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杜文馨的是長久的沉默。

杜廣敏用一種看不懂的眼神，直直的注視著。

杜文馨心裏頓時就空了一塊，目也空了起來。

良久後。

問：“鹿霖真的走了？”

杜廣敏扯了扯角，道：“再不走，等著鹿家破產後限製出境？”

杜文馨像是被說通了，點著頭：“走了好，外麵還有機會能發展。”

杜廣敏一聲冷笑：“當初離婚你死活不同意，現在人財兩空，天大的窟窿你怎麽填？”

聊到現實問題，杜文馨這才反應過來，心的恐懼油然而生，一寒氣從腳底升了上來，瞬間讓四肢冰冷。

對！

怎麽忘了？

跟鹿秋良是夫妻，鹿秋良和鹿霖跑了，鹿家的債務可不就落到了頭上！

那是多大的一筆虧損啊！

杜廣敏的話還在繼續：“秦家現在被孤立，自難保，更加不可能鬆口，那筆錢大概率是要被吞了，鹿家原本就是窮弩之末，最後的資金鏈斷掉後，後續的反撲太大，你這輩子都還不起。”

杜文馨驚恐的抬起眼：“爸！你在嚇我？”

杜廣敏很冷漠：“我隻是在跟你分析利弊，聊現實。”

杜文馨：“那我現在該怎麽辦？鹿芊怎麽辦？爸！杜家不能袖手旁觀啊！”

“杜家？”杜廣敏又笑了，笑的天真，“鹿秋良留下的爛攤子，難道要杜家來扛？為什麽，又憑什麽？”

杜文馨：“爸！我是你的親生兒！我也是杜家的大小姐！鹿芊還要治療……”

杜廣敏抬手打斷，道：“現在西子城世家都急著站隊表態，秦家塌了，杜家也水深火熱，唯有斷尾自救！”

杜文馨一愣，下意識往後躲了躲，問：“爸？你什麽意思？”

杜廣敏沒再說話，閉上了眼。

……

次日。

畫展最重要的就是第一天，隻要開頭功，有了經驗後就可以依照程序走下去。

鹿鳴野昨天太累了，一覺睡過去沒能起來。

段休冥關了的鬧鍾，沒去喊，將事包攬。

上午。

詹祥先去了畫展短暫的看了眼況，然後就回到了地酒廊繼續排計劃。

徐素月和賀鬆則是留在了藝館，進行指導工作和數據統計。

陳辣閑著沒事在畫展逛，昨天忙碌都不得不上去幫忙，《山海國》的那八十幅畫都沒仔細看。

今天好好賞畫！

中午，地酒廊。

詹祥忙著工作時。

嚴天佐打著哈欠來了，順便帶來兩份飯。

詹祥頭也不抬：“幫我打開，筷子準備好。”

嚴天佐開始發脾氣：“我是你下屬嗎？你使喚誰呢？”

詹祥眼睛還看著電腦屏幕：“畫展為先，你忘了？我都忙什麽樣了，你眼瞎？”

嚴天佐：“……”

他也是服了，然後認命的打開食，給準備好筷子，就差喂到詹祥裏。

詹祥暫停了工作，開始吃午飯。

他隨口問道：“你怎麽不在畫展？跑我這來幹什麽？”

嚴天佐忽然神一笑：“你猜？”

詹祥：“我猜個鬼！我很忙！”

嚴天佐：“好好好，你們忙，你們都忙，就我閑，哦我也不閑，我遇到了一樁事，有意思的。”

詹祥：“多有意思？”

嚴天佐：“額，你還記得公海郵嗎？鹿家四口那事。”

詹祥點頭：“記得，對了那對母呢？”

嚴天佐又笑了：“在郵。”

詹祥驚訝的飯都忘了咽下去，好一會兒後才問：“不是抓警察局去了嗎？怎麽會在郵？公海？咱冥哥的船上？”

嚴天佐把玩著手中一次筷子，道：“所以說這些世家啊，還真是無，為了自救，竟然能狠心將人送到公海。”

詹祥：“誰送的？我都忙的沒功夫調查這些事，鹿家四口人自己去的？”

嚴天佐：“不，鹿秋良和鹿霖跑了，杜家把那對母送到了郵，還是杜文馨的親爹親自送過去的，連夜送到公海！牛不牛？”

詹祥深吸一口氣，驚歎：“真的狠！他們怎麽都能對自己人這麽狠啊？我靠，跟段家一個截然相反的理方式。”

嚴天佐抿，搖頭道：“我聽到消息的時候也驚呆了，杜家試圖用兩人來討好段氏，不過大佬們都沒搭理，於是又回到了我這裏，現在我的人都不知道怎麽理。”

詹祥想了想，問：“冥哥怎麽說？”

嚴天佐：“冥哥沒理我，所以我來找你了啊。”

詹祥：“那就先不理，晾著！忙呢！”

嚴天佐開始笑：“等嫂子忙完理。”

詹祥點頭：“對！”

……

鹿鳴野睜開眼時已經是下午一點。

段休冥聽到靜走進房間，掀開被子就在屁上拍了兩下。

鹿鳴野：“……”

瞪大著眼睛，直直的盯著他，眼神很明顯是在警告。

段休冥麵不改，又拍了一下：“幹什麽？多天沒拍了？手！”

鹿鳴野：“你要不要這麽稚？”

段休冥反駁：“我不稚，是你這。”

說罷就想上手，繼續。

鹿鳴野拍開他，又瞪了他一眼：“別鬧我，我很忙。”

段休冥摁著不讓：“畫展的事幫你安排好了。”

鹿鳴野打量著他：“你知道我什麽想法？怎麽能安排好？”

段休冥說的理所應當：“照著計劃安排啊，你要修改就調整，多大點事。”

鹿鳴野點頭：“好吧，但我還是要親自過去。”

說完就將他推開，起下床。

在為期一個月的畫展順利結束前，不會放鬆警惕。

鹿鳴野作很快，快速的搭配好服穿上，打開化妝包準備上妝。

段休冥倚靠在旁邊牆麵，笑著道：“還有一件事，有關鹿家四口人行蹤，你想不想聽？”

鹿鳴野的作一頓，看向他。

段休冥神平淡：“杜家想討好你，你來決定。”

鹿鳴野低頭，沒說話。

段休冥也不催，就這樣看著。

房間裏一時間安靜下來，但並不死寂，而是環繞著淡淡的默契和溫馨。

良久後。

鹿鳴野像是思考完畢，手中作不停的開始給自己化妝，淡然道：“放著，等我忙完。”

段休冥角勾起：“遵命，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