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璟不皺眉,“老三有什麼話不能明說,這是謎面?”
“不是讓你猜謎...”何桑瞧他誤會了,連連擺手,“肖書告訴我,梁氏集團有許多間諜,會調包,我怕丟了。”
梁璟好笑且無奈,他琢磨老三也沒這麼閑,沒這麼細致,“你裹得太厚了。”
何桑低著頭。
程洵和肖書番嚇唬,嚇得不敢去廁所,不敢下車。
清楚,梁紀深遇到大麻煩了,這東西至關重要。
何桑模樣乖,梁璟不忍心,“沒責備你,謹慎是對的。”他解開小布袋,以為終于揭開真面目了,結果是塑料袋。
“我來拆...”何桑奪過,拆完一個,又拆一個,每個袋子中間夾著一張文件,“調包文件的前提是換一份文件,我包起來,就算有人盯著我,來得及準備相同的包裹嗎?包裹不同,那不是太明顯了嗎?如果對方直接里面的文件,最多引開我幾秒鐘,一兩張,損失不大,起碼大部分保住了。”
梁璟注視袋子,又注視。
這姑娘長相是清冷笨蛋型的人,其實條理清晰,方法雖然笨拙,靜得下心,難怪老三會托付。
何桑按順序整理好資料,雙手給梁璟。
男人驀地發笑,“我是不是很嚴肅,不近人?”
“比他強...”何桑如實坦白,“你脾氣好,他脾氣太暴躁了。”
梁璟點頭,“沖你發脾氣嗎?”
“不發。”甜笑,“我偶爾惹惱他了,哄一哄就好。”
他也笑,“老三的氣,不過對人有分寸,他只打男人。”
何桑瞪大眼,“打過男人?”
“經常打。”梁璟翻開文件,“東南亞一些境追蹤的案件,歹徒會投奔當地的地頭蛇求自保,抓捕他們必須手。”
聽胡濃濃講,梁紀深原先在一線扛任務,很有,不氣,本不像勛貴家族的公子哥,十分拼命。
云滇邊境曾經向冀省討要他,借調去緝毒大隊,老蔣同意了,老張不舍得,梁紀深也愿意去,打完報告,被老張下了。
梁紀深和說,假如那次去了,不一定回得來。但不論何時需要他,他仍舊會下西裝,穿上那套制服,與罪惡誓死較量。
何桑是識大的人,支持梁紀深的一切決定,可私心不希他涉險,希自己的人一輩子平安順遂。
“梁,以后省里會召回他嗎?”
梁璟轉著手里的茶杯,“除非是大兇大惡的匪徒,老三經驗富,會召回他,否則不會,上面這幾年也培養了一批骨干。”
何桑緒失落,“他在外省的公司出事了...”
“我知道。”梁璟翻到最后一頁,神凝重,“確定是這份文件?”
驚愕,“出錯了嗎?”
梁璟又翻了一遍,“倒是沒錯。”
老三懷疑梁遲徽在整自己,外省那家公司有幾筆訂單本來是梁氏集團的,邱先生截胡了。
和梁氏對著干,邱先生沒膽子。
盡管有梁紀深幕后坐鎮,畢竟要低調,不好曝,真捅婁子了,梁遲徽可以肆無忌憚地在明面折騰,梁紀深沒法折騰。
最關鍵是,邱先生虎口奪食,沒和梁紀深打招呼。
要麼,邱先生是梁遲徽的人,聯手下了一盤大棋,坑了梁紀深;要麼,邱先生中計了,梁遲徽坑了他倆。
梁紀深傾向于中計,他是信得過邱先生的。
截胡的訂單,涉嫌詐騙。
供貨商同時拿了三方的定金,邱先生簽合同最晚,法律上是無效的,可貨在公司的庫房了,被那兩方舉報了。
梁遲徽是深謀遠慮的子,他這艘船人脈廣,個個兒不是省油的燈,他肯定要備份,防止大魚卸磨殺驢。
供貨商背負詐騙的名頭,陪他演這出戲,不了天大的好。
趙凱剛查完云海樓,賬目沒問題,梁遲徽已經意識到自己在風口浪尖上,不可能用私人賬戶,唯一的渠道是從梁氏集團的賬戶匯款,分攤在市場部的各個項目,市場部經理是梁遲徽一手提拔的,自然負責偽造合約,肖書復印的資料,正是市場部加班加點趕工的合同。
梁紀深手中有原始版合同,去外省之前給梁璟了,比照下來,沒有一出。
梁遲徽完全洗清了嫌疑。
沒有證據證明是一場商業暗算,那麼梁紀深卷詐騙漩渦,這回的麻煩大了。
......
梁延章的助理姚娜端著一杯咖啡到達總經辦,隔著門,發現梁遲徽在看錄像回放。
四格的屏幕,走廊,大堂,停車場和他的辦公室。
畫面中的姑娘一頭長發,纖腰細的,廓溫漂亮,卻鬼鬼祟祟,只要和一個員工肩而過,立馬警惕,攏外套。
尤其在11樓的安全通道,蹲在臺階上,膝蓋鋪滿了文件,懷里是五六的外賣袋,在書部的回收桶“順走”的,疊一層文件,包一層袋子,夾心餅干一樣。
鼓鼓脹脹塞在外套里,拉鎖一兜,像個小孕婦,走進梁遲徽的辦公室。
男人笑了一聲,虛握住拳抵在下,將畫面放大,姑娘眉清目秀,水靈靈的,一副強作鎮定的氣勢。
梁遲徽的笑聲愈發重,帶點煙熏的沙啞和腔沉厚的回音。
姚娜推門而。
他猛地側過,表不太友善,“你不懂規矩嗎?”
“我忘了。”姚娜退回去,重新敲門,“梁紀深果然高明,他的人在我們眼皮底下和肖毅接頭,明知竊取商業機,可不是部員工,既不賣錢,更不知,誰也追究不了,包括您,只能認倒霉。”
梁遲徽關閉電腦,“我早就防備肖毅了。”
“二公子手段厲害,梁紀深只是武夫,憑什麼和您斗?”姚娜把咖啡擱在辦公桌,“省里重他,今年整頓中海,明年肅清中輝集團,大概率不繼承梁氏了,為什麼還安眼線?”
“他不是為了梁氏,是監視我。”梁遲徽起,佇立在落地窗前,“無不商,萬一我昧著良心賺錢,或是往境外轉移公款,他目的是掌控我的行蹤,捍衛冀省的經濟財產。”
姚娜倚著墻,“所以您對何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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