緩回頭看向江面。

守雲愣了一下，隨後見到蕭玉之倒了下去。

「總捕頭——」

驚呼一聲后，守雲直接甩出了手中的鎖鏈，那鎖鏈彷彿無限延，直接飛到了蕭玉之邊將之纏繞，在守雲一拽之後，帶著蕭玉之了過來。

「噗通」一聲，蕭玉之拖著痕落江中，江水都為之染紅。

守雲趕忙拉蕭玉之起來，船夫挑桿助力，總算將蕭玉之拖到了船上。

船上的船夫驚愕地看著船上幾乎是個人的蕭玉之。

「這是刑部總教頭蕭玉之？」

守雲還在悲傷，但這時候有幾濃郁的妖氣飄來，至在他覺是這樣，頓時心頭一跳。

「快走——妖怪來了！」

船夫微微皺眉，想了下一撐船，直接連船帶人沒江面。

守雲一下子捂住了，卻發現周圍竟然沒有什麼水，他立刻又看向蕭玉之，眼見他生死不知

「怎麼辦，船家，你可有救人之法？」

船家陷為難。

「仙師，我這點法力，豈有起死回生之能啊.」

起死回生？守雲愣了一下，總捕頭已經死了？他呆立當場，緩緩跪倒下去。

「都怪我都怪我啊.」

只不過守雲卻沒注意到，船家此刻臉上出驚愕，正在對著一側行禮，而水下的船外，有一個影過水波到了船上。

「道長，蕭捕頭的時候還沒到呢！」

守雲聞言緩緩抬頭，隨後愣愣看著面前之人，並非想像中的開水神，而是一個穿青衫的白須老者。

只不過如果曾經的守雲會認不出老者，那麼如今的他則一眼就知曉了他是誰，以至於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眼中瞳孔都微微散大。

——

那邊的河岸邊，制已經逐漸崩潰，幾道影落到了幾乎是修羅場的林帶，看著到是碎殘骸的地方，縱然是他們也有些不寒而慄。

「都都死了？」「看起來是沒有活口.」

就連那個本是就是人族士的邪法法師，此刻也已經七竅流而亡。

幾個人影到了江邊，見到了那痕和江面的水。

「似乎是墜江中了？」

有人在那邊拿起小草人一下。

「看來是不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