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燁堂和阮竹相識多年，加上他和親近的人素來喜歡有什麼說什麼。

按說倆人之間該有很多話。

這個很多話指的不是刑燁堂和阮竹結婚那兩年多喜歡說的花花草草和閑話。

而是心里話。

但對阮竹卻說不出來。

因為從小就是個悶葫蘆，你說什麼，聽，永遠都不會給你反饋。

若只是沒反饋就罷了。

如果說了什麼阮竹不喜歡聽的。

會斂眉不高興，然后接著悶下去。

導致刑燁堂和阮竹之間的話越來越。

尤其是關于的，他的。

阮竹也不會問。

現在阮竹問出來了。

理智告訴刑燁堂別說。

因為人總得要點面子，更何況刑燁堂覺自己在阮竹這，腰肢已經跌到了最低，他不知道該要跌到多低才夠。

有些人就是這樣，心里想的再絕對，卻只是心里想。

在面對某些特定人群時，心里所想什麼都不是。

刑燁堂說：“我沒有辦法相信你喜歡我。”

阮竹怔愣住。

刑燁堂移開和阮竹對視的眼睛，臉朝下，埋進的脖頸，“怎麼都沒辦法相信。”

阮竹到許久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是因為我從前的背叛和欺辱對你來說，過不去嗎？”

“不是。”刑燁堂聲音空曠到飄渺：“如果過不去，我后來本就不會帶你去旅游，現在也不會對你說原諒。”

“那是因為什麼？”

刑燁堂抱著阮竹的力道一點點的收。

眼圈驀地潤了。

如果沒有丹尼爾事件的發生，刑燁堂其實是有點信了的。

在麗水初遇阮竹的時候，他發現阮竹因為從小自己一個人長大，思想有點不健全。

br> 習慣了自己保護自己，習慣了不依靠任何人。

所以和自己婚姻存續期間，那麼做似乎算的上對的。

從和他認識就是靠自己，不花他的錢，不白吃他給的東西。

這種人，你怎能奢求因為結婚了，就變得依靠于他，被欺負了找他給撐腰呢？

阮竹說的一切，這麼看來都能對得上。

可丹尼爾呢？

一邊說會對他好，會補償他，求他原諒，一邊對丹尼爾笑，和他曖昧不清，這要怎麼解釋？

刑燁堂想告訴阮竹說，我沒辦法相信你我是因為你當著我的面對丹尼爾做下的一切。

別的能說出口，可這個，真的說不出口。

因為阮竹不管說什麼，刑燁堂都認為是撒謊。

辯解的言語在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而得出的證據面前。

不值一提。

刑燁堂沒說。

阮竹掀眼皮看刑燁堂帶著憔悴的眉眼，眉頭皺了皺，也沒再問。

刑燁堂隔天發現阮竹好殷勤。

不管他干什麼，阮竹都比他快半步。

刷牙阮竹給他牙膏。

洗臉阮竹給他遞臉巾。

他服穿的好好的，墊高腳給他提提肩膀。

吃飯不停的給他夾菜。

出門不是之前跟在刑燁堂后。

是牽著刑燁堂的手在前面給刑燁堂開路。

在麗水的烈日下打著遮傘不住的朝刑燁堂腦袋上湊。

因為

高不夠，時不時的打到刑燁堂的腦袋。

慌張的出了一腦子汗。

刑燁堂最開始有點莫名其妙。

在和阮竹對視幾眼，發現眼底明晃晃的討好后，心臟說不清楚的下來。

這是想證明真的是他的。

刑燁堂不讓阮竹弄，自己來。

阮竹卻不愿意，聲音不大但是很堅定的告訴刑燁堂：“我想讓你知道我是你的。”

刑燁堂松手了。

白天因為帶著阮竹在外面玩，人聲嘈雜，沒時間胡思想。

晚上也沒了時間。

他坐在床邊，看給他洗腳的阮竹出了神。

在阮竹喊他幾聲后回神。

垂眸恩了一聲，“你剛說什麼？”

刑燁堂又給阮竹買了服。

棉質的連帽套裝。

現在就穿著。

烏黑的馬尾垂在臉頰，眼睛水汪汪的盯著他。

阮竹一點點的臉綻開一抹笑，輕聲說：“我們老了之后就這樣好不好？”

“我們早上出去一起吃早餐，但是不吃麗水的水煎包了，很油，你不喜歡。我們吃海城的，我聽說海城開了蟹黃小籠包店，是國的人去開的，很好吃。”

“吃完飯我們手牽手一起去買菜，中午做飯，晚上我們坐在床邊，我像現在這樣給你洗腳。”阮竹追問：“好不好？”

刑燁堂想說好個屁。

你這樣最多能維持幾天撐死了。

沒說，反倒莫名翹起了角，他和阮竹溫溫說話一樣，也溫溫的，問阮竹：“你不上班了嗎？”

阮竹說：“我說的是我們年老之后。”

刑燁堂哦了一聲沉默了。

手撐著床鋪垂眸。

聽見阮竹說：“你不高興了？”

刑燁堂抿抿，“意思是你以后還打算上班？”

阮竹怔了瞬沒說話。

“我一直有件事想問你。”刑燁堂踢踏了下水，在水花四濺后啟：“當初咱倆離婚的時候我給了你一個億，你的錢呢？還有，你為什麼不進研究所了，雖然后來你覺得研究所的工作很無聊，不想做了。但那到底是你從前的夢想，是你本碩七年一直在讀的專業。”

“你還真是半點都不信我所說的你。”

刑燁堂啞然。

阮竹不在意，彎腰手重新侵水中，輕輕刑燁堂的腳，低聲說：“高中那會老師讓我去參加比賽，我不去不是因為比賽門檻高，我沒錢，其實我那會攢了點錢。不去的本原因是因為你想上海城大學，而我，想和你讀同一所大學。”

阮竹接著說：“不讀系，是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是必修課還是選修課，都和你在一起。”

阮竹很細想從前。

現在想想，突然覺這樣好像有點嚇人。

像是一個跟蹤狂。

抬眸看向刑燁堂解釋：“我不是……你，你別胡思想，我只是覺夢想也好，別的也罷，對我來說，都不敵和你在一起來的重要而已。”

阮竹知道這樣不對。

刑燁堂和說過，人是獨立的個。

思想也好，別的也罷，該掌控的只有自己，別的人，無權掌控，甚至無權干涉，哪怕是自己的父母，也是這樣。

這做人格自由。

知道歸知道。

可這些對阮竹來說，真的遠遠比不上和刑燁堂在一起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