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演播室了一鍋粥。
我還在慌神時,林西西驚慌失措的語調便傳我的耳中:“寒之,寒之你流了!”
我從喧囂中驚覺,抬眼看向周寒之時,只見模糊了他的半張臉,原本上了妝的面頰在此刻蒼白一片,頭發上約還能看到幾片玻璃碎片。
吸引燈的墜落撞擊聲我聽得一清二楚,我想,如果燈砸在我上……
恐懼席卷而來,我的子不由得了,但下一刻,我卻意識到周寒之抓著我的肩頭更了。
我第一時間看向林西西,小姑娘眉頭皺得很深,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寒之,南絮姐已經沒事了……”林西西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周寒之的胳膊,“你嚇著了。”
黑眸了,周寒之似一秒回過神來,眼神錯愕地看了我一眼后,緩緩地松開了護住了我的手。
就在這時,一聲悉的咆哮聲傳到我的耳中:“都給我讓開!”
我尋聲去,只見元天野惶恐不安地沖進來,三步做兩步地走到我面前。
“姐姐,你……你怎麼樣?”他邊說話邊打量著我,雙手不知所措地在半空中徘徊了幾次,最后落在了我的胳膊上:“你……你流了。”
我低頭一看,胳膊上確實有一道劃傷,但看著傷口不深,也沒瞧著疼。
“還愣著做什麼,馬上救護車!”元天野放開嗓門,一張臉沉得可怕,“再把你們負責人過來,我倒要問問,這麼大個公司,連最基本的安全都沒法保障嗎?”
這小子平時溫聲細語慣了,上一次在tk敲姚春腦袋的時候,也沒見他緒這麼失控過,明明是一張看著乖巧的面孔,這會看上去沉得像是能掐出水來。
看得工作人員們一個個噤若寒蟬,都沒敢接話。
“只是意外,”我不想把事鬧大,解釋說,“還是先送周總去醫院吧。”
提到周寒之,元天野不自覺地頓了頓,桃花眼往我側瞄了瞄道:“救護車可能太慢了,坐我的車去吧。”
聞聲,周寒之沒有立即表態,倒是林西西一臉焦急道:“是啊,留這麼多,必須馬上送醫院。”
聲音哽咽,眼圈都紅了,關心的樣子不像是裝的。
周寒之似有所容,視線忽地落在我臉上,隨即又移到我的胳膊上,這才輕輕地應了一聲。
一刻鐘后,我們一行人出現在了省立醫院的急診室,章家貞作為此次采訪的負責人,跟幾名工作人員也跟過來了,醫生嫌人多,把我們都攔在了急診室外。
這時周寒之停下腳步,目瞄向我,問:“孟經理不進來?”
我一臉疑,又聽到他跟醫生說:“上有玻璃劃傷。”
醫生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點頭道:“那你也進來吧。”
我跟周寒之一左一右的坐在值班醫生面前,醫生看著他被漬染了半邊的襯衫道:“你這傷口不小,我們先給你清理傷口。”
周寒之正襟危坐,言簡意賅道:“可以。”
碘伏,棉簽等工拿上來時,醫生和助手利落地給周寒之消毒,雖然極力忍,但我還是從他脖子上凸起的青筋察覺到了強忍的疼痛。
棘手的是,周寒之頭上的傷口被玻璃碎片扎上,足足有五六厘米,按醫生的意思,得馬上合。
“要不要給曾智打個電話?”我怕周寒之有顧忌,主詢問道。
男人靜靜地瞥了我一眼,又看向值班醫生道:“盡量快一點。”
他說要快,但合傷口又不是小事,怎麼可能快,而且傷口是頭側部,合之前還得把這一塊的頭發剔除,這里里外外又用了大半個鐘頭。
合結束后,醫生又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退去一旁。
彼時周寒之背靠在坐椅上,濃眉蹙,一臉的疲倦。
他襯衫的漬已經干了,印一滴一滴的小點,看著目驚心。
我在想,如果那一刻周寒之沒有而出,那麼現在躺在這里的人就會是我。
但他為什麼要沖出來呢?吸頂燈從那樣的高度落下來,后果可想而知,聰明如周寒之,不可能連這點預判都沒有。
愧疚和疑縈繞在心口,一句謝謝卡在了嗓子眼。
就在這時,闔眼閉目的周寒之忽然掀了掀眼皮,毫無征兆地朝我看了過來。
四目相撞,我不自覺地收回視線,重復著醫生的臺詞:“麻醉過了之后傷口可能還有些疼。”
周寒之沒做回應,但濃眉鎖,疲憊中帶著一愁緒,像是在思索著什麼難題。
他不吭聲,我也不好繼續搭話,原本就不大的空間里靜悄悄的,再次陷了尷尬的境地。
我想著還在門外等待的那些人,剛起,就聽到周寒之道:“低調賺錢難道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到幕前工作,之前東大會是,現在采訪工作也是,孟南絮,名和利對你而言就那麼重要?”
他雖然聲音虛弱,但言辭之中的奚落只多不。
我凝視面前的男人,心口那一點謝意也在這一秒然無存。
“周總替我擋了那吸頂燈,我在這里表示謝,但不代表你可以隨意評判我的人生,”我語氣平和,就事論事道,“我知道采訪一事周總心里憋屈,替林西西不值,但你也看到了,結果是杰克劉和章主編一起決定的,我們……”
“是嗎?”周寒之不客氣地打斷我,黑眸落在我的臉上,意味深長道:“你以為你跟章家貞搞的那點小聰明,能瞞得了所有人?”
似是被當頭一棒,我整個人頓時愣住,驚訝地看向周寒之,下意識地掐了一下手心,才勉強穩住心神。
他竟然知道。
他竟然全知道。
“看來孟經理覺得自己做得很,”周寒之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聲音愈發冰冷,“我能知道,其他人自然也能查得到,孟南絮,風頭太盛,也是一把雙刃劍,這一點,用不著我提醒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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