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咚……

隨著在黑寂里的鐘聲陣陣響起，口間的心跳也若同聲此起彼伏。

起初微弱、細小的幾不可聞，可隨著那鐘聲越響，心跳也逐漸加速，越來越快！

砰！

砰砰砰！

一聲接一聲，一陣一陣。

好似千萬人同時敲響了戰鼓！

於此同時，那圍在四周黑寂無邊的「夜空」，也隨之慄不已！

以林季為中心，整個茫茫夜驟然盪起層層漣漪。

唰！

呼的一下，前方遠出現了一道。

起初，那僅是微微一簇，可隨著鼓聲震，眼見著越來越大。

突然那就似破曉朝般，嘩的一下照亮了整個世界萬里方圓！

黑暗遁去，滿眼所見儘是白森森的骷髏頭骨！

有人族，也有類，更有許多本就分不清又是哪個異界旁族。

無窮無盡，白亮亮的蓋滿了上下周遭整個兒天際！

那一顆顆頭骨，瞪著黑的眼睛，咧著尖牙出的大，好似在力的齊聲吼著什麼！

骨山巍峨，層層疊疊千萬座。

骨海揚波，濤濤洶湧匯天河！

一無盡中，那一顆顆慘白的頭骨堆高山，聚汪洋。各個都在不停地跳躍著、大吼著！

「殺！」

「殺！」

「殺！」

……

驟然間，聲浪如，林季聽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聲聲恨如骨髓的吶喊！

那是一道道永世難消的怒吼！

「殺！」

「殺！」

「殺！」

……

那骨山滾滾奔流，勢不可擋，高聳如天！

那骨海洶湧咆哮，接連捲來，一往無前！

那無窮無盡的白骨洪流分從四面八方，直向林季狂撲而來！

當！

又一聲驚響，林季頭頂赫然浮出一座寶塔來。

那塔蘊生九，道道芒大照萬方！

那一顆顆臨到近前、似要把林季撕末的無窮白骨立時頓了住，一個個低下頭顱好似虔誠拜服。

「哦？」

後里突而有人驚聲愕道：「這佛塔竟在你上，真乃天助我也！」

林季回頭一看，正在天邊遠浮出一道黑巨影。

那影子模模糊糊，甚而連個廓都看不清楚。

可那赫然威卻極為廣大，仿若這方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殺！」

那黑影猛一揮手。

一片遮天蓋地的烏雲怒卷而生，遠從盡頭狂襲而來。

「殺！」

那一眾剛剛頓住、低首拜服的頭骨，再次怒聲大吼著狂涌衝來！

「殺！」

聲聲吶喊響一片！

嘩啦啦！

白骨山海又向前沖！

可被塔上芒一照，盡數碎灰！

白骨大毫不畏懼，仍舊前仆後繼的奔涌而來。

一座又一座骨山接連倒塌，可同時又高高矗起千萬座！

一浪又一浪骨接連破碎，可同時又層層疊起千萬道！

當！

佛鐘又響，一聲接一聲。

可在萬骨大軍的不斷沖襲下，那九暈也漸漸暗去，眼見著隨時都將熄停滅盡！

「……劍、印在手，得的是聖皇之位，的是道之本源。那九寶塔雖在你識海之中，可你能否運用自如？佛之本源可曾悟得？這便是契機所在！」

「……那中世界，大千百異，定要堅定本心，切莫中了魔障算計！」

「……不魔境，焉得佛心！」

林季猛然想起方才尿子的話來，這才忽而明悟，一抖袍襟盤膝安坐。

「如是我見，佛在三十三重清凈天立壇說法，當是時，諸界玄者皆來覲見……」

林季閉目沉心，連連念起佛經來。

這部經文本無明目，初次所見乃是刻在「天外村」口石壁上，可惜只有前半部，后在蜃牆魔界中經狐妃揮劍而出，這才記全。

這也是林季惟一能夠背誦全篇的經文，此時當下卻是用來正好！

「……佛雲，神州再復，應有聖出，九耀生，萬魔伏誅……」

「……道尊含笑，因果有序，天法昭昭，九天十地，盡為其土……」

……

雖著字字經文口而出，那座懸在林季頭頂眼見失的寶塔，突而又盛大放！

一浪浪的白骨奔涌不止，早不知齊齊碎落了幾萬顆！可仍舊無窮無盡的狂沖不停！

「殺！」

那天邊黑影怒聲狂嘯著連連揮手，黑的雲層死死蓋住了四野穹蒼。

僅有那寶塔方圓百丈之，仍是九大亮。

「仗有九塔又怎樣？會誦我見經又如何？！」那黑影厲聲吼道：「且看你挨得幾時！大魔無量，開！」

呼！

一陣黑風漫天而過。

所有的骷髏眼中瞬間閃出一抹紅。

「殺！給我殺！」

「滅道殺佛！唯我獨尊！」

……

「殺！！！」

那萬千骷髏瞪著一雙雙赤紅眼，遠比方才強橫百倍，直向被團團圍在中間的那束影蜂擁撲來！

「……靈禪落世，樂安下界，約有契定……」

林季默念經文的聲音，早被萬千喊殺徹底掩蓋了去，周四外的九暈也越來越小，眼見去幾十丈。可這經文已然見底，僅還剩下七八句……

「殺！」

呼！

又一片凝聚了千百顆頭骨的巨浪狂拍落下。

也同此前一樣，盡數碎灰。

可這其中，卻有半顆殘牙衝破暈落在林季旁。

四下暈驟然一暗，已然至四五丈！

「不好！」

林季心頭一凜，可依然不不慢的誦完了最後幾句：「……大善萬千，唯尊可安！」

嗖！

最後一個「安」字剛一出口，形一閃，疾向塔中掠去。

砰！

林季剛剛躍起，微弱不已的九影瞬間破碎，一道骨海大浪同時落下！

噗！

蓋住了最後一道。

黑沉沉的世界，陷一片死寂！

「哼！」

自茫茫黑暗中，傳出一道不屑之聲：「佛、道小不堪一擊。唯我真魔，萬界一統！給我殺！」

呼！

萬千白骨蜂擁而，直向塔衝去。

「如是我言，眾生萬千……」

突然間，自塔里傳出一聲朗聲大喝。

呼！

剛剛湧的萬千骷髏又似水一般狂退而出。

「嗯？！」黑寂中的影很是奇怪的。

唰！

第一層里黑乍出，接連走出千百道人影。

有人，有妖，一個個兩目生。

正是此前，被林季所斬，就了因果道韻之人。

「善惡天循，唯真是變……」

又一聲出，第二層里白閃爍，又走出兩道影來。

一個姿婀娜，八手橫立。

一個形拔，筆直如槍。

正是先後被林季滅殺在因果道境中的蛛后和姜忘。

「萬法自然，大道同天……」

唰！

第三層的赤暈也怒然閃亮，接著也走出兩道影來。

一個搖曳生姿，一個形魁梧。

正是林季在天選境中，先後俘獲的紅白骨佛和阿加瓦拉。

「浮空無塵，一念永恆……」

又一聲起，橙暈驟然大亮，又一尊影獨步而出。

周上下枯骨嶙峋，唯有一雙眼眸灼亮生。

正是八千年前甘為蒼生一心赴難，鎮在蜃牆核心的西土如來！

(本章完)