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單獨把嚴棠的遞過去，還用手遮著說大家都能聽到的悄悄話：“媽媽，你的和他們的不一樣，你的最好看，也是最貴的。”

嚴棠：“……”

送完圍巾，坐回到傅聞深邊，雙膝并攏，手疊放在膝蓋上，端莊又乖巧。

傅長衛愿意是傅聞深回來問話，現在他直接把鐘黎帶回來，當著的面，就不方便問了。

一時之間客廳十分沉默。

沒等幾位長輩想起什麼話題來關懷一下，鐘黎自己起了話頭，問傅長衛：“爸爸這次休假多久啊？”

“兩周。”傅長衛說。

鐘黎：“唔，那我們要多回家來陪陪爸爸。”

兒子長這麼大也從未說過要多陪陪他的話，傅長衛不適應地清清嗓子。

鐘黎又問老爺子：“爺爺，你是不是也很喜歡釣魚？”

傅爺爺問：“你怎麼知道？”

“我看見你的魚竿了。”鐘黎指指客廳一架柜子旁倚放的釣，“我爺爺也很喜歡釣魚，改天介紹你們認識啊，這樣以后你們可以做朋友，一起去釣魚。”

本來就跟爺爺是釣友的傅爺爺不知如何作答，也清了清嗓子。

鐘黎又轉向傅長定，商人和軍人上氣質是不同的，在傅長定這個年齡段，他的材算是保養得很好的，雖已年過半百，反而更有一種沉淀的魅力。

“伯伯，我那天在宴會上好像看到你了。”那時鐘黎不認得他，只遠遠瞥了一眼，歪著頭想了一會，“你那天穿的是不是深藍的格子西裝？帥的。”

傅長定端著茶，淡淡牽：“是嗎。”

“嗯。”鐘黎說，“有個穿黑子的姐姐一直在看你。”

傅長定一口茶險些嗆在嚨里，真實地咳了兩聲。

鐘黎雨均沾地和幾位長輩都聊了幾句天，環顧四周，都已經不記得自己曾經來過這棟房子。

四下張幾眼，問：“我都忘記這里是什麼樣子了。我可以參觀一下嗎？”

嚴棠道：“讓小王帶你去吧。”

鐘黎眼皮往下微微耷拉，一副失的神，地看著：“我想要媽媽帶我去。”

這眼神實在讓人很難對說出半個不字，嚴棠還沒來得及拒絕，又搬出自己頭頭是道的理由：“這是媽媽的家，媽媽對這里是有的，知道每一個房間的用，清楚每一樣東西的來歷，跟王阿姨不一樣的。”

一口一句媽媽，得比誰都甜，嚴棠聽得頭大，只好起。

鐘黎跟著嚴棠離開，客廳便又陷那種沉悶的安靜。

靜默片刻，傅爺爺評價一句：“這孩子格活潑。”

嚴棠帶著鐘黎四走走看看，鐘黎對傅聞深的房間最興趣，那是他十八歲年之前一直居住的地方。

但盡管在這里生活了十八年，里面帶有私人烙印的品卻并不多，甚至沒有鐘黎這短短兩三個月以來新添置的東西多。

有很多很多書，涉及高等數學、理、邏輯思維訓練、英文、經濟學、金融管理……

沒有任何閑書、一般男孩子會喜歡的游戲機、漫周邊、育比賽相關——等等可供玩樂的東西。

這間傅聞深年之前居住的房間，與他現在的臥室一樣枯燥而無趣。

鐘黎很奇怪：“他都沒有玩的嗎？”

“玩只會干擾他的注意力。”嚴棠說，“他長到現在這樣，靠的不是玩。”

這種教育理念鐘黎完全不認同：“那多不快樂。”

“快樂有什麼意義。他需要的是足夠優秀。”

鐘黎突然有點心疼老公了：“可這是他想要的嗎？”

這話讓嚴棠陷短暫的沉默。

老爺子深其父親影響，對部隊有深厚結，早早讓傅長衛則從軍，傅家的產業都給傅長定繼承。

原本也沒什麼，嚴棠不是那麼不通達理的人，傅長衛在軍中頗有建樹，自己也滿腔熱，要是讓他去繼承公司做生意，他未必會喜歡。

可自從嚴棠懷孕時，傅長衛在一次任務中重傷，了刺激早產，分娩時大出，險些一尸兩命死在手臺上，的心態就變了。

會擔驚怕，擔心丈夫再遭遇意外，未必此次都有那麼好的運氣能死里逃生。這種擔憂無法緩解，除非傅長衛退役——但清楚，不管是老爺子還是傅長衛自己，都不會同意。

生產時的意外讓嚴棠變得有些偏激，偶爾會對傅家心生一點怨懟。這種不平衡的心態，在傅聞深周歲那天，老爺子跟傅長衛商量讓他年后子承父業時，達到峰值。

嚴棠不能理解，無法理解，先是丈夫，現在又要到兒子，為什麼這種命運一定要落在他們頭上，傅長定父子倆卻能在家中安富貴？

就算出于公平，這次也該到傅長定的兒子不是嗎？

為此與傅長衛發生了很大爭執，這種爭執在那之后持續好幾年。

傅長衛跟老爺子一條心，嚴棠卻不了這種不公平的待遇。

把所有的心力投注在兒子的培養上，希他比傅長定的兒子傅聞越更優秀，一定要將傅聞越比下去，讓老爺子知道，他比傅聞越更適合做傅家的繼承人。

傅聞深確實如所愿，長得非常優秀，一點都不比傅聞越差，可惜他晚生兩年，便都晚人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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